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老刀：兰亭微醉玉兰肥【行走笔记】

武汉老刀 2023-06-19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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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笔记】

或是魏晋风度“圣地”之地气，或受曾同处一地但不同时空的先贤们激发，我也触景生情，一挥而就《兰亭即景》：曲水独饮清芳醉，梅落桔圆双鸟飞。荷塘映翠锦鲤舞，大叶深处玉兰肥。曹操权谋当无二，岂知日后燃萁泪。英雄自古莫虑后，拔剑挥毫千秋岁！

兰亭微醉玉兰肥

武汉老刀

绍兴值得细品，除了人人皆知的书圣故里石桥流水、仓桥直街的绍兴小吃、鲁迅故居的家族兴衰、陆游与唐琬七年同城不见相遇沈园而留下的两首千古绝唱《钗头凤》，还应去感受一下大禹陵的磅礴气势、兰亭曲水流觞的文人浪漫。

东晋永和九月初三，王義之、谢安、孙绰等42位文人雅士相聚兰亭，行“曲水流觞”之戏，也就是让大家列坐溪边，将盛满酒的羽觞（轻质酒杯），放入曲折的溪水中漂行。羽觞漂到谁的面前，谁就取觞饮酒并赋诗。倘若未能即兴成诗，则罚酒三觥。结果共赋诗37首，当场汇为一集，由王羲之作序。

面对良辰美景，高朋挚友，王義之酒酣兴浓之际，用蚕茧纸、鼠须笔，乘兴疾书，一气呵成，写下了被后世称为“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

到现场方知，兰亭曲水流觞的溪水比滁州琅琊山醉翁亭里的要宽得多，水的流速也快一些。静坐于此，十日前在安徽滁州醉翁亭追寻北宋欧阳修、苏东坡足迹的情景，自然闪回。今日来到东晋王羲之、谢安等文人雅士畅饮的曲水旁，不由联想起曹操父子对成就“魏晋风度”的引领，看来政策力量历来甚大。

曹操为了打破东汉末年日重的门阀专权，改革选官制度，“唯才是举”，不问出身。曹丕继位后沿用了曹操的人才选拔机制，形成了著名的“九品中正制”，又称九品官人法。九品中正制上承两汉察举制，下启隋唐之科举，在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史上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乃中国封建社会三大选官制度之一。这种分级评官制度重视地方群众舆论和公共意见，保留了汉代乡举里选的遗意。

由于曹丕个人爱好文学，他将诗歌创作等加入到官员选拔标准中，于是北方士大夫集团中文风逐渐盛行。曹魏的第二任皇帝曹睿，又将“九品中正制”官员选拔标准扩展到对学识、教养、琴艺、文雅等方面的考量……正是在这种选官制度的引领下， “竹林七贤”们多才多艺，洒脱风流。而且也像曹操一样，爱酒好文。

那天，我带了瓶350毫升装古越龙山手工黄酒，就着一早买的绍兴茴香豆、衢州鸭头在兰亭慢饮。酒菜落喉之际，“东晋书家”豪门王羲之、“晋代诗家”代表谢安，还有欧阳修、苏东坡、范仲淹这些逆境中走向底层百姓，文彩骤灿的宋代大家，在眼前一一飘过，当然也记起了曹操的“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想起其二子因皇位猜疑，曹植的那首感动兄长，得以保命的《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不禁感慨万千。

曹操目光远大，权谋无二，但后辈的兄弟相残，他不仅掐算不到，也无能为力。皇位力雄，文人们在权力面前惟有避之；不过最能留存并影响后世的，却是文化的力量。曹操若无那般豪放的文采，历史站位肯定要排后几位。还有曹丕，真正为世人所识的，还是他的《燕歌行》。遥想当年司马懿迫使士人在“崇尚虚浮，逃于得失之外以免害”与“同流合污”之间做出选择，客观上成就了“竹林七贤”们艺术才华的大爆发。因之河南修武县的云台山、浙江绍兴的兰亭，成了“魏晋风度”的现存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