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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凶魔

 福兴堂图书馆 2023-06-14 发布于河南

咫尺凶魔

深夜,一个有杀人嫌疑的女郎来侦探德莱·提恩的家。他刚问清案情,又进来一个人,而藏在他卧室的女郎被杀了。凶手是谁呢?

深夜,忽然有人敲我的房门。我本能地摸了摸枕下的手枪,然后警惕地去开门。

进来的是位漂亮的金发女郎,名叫珮勃奈尔逊,是纽约第二十街大总会的舞女。她匆匆进了屋,轻轻关上门,神色极度慌张。尽管春夜寒气袭人,可她竟未穿大衣,未戴帽子。

“哦,德莱提恩!亏得你在家,要不--”“发生了什么事?”“老板今晚要打死我,我不得不逃出来……”大总会老板名叫波尔斯基,是一个非常狡猾残暴的家伙。可他为什么要打死自己的舞女--赚钱的资本呢?

珮勃说:“他先叫我好好侍候舞厅所在地区的市政管理人斯登凯,我照办了;但后来又说我对斯登凯太好,吃醋了,嫉妒了,就疯狂地打我。我现在不能回家了,他在四处寻找我……"她的蓝眼睛里闪着泪花。“你怎么会想到跑到我这里来的呢?”“四个月前我帮你破了培尔生凶杀案时,你答应过我遭难时会助一臂之力的。德莱,求你让我在这里躲到明晨吧!”

正在这时,敲门声又急起。珮勃脸色死白,“求你别开门啊,落到他手里我就没命了。”女郎的眸子里溢满哀求的光。波尔斯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禽兽。我房间里有 灯光,不开门又怎么行呢?“德莱,我是贾维斯,快开门呀!”我松了口气,并低声告诉珮勃,敲门的是谋杀案办理部侦探贾维斯。珮勃躲进我的卧室。卧室窗外,有一座太平梯通过,我当初看中这一间房子,就是因为这一点,万一遇到不测,有条可靠的退路。珮勃可以由此逃出去。

贾维斯对我迟迟开门很是不悦:“你整个晚上一直在这里吗?”“我九点钟从许尔滋饭店吃完晚饭回来,就一直在这里。”“波尔大总会里的舞女珮勃来过吗?”“现在她就在隔壁房间里,她被波尔揍打逃了出来,与你们谋杀案办理部何干?”“波尔斯基刚刚被人杀了!尸体躺在珮勃化妆室里,一面镶银的镜子玻璃敲碎了他的脑袋!”“哦,天啦!是珮勃杀了人才逃到我这里来的?”“有可能,而且与你有直接关系。你吃饭的许尔滋饭店离波尔大总会不远,你和波尔自培尔生案件后,就成了冤家;而珮勃来这里更能证明你和这个女人的关系不同寻常。我们有理由认为你为了得到珮勃而杀死波尔……”“不可能!我已经同比珮勃更好的姑娘吕茜儿订了婚……”“这我知道,但这并不妨碍你与别的坏女人鬼混。”贾维斯向卧室走去,我紧跟着,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她到我这里来的呢?”“她离开舞厅,吩咐车夫开到你这儿来的话,被守门人听到了。”贾维斯边说边推开了卧室:啊,珮勃死了!这个年轻漂亮的舞女的尸体,半身躺在床上,半身挂在床外,颈喉处有一大块青紫色伤痕。她被人活活扼杀了!

贾维斯回转身,两眼逼视着我;我预感到事态严重,但又有口难辩。就在这当儿,我灵机一动,奋力将贾维斯推回卧室,“砰”的一声将门反锁起来。我随即飞奔下楼,钻进了一辆出租汽车…·

我来到未婚妻吕茜儿的寓所,告诉她:“我将被以谋杀罪受到通缉,现在不得不躲避一下;还将有谣言,说我与一个舞女关系暖昧。亲爱的,你能忍受这意外打击吗?"少女的温柔的手抚摸着我的面颊:“我始终相信您,您可要小心啊!”我吻别了吕茜儿跑了出来。在大楼不远处,刚停妥一辆轿车,里面坐着追捕我的贾维斯……


告别吕茜儿,我来到东方旅馆,化名开了一个房间。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幕,真不寒而栗。如果贾维斯抓住了我,那是肯定要坐班房的。抵抗拒捕、囚禁侦探、带罪潜逃等罪名足以把我送上断头台!

