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老先生走了，走得洒脱，引无数的人为之感慨万端，在哀悼的同时，表达出对黄老先生的人生姿态与历程无限崇拜、仰望、羡慕，好似，马上就成了黄先生人生态度的追随者！在感慨唏嘘的同时，在崇敬膜拜的一刻，大多数人该如何油腻还是如何油腻，该如何圆滑还是如何圆滑，该如何懦弱还是如何懦弱，似乎黄老先生的洒脱是天边的一缕白云，被吟咏了一番之后，自然就消散了，“何有于我哉”！老百姓有句话“头天晚上千条路，第二天早晨还是卖豆腐”。真是逼真到了极点！黄老先生是“无愁河里的浪荡汉子”，可能大多数人看到了“无愁河”便非常艳羡了，而至于“浪荡”，那是万万不能的，虽然万万不能，但内心还涌动着一股“好奇心”，越是得不到便越是渴望，这可能就是国人的逼仄尴尬处吧！不知从何时起，自我保护这盔甲都悄悄地备了若干副，单位、朋友、陌生人，公共场合、秘密集会、家庭内部，种种型号的自我保护盔甲，应有尽有。大家都蜷缩在那个甲的后面玩游戏，想想都猥琐，现在竟然还来羡慕黄先生，黄先生真的在天有灵，也只能苦笑而已！
黄老先生画了个赤脚的观音、写了一幅歪扭七八的“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的字，如果不是黄永玉，如果不知道这是黄先生的作品，又有几个人能为之鼓掌赞叹呢，不去指点叫骂就算不错了，因为，骨子里的守旧与愚昧、畏惧与胆怯，除了盲目听从、委屈求全、隐忍苟且、拍马逢迎、低三下四、麻木自弱之外，还能有什么呢！捆束，再捆束，捆得紧紧的，像是十月份阳澄湖的大闸蟹；捆好了，排齐了，嘴里吐着沫，等待上锅变红。时间长了，不被捆紧，似乎更难受，因为，左看右看，与他人不一样，就心慌。是的，必须与他人一样，心才安稳。哪里有什么个性，谁又敢浪荡浪荡！行笔至此，又想起来了王小波的那头猪，当时，就疑惑，他为什么就不能写一个特立独行的人呢？为什么一定要写一头猪呢？写这样的一头猪多难写啊！后来才想明白，王小波太聪明了，只能选择猪，不能选择人。《阅微草堂笔记》有一则故事：“冯御史静山家，一仆忽发狂自挝，日作谵语云：“我虽落拓以死，究是衣冠。何物小人，傲不避路？今惩尔使知。”翻译一下，就是，冯静山御史家有个仆人忽然发狂，打着自己的嘴巴，每天胡说到：我虽然潦倒不得志一直到死，毕竟还是有头有脸的，你是什么东西，竟然狂傲不给我让路？现在要惩罚你，让你知道。活着不敢争一点尊严，死了成鬼也要发一发狂，至少这也算是死而不已，有一种精神在！如果，您，真的想祭奠黄老先生，不妨抖抖精神，怕他奶奶的啥，也狂一回，也算对黄老先生真心的敬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