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高2113班 周泽仁 指导老师 彭娜 “哥，快点！这公馆里有卫兵巡逻呢！”夜色笼罩下，依稀可见两个人影在茫园中穿行。“有啥好急的，这兵荒马乱的年代，就算是公馆里的卫兵，我看也吃不饱肚子，晚上还有精力巡察？”落在后面的人小声说道。“这里和别的地方可不一样呐，平城最大的刘公馆！刘喜日他们家的，不少人都说他叛国了，日子过得可好了！哥，咱们这次一定要干票大的。”说罢，或许是想到刘公馆中值钱的宝贝，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步伐，很快就来到了公馆其中一间客房的窗外。馆内早已是漆黑一片，似乎连下人们都已睡着了，兄弟俩对视一笑，似乎心中有了着落。范玉，也就是弟弟拿出一根铁丝，指了指窗户，范林会意，蹲下身来，范玉立马踩着哥哥的肩膀跳上了窗台，不发出一丝声响，再向窗外伸出手，将范林拉进房间，顺手再将窗户闭上。
直到此时，兄弟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范林的眉头稍微皱了一下。“哥，这公馆咋感觉没人呢？”范玉开口问道。“或许都睡下了吧，”范林摸了摸窗帘，“丝绸的，真他娘金贵，不愧是刘喜日大老爷的刘公馆呐！”范玉走向客房的大门，透过锁眼往外一瞧，静悄悄的，只有几道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地上，更添几分寂寥。他打开门，喊上范林便进了大厅。大厅内略微有些空旷，但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却又让范玉心中一喜，拿出包袱便开始搜刮，两人在大厅内没发出一点动静，只听见墙上的钟表一秒秒地走着。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打开了。“吱”的一声在厅内显得如此刺耳，兄弟俩在听到声音之时便一同扑向那个走出书房的人影。范玉捂住嘴，范林钳住双手。那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便已被兄弟俩控制住，打昏了过去。范林趁着月色，仔细一看，“这是刘公馆的管家，之前我在街上见过！”“这可咋办，要不咱把他办了？”范玉眼中闪过一丝狠辣。但范林抬了抬手，说道：“这个人既然是管家，那他肯定知道刘公馆的布局，我们不如让他给我们带路，去拿一些更值钱的家伙。”说罢，还吞了吞口水，“咱们干笔大的！”范玉听了也觉得有理，只是不知平日里向来见好就收的大哥为何此次却不再只想“收手”。兄弟俩戴好面纱，摇醒了刘管家。“哎哟！这是……”他呻吟着，同时打量着兄弟俩。“二位爷，不知这大晚上的，来这刘公馆是？”刘管家很快回过神，兄弟俩说道。“少废话，管家大人，这刘公馆的内部想必您是了如指掌吧。我想，您应该懂我的意思。”范玉笑着，同时把玩了一下手中的匕首。范林站在一旁并未出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刘管家听了范玉的话，又看了看他的刀，叹了口气：“这位爷，有话好说嘛，何必吓我这一个下人呢？”他眨眨眼看下范玉，“我确实知道，哪里有好东西，不过嘛……”范玉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行，事成同你分红便是，快带路吧。大哥，想啥呢，快走吧。”范林皱了皱眉，对范玉小声说：“留个心眼，事成之后……”范玉点点头，拍了拍腰间的匕首，两人便跟上了刘管家。窗外传来几声鸟叫，在这空阔的公馆中竞回荡了许久，范林低头看了看表，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见已经3点钟了，“只有半个小时了……”他低声自言自语，范玉，没有听清，便问：“大哥你说啥？”范林只摇摇头：“没事，快走吧。”只是声音中略微有一丝急切。走在前边的刘管家回头一看：“快点吧，两位爷！”只是公馆内过于昏暗，兄弟俩未曾看清他脸上的笑。终于，在这馆中绕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来到了一间二楼的小房间。“就是这儿了，只有刘老爷和我有钥匙，里面是他秘密收藏的宝贝，我平时都见不到呢。”刘管家缓缓说道，他不知从何处取出钥匙，将门打开，先行进入。兄弟俩深吸了一口气，也跟了进去。房间内还算宽敞，除了窗户之外，其余三面墙都放了一排高大的木架子，一面放书，一面放置了许多物件，还有一面只零散地摊着一些纸张，每张纸上也不过写了寥寥数行。“大哥，你看这些，绝对是些值钱的东西，”他的手不断拿起又放下，“应该是外面那些老爷说的古董吧。”他向范林看去，发现范林并没有和他一起往包里塞着东西，反而在那个摆满书籍、卷宗的柜子翻着，却又不像是在看书，反倒是像在找东西，可书中又有啥要找的呢？“大哥，你咋还不抓紧时间，我们快拿点东西走吧！”一旁的刘管家现在反而默不作声，听到范玉的话后思索了一下，便前往那个摆着纸张的柜子走去。范林听见范玉的话，不回头，只加快了手中翻书的动作：“我第一次见这些东西，想看看。你先收东西，我马上来。”范玉想到范林从前也念过两年书，便只说：“那你可快点！”范林仔细翻着书，并未注意到刘管家从那些纸张中拿出了一份几张连在一起的纸，又从柜子上的夹层摸出一把枪，向范林慢慢走来。正当刘管家走近范林身旁之时，范玉卷上包裹，看见了刘管家的动作，便大声喊道：“你要搞什么名堂！”范林正好合上一本书，听这话，猛然一回头，惊地发现刘管家只离他五步之远，从怀中取出手枪。“嘭”的一声，枪响了。