波尔斯基被杀了;珮勃逃至我寓所,也被跟踪由太平梯上来的凶手卡死了。而我则平白受到杀死两个人的怀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假如波尔追打珮勃,珮勃自卫举起镜子把波尔打死,而波尔的伙伴为给朋友报仇,便跟踪珮勃并把她杀死。可波尔这个心狠手辣的孤家寡人是不会有朋友在他死后去为他卖命的,这种假想显然不能成立。

假如另外的人杀死波尔,恰巧被珮勃目睹;或行凶后闯进她化妆室。珮勃一见便奔出房门,径直来到我的寓所。凶手当然也知道这个舞女爱搬弄嘴舌,估计她来到我处必然会抖出事件真相,所以便悄悄尾随其后,干净利索地把她扼死。这既能杀人灭口,又可嫁祸于人。

这分析完全合乎逻辑,不过于我眼下窘境无补。就表象而言,似乎我是杀人的最大嫌疑犯:与舞厅老板在培尔生案件上结下冤仇,或是为了独占舞女去消灭情敌;杀害珮勃是因为事后怕她泄露真情。作为一名侦探,我有责任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既严惩凶手,也洗刷己冤。

深夜两点,整个纽约都睡着了。我在街头闲逛,看见一家通宵营业的药房便走了进去。一时性起,决定打个电话给李斯考金。李斯是一个滑头青年,一个惯于追求女人的人,一个哪怕卖掉祖坟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换取一条好消息的新闻记者。我们是好朋友,他以前一直从我这里获得新闻资料。

“李斯吗?我是德莱·提恩,我这里有新闻。”“什么新闻?”李斯异常兴奋。

“二十街大总会老板波尔斯基、舞女珮勃奈尔逊都被谋杀了。舞女是在我寓所遭难的。因这两起凶杀案,我受到嫌疑而正被通缉。”

“啊!德莱你--”

“我已经逃脱了警察的跟踪,不过他们是不会罢休的,我必须躲过这几天风头。你认识波尔、珮勃和总会的其他人,记者行动又方便,所以求你帮忙做点事。你去总会旁边混混,和那里的人聊聊;去我寓所附近走走,然后把耳闻目睹的告诉我。我每天上午十点、下午三点、晚上七点各打一次电话到你的办公室。”

“可以,请问你给我什么报酬呢?”

“等找到凶手,我提供你一份详尽的案情资料。

“德莱,假如我现在把你扭送到警局,不同样可以编一篇有趣的新闻故事吗?”

“你抓不到我的。我每打一个电话,就换一个地方。你不妨试试找找看。”

“别说笑话了,放心吧!还有何吩?”

“另外,给我观察一下珮勃化妆室和我卧室内的情况。尸体怎么躺,身旁有何物等等,都请记下告诉我。晚安!”

放下电话,乘出租车换个地方,又一次拿起电话。这回是打到我寓所去的。"贾维斯在那里吗?”我说。“啊,听得出,你是德莱!话筒里传来贾维斯的吃惊声,“为着一个少女的尸体,乱钻乱跑,不知去向,你不觉得这样做是咎由自取吗?”“但我要自由,就必须弄清事件真相。请你相信,我与两个人命案毫无关系!”“如果你还有头脑的话,那赶快来投案,这是我的忠告,更是你的上策。”“那就算我没有头脑吧!”我平静地说。“捕房已把你作为杀人犯归档。你 知 道在此情形下,警察易于动火,可以先开枪打你,然后审讯……”贾维斯话语逼人。“你不能给我一个方便吗?”“最大的方便,我劝你出来自首!”

