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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自述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这会儿是上午九时三刻，雨好像还在下着，比起前几天来，屋子凉快了许多。我的右脚可以自由活动了，疼痛不再钻心，红肿也消退了许多。不知不觉十天过去了，在这十天里，我自己打算了集中精力害这场病，什么事也不做——其实，除了那些必须行走做的事，别的事是可以做的，比如说看书和写点东西什么的——陪着右脚的疼痛看它能怎样地折磨我，所谓的陪伴，不过是相信它是一种病，这种病可以在别人身上生，也可以在我身上生，如今生到了我身上，就只能由我来陪伴它。病和身体相比，就像不小心踩到了狗屎一样，所忍受的是肮脏和恶心，肮脏是可以洗白的，恶心需要过一段时间也会消退。身体不会轻易被病痛击败。 在这十天里，我放下一切——如今的一切很简单，除了吃饭睡觉，再说不出所做之事的多少意义，所做的事一旦失去了必须做、不能不做的必要之后，一个人的世界就变得简单了，简单的另一种说法叫返璞归真，这说法比较好听——专心害病。我这一辈子大大小小生过不少次病，唯有这一次是用了心在害病。可见，以前的生病，是多么地无知和无聊。我从来没有把害病当成一件事来做，真是值得可惜，这一次，我是把它当一件事来做的。 我没有打算害病，但病来了，应该打算什么时候送它走。今天是第十天，这是我打算好送它走的日子。这个打算有受启发的意思。我去找王大夫扎针时，他告诉我扎三天，就是说王大夫看过我的脚之后，断定扎三次针，这个病就可以被灭了。我去找王大夫扎针，也属于用心害病的一个内容。这个病学名叫痛风，西医只有一种方法，输液，把抗生素之类的药通过一种液体输送到动脉里去，中医可以吃药，可以扎针。西医往动脉血管里输送东西，尽管通过医生的诊断，所用的药可以解决病痛，但这种方法我不只是排斥，而是坚决反对。道理很简单，血液，是人的身体对吃下去的食物和吸入的太空之气（这属于天地的精华）化合而成的，血液带着天地的精华昼夜不息地在人体内周行运动，养活了人的生命，我永远不相信，西医在体外通过人工合成的药物能够直接输送到人的动脉血管里去（但西医在中国人的身上确实大量地做了如此输送，很多中国人被强迫接受了这样的输送，这个事实并不代表人类的动脉血管是可以被当成下水道使用的）。（中国人如今的急功近利应合了医疗的资本扩张，两下里的呼应，导致了中国人生个病如此正常的事也显得慌里慌张，惶惶不可终日，不能安静待之）。 至于中医，我是这样想的，吃药，可以去根，药汤进入体内，漫化吸收，排除久积于体内的垃圾，净化一下身体，这种治本的意义是可以想得到的。针灸是中医的另一种方法——身体内出现了垃圾，这些垃圾导致身体的某些部位发生了异常，这种异常让身体失去了它应有的活力。针灸让失去活力的这一部分身体勇敢地站起来，自己去战胜病痛，自己排除积存于内的垃圾，针灸惊醒着那一部分失常的身体，不能再沉睡了，更不能屈服，你是好样的，那一根根银针高喊着这样的口号，深入到身体的一些关键地方（中医通常中穴位），果真把身体激活了。 好了，既然痛了风，一只脚疼痛得整个人都不能自在了，因此想一想西医和中医是怎么回事，可算是对病痛的一个自我解释。如此想过之后，为病痛做出一个选择，用医与否？用什么医？针灸还是吃汤药？有了选择之后，是去就医，就医也有着很浓厚的用心害病的意思。然后是想这病的来，从根本上说，有两个方面原因，一是身体的消化能力和免疫力严重下降，这是最根本的，二是饮食不注意忌口，这是外在的。一个内一个外，两下里不得劲，就生起病来了。 用心害病的最重要一点是，放得下一切。放得下的核心是静心，静心的意义说起来也很简单：先是祛除了心里的欲念（我如今的唯一欲念是多看些书，每天写几千字的文章），不存做什么事的心思，或坐或躺，心里空空静静，像一棵草或者一颗石子一样。静心的另一个意义是，无味。无味则不贪食，不餍食。如此用心害病，害过一次病，病不再来。 雨大概不下了，屋子凉爽了许多。其实，我送走的不是病，而是杂念太多的心。 2023-6-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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