范林下意识地一偏头，只觉得枪声震耳欲聋，身后木屑和纸片纷飞，他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窗外传来阵阵鸟鸣，房间内本就只有微弱的月光，刘管家在烟尘中缓缓说到：“大爷应该是在找这张纸吧，真是可惜了，”他又摇了摇头，“老爷知道了肯定又要骂我了，搞坏这么多东西。”范林看向那张纸，借着月色，隐约可以看出是一份名单，“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问向刘管家。“就是刚刚才确定，怀疑倒是一开始就有了。一般人可能不知道刘老爷有个密室，小偷还会来这里看书？”刘管家看了范林一眼。一旁的范玉早已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问范林：“大哥，你这是......”范林沉默着，似乎不愿开口。“我看啊，他就是个地下党！”刘管家说道，“想来销毁这份还没送给日本人的地下党名单。没关系，你们都逃不了。”说完便按下了墙上的一个开关，霎时间，整座公馆都变得明亮了，“卫兵们马上就来了，二位歇歇吧。”范玉看着范林，范林只把头低着，却用余光瞟向他带来的那个包，他也看了一眼范玉，点了点头。就在看见范林点头的一瞬间，范玉和刘管家同时有了动作，刘管家举起枪对着范林，范玉拿着手上的一个花瓶便向刘管家丢去，范林同时向旁打了个滚。
“砰！”刘管家的第一枪被范林躲了过去，但范玉的花瓶也没砸中刘管家，只碰在墙上爆出碎片，他便拿起刀也向刘管家冲去。刘管家与范林只隔了不到三米。“砰”，紧接着范林身子一歪，这一枪击中了。“哥！”范玉加快脚步，范林虽中弹，却依旧向前扑去——“砰！”第二发，但范林也扑倒了刘管家，刘管家手中的枪也因为范林的冲撞而滑落，脱手而出。范玉赶到了，将手中的匕首往管家身上一送，一抽，紧接着范林强撑着挪开了自己的身体，范玉没有喘息，又向刘管家连刺两刀，这才松开匕首，向范林跑去。刘管家死了，口中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已没了力气。范林此时也难以支撑，被击中了大腿和腹部，想要逃走无疑是痴人说梦。兄弟俩心里都明白，但范玉扶起范林：“哥，我背你出去找大夫，你撑住。”范林挥了挥手，制止了范玉：“把我的包和那份名单拿过来。”纸在刘管家身上，范玉飞快的扒开刘管家的衣服，找到了那份名单，又奔到包裹前，将其扔在范林的脚边。“你从窗户下去，往北走，我会吸引公馆中的卫兵，这次来刘公馆本是我的任务，却连累了你，都是哥哥的不对，我来之前已经和组织说了，他们会派人在北门接应，你跟他们说我死了，他们会送你离开平城，范玉！好好活下去！”范玉听了范林的话，呆了一下，转身向窗户边跑去，跑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范林，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什么话，范林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扯了个笑容。范玉继续跑向窗外，装满古董的包裹也没拿，爬上窗户，用抓钩固定住绳子，直接从外墙滑了下去。不过，在窗口向下滑时，他也看清了大哥包中装的是什么。他进入公馆的小花园，卫兵们已经全部赶向公馆，周围几乎已经没人了，当他回头看向那扇窗时，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响，那个房间炸开了，就像他刚刚砸在墙上的花瓶。
范玉继续往北走，眼中含泪，内心坚定，他知道范林引爆了炸药，也明白他为了信念而献身。到了北门，果真有内应，那人见来的只有范玉一人，心中也明白发生了什么，叹了口气：“范玉，节哀，你哥他是为了自己的信念，你不要怨他。我们明早就会动身，将你送出平城。”范玉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公馆的火光映红了天空，让他觉得有些温暖。“我还是留在平城吧。”范玉看着那人的眼睛，“让这把火烧下去。”来年清明，下着小雨，范玉来到公墓，他找到了去年修的范林的墓，“哥，之前你保住了很多兄弟，”他自言自语，“现在，我要追随你的脚步，把你点着的火传承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