我放下听筒,迅速坐进出租汽车,飞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各报都报道了这两起凶杀案,并点明我是凶手。准十点,我打电话给李斯,要求他在几分钟内到黑点饭店见面。见面后,李斯说,因为我们平日关系密切,贾维斯已派人暗中监视他了。李斯告诉我说:

“波尔尸体躺在梳妆台旁的地上,镜子在他身边,镜边上有血迹,镜柄上的指印被抹掉了。”

“我寓所你去过吗?”

“去过了。贾维斯认为凶手一定是死者的熟人。”

“我卧室那扇临太平梯的窗上,装有一点机关,我能从外面把窗打开,你注意到了吗?”

“那机关给关牢了。”李斯随口回答。

正说着,他突然推了我一下,轻声道:“有人钉梢!”我放眼窗外,贾维斯的轿车悄悄开来。我从黑点饭店后门溜出,迅疾跳上一辆汽车飞也似地逃走。不知道该饭店有后门、满以为大功告成的贾维斯又一次扑了空……

我在第三街下了车,走进一家以前住过的旅馆。斯登凯--珮勃提起过的那个市政管理人住在这儿。他一看到我便惊叫起来:“提恩!所有警察都在追捕你1"“斯登凯,我想问你一件事……"

他瞅着电话机,想打电话叫警察,然毕懂得兽犹斗”的道理,况且也知道我有枪。

“我能帮你什么忙呢?”他变得热情起来。

“你昨晚是和珮勃呆在一起的吗?珮勃被杀前告诉我,说她对你很殷勤,以致老板波尔十分嫉妒,是这样吗?”我问斯登凯。

“我昨晚不召那里。我同三个朋友在此地打牌。至于珮勃对谁殷勤,我不知道。”

我知道在这里不会有所发现,便退出房间。刚跨出房门,他立即拿起电话,但还未来得及叫人拦住,我便冲出旅馆,消失在人流中……

中午十一点,我来到总会守门人温纳的住处。他从半夜回家到现在一直呼呼大睡,对报上谋杀案报道毫无所知。我问他:“一个名叫贾维斯的侦探,昨晚追捕珮勃来到我的寓所,是她在门口上车的时候,你听到她对车夫说出我的地址,他才来的。是这样吗?”守门人点点头。“当时旁边还有没有别人?斯登凯来过没有?”“好象有两个人在门口一闪,不过我们这里进进出出的人很多,说不准是谁。斯登凯--好象来过,让我想想……也许是前晚来的吧?他是这里常客。”这时,突然响起叩门声,房东太太探进头,说“有人找您,温纳先生,那人大约是个侦探。”我迅即溜出房间,巧妙地躲过侦探。我刚出大门,那警察也就急追而来了。急中生智,换了四次汽车,才好不容易甩掉“尾巴”。

回到最初化名住进的那家旅馆,想想搜集到的资料,无甚价值;看看自己的处境,十分尴尬。我决定冒险去看看我的卧室,那也许会有用处,但愿能在发生凶杀案的房间里,找到一点令人鼓舞的线索!三点正,我走出旅馆,狠狠心,拿起了电话:“李斯吗?有新消息没有?”“一点也没有。”他听出我的声音,立即回答。“我决定亲自去看看我的卧室,现在是好机会,警探们大多数走了,只有个别的在巡守。我要求你,先到我寓所去,如果有警探,你把他引到外间休息室抽烟闲聊;如果没有人,你就等在外间,万一有人来设法缠住他,别让他进卧室……”“如果隔壁室内有警探潜伏着怎么办?”李斯担心地问。“我当然从太平梯上去。我卧室桌上有一只白瓷马,你把它放在窗上,作为我可以进去的暗号。如果不能上去,你就让窗台空着。再见!”“德莱,你太冒险了……”他很关心我。

我挂断电话向寓所走去。是头脑发昏吗?是自投罗网吗?也许是的!然而我的目的,是弄清那个本领高强的凶手,是怎样从关住的太平梯上的窗口闯入卧室的。弄清这一点至关重要!

走近我的公寓,更觉得心慌腿软。天暗,入少,四周一片寂静。尽管没看到一个警探,但我意识到这平静中潜伏着危机。

我走到九楼,看到窗台上的白瓷马,便轻轻地启窗进屋。耳朵紧贴在卧室门上听了一下,半点声响也没有。我首先察看窗键,这上面装有一套机关。你若不知道秘密和开启顺序,是无法从外面将窗打开的,从里面开当然很容易。我发现窗键四周的木头上没有丝毫痕迹,而窗键本身被人扭弯了。

再看床边的指印和痕迹,已被贾维斯最初进来发现少女尸体时搅乱了。床头茶几上有一只烟灰缸,里面堆满了各种牌子的香烟蒂和火柴杆。其中一根火柴杆没有燃烧过,可

另一头却开裂着。

正当我紧张搜索时,忽有两个人声传来。其中一个李斯的声音特别响,那是他警告我迅速离开。我正想翻窗逃走,一支手枪对准了我的脑袋,“不许动!提。站在我面前的是贾维斯,他从衣橱里跳出来。卧室门开处,我看到了李斯苍白的脸。他也同时被捕了。

我们被带到检察官办公室。吕茜儿也早被警方带到那里了。检察官怒气冲冲。而贾维斯却安然走近我,说:“昨晚你把我锁在里面,自己逃出去有什么发现吗?”“我确实忙了一番,可毫无结果。”我想起了和守门人温纳的谈话,看见了斯登凯的胖脸……当我想到那根被某个腕力强大的人拗弯了的铁窗键和那只烟灰缸时,眼前不由一亮!“且慢,且慢,我知道了!”我激动地大声道。“你知道什么?”贾维斯说。“快把李斯带来!”我要求他们。吕茜儿走到我身边,把一只手放在我肩上:“一切都会过去的,亲爱的,我始终相信您。

李斯被带了进来,我指着他镇静地说:“就是他杀死了波尔和珮勃。”贾维斯惊呼起来;李斯则破口大骂:“德莱,你血口喷人!我为你尽力,可你竟恩将仇报……”“你昨晚是和珮勃在一起的。波尔十分嫉妒。他在珮勃化妆室看到你时,你怕他拔枪打你便先下手为强,用镜子敲裂他的脑袋。你看波尔死了,便也跟珮勃逃了出去。最后经太平梯躲进我卧室,杀人以灭口。”李斯道:“这人理智失常了.任何话都不可信。”“陌生人是不知道有座太平梯通到我九楼窗下的。”李斯道:“我并不是你唯一知道太平梯的朋友。”“你的确是唯一知道这些并又认识波尔和珮勃的人。你喜欢常常咬着牙签、火柴杆之类的东西。珮勃身死的床边,有一支一头破裂的火柴杆,这是你在那儿的证据。”

“她被杀后,我和许多记者在那里呆过好几个小时。"李斯依然态度自若。

“在我太平梯的铁栏杆上,你留下了好几处指印,这你无可狡辩;波尔被杀前,你在珮勃化妆室里,等她奔出门上汽车时,你紧追不放,这是守门人温纳亲眼目睹的;开汽车送你到我寓所的司机,我已查问……对这些,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李斯长叹一声,接着突然朝门口冲出去。但未出十米,即被警察追回,狠命地推倒在地上。

“李斯先生,认输吧!”贾维斯平静地说。这位侦探又把头转向我:“你去黑点饭店,是他密报我们的;你回寓所,也是他详尽告知的。他为什么如此巴不得你被捕呢?现在真相大白了!原来是金蝉蜕壳之计啊!”贾维斯说完,独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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