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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 2007年8月26日，彭路萍来到哈尔滨市第一医院血液病研究所做身体检查，当大夫告诉她，她终于战胜了可怕的排斥反应，已经冲破了白血病的围追堵截时，彭路萍和陪她来看病的妹妹彭路娟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一刻彭路萍想到远在北京的哥哥彭路军，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瞬间充盈胸膛。回想过去的风风雨雨，彭路萍顿时双眼模糊了……  出走的哥哥回来了，因病结怨的兄妹重归于好 彭路军和彭路萍兄妹出生在黑龙江省穆棱市磨刀石镇六里地村十四屯。哥哥彭路军今年25岁，妹妹彭路萍22岁，他们还有个小妹妹彭路娟今年20岁。 彭路军的父亲彭连成是闯关东的山东汉子，他与本地姑娘于元梅结为夫妻后，虽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看到三个孩子聪明伶俐，夫妻俩都觉得日子有奔头。 但彭路萍8岁的一次意外，彻底改变了这个家庭的和睦和宁静。那是1992年，彭路萍突然得了过敏性紫癜和严重的肾炎，不仅两腿无法行走，连小便都十分困难，彭连成夫妻砸锅卖铁，带着彭路萍来到牡丹江市209医院治疗。几个月后，彭路萍的病有了明显好转，这才出院回家用中药疗养。 彭路萍的病不但掏空了夫妻俩几年的积蓄，而且还背了很多债，彭连成夫妻俩便有了让儿子辍学的想法。那时彭路军正上小学四年级，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得知父母的决定，彭路军把满腔的怒气撒到了彭路萍身上：“都是因为你，我不能去读书！你把我害了！把我们家害了！我讨厌你！”发泄完后，彭路军疯了一样向磨刀石镇政府跑去，他要去投奔住在镇里的阿姨潘敬兰，潘敬兰是彭路军舅妈的妹妹，她有文化，也喜欢会读书的孩子，过去一直对彭路军宠爱有加。 得知事情经过，爱才的潘敬兰把彭路军留了下来，并给他办了转学手续，当自己的儿子养了起来。因为对父母和妹妹有气，此后几年，彭路军没有回过十四屯的家。他把潘敬兰的家当成了自己家。 那时候彭路萍的病还没有好彻底，彭连成夫妻到处给女儿弄药方，用一切他们能想到的廉价的办法，给彭路萍治病。而寄住在磨刀石镇的彭路军，在父母一心救助妹妹的岁月里，也不时有好消息传来：1993年，彭路军以磨刀石镇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穆棱市林业三中。1996年，彭路军再次以穆棱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穆棱重点高中——林业一中。 彭路军考上高中后很高兴，一次，彭连成到学校去看他，试探儿子说：“你回家吧，你姥姥想你啊！”彭路军硬硬地回了句：“我不回去！” 直到高三那年，一次偶然的机会，彭路军看到了动画片《风之谷》，片子讲的是在一次空袭过后，一对兄妹失去了母亲，做海员的父亲也早已在战争中逝去。留下的，是一些预先藏好的生活用品，是兄妹俩即将开始的寄人篱下的生活，还有妹妹笑着玩过的糖果盒…… 影片里兄妹俩相依为命的画面，让彭路军十分震撼。想起当初用那么残酷的话语去责怪妹妹，彭路军很是悔恨。高三的寒假，在年三十那天，6年没有回家的彭路军回到了十四屯。 他的回家遭到彭路萍的有力还击，在吃团圆饭的餐桌上，一向温顺的彭路萍将哥哥的碗筷扔了出去，并朝他大喊：“你走，我家没你！我没你这个哥哥！” 虽然在家人的劝说下，彭路萍最后没有撵走彭路军，但兄妹俩之间的隔阂，使这个春节过得很不快乐。 1999年，彭路军考上了哈尔滨工程大学计算机专业。为了弥补对妹妹对父母的歉疚，1999年的整个暑假，彭路军都呆在十四屯帮父母干农活。那个夏天是彭路军彭路萍兄妹俩分开后第一次近距离长时间的相处，虽然过去的伤害一直让路萍内心不痛快，但毕竟他们是兄妹。血缘的相连让多年的坚冰一点点地融化。正是这个暑假，彭路军发现妹妹冰雪聪明，彭路萍因为疾病缠身只念了一年书，但她一直在自学，小妹妹上学的书她不但全看了，而且学得比小妹妹都好。由于体弱多病，家里的农活父母从来不让路萍做，但路萍总是想方设法帮家里干活。看到15岁的妹妹闲在家里，彭路军发誓要帮助妹妹过上好的生活。  彭路军到了大学后就开始勤工俭学，不但给三个孩子做家教，而且利用课余时间，进些生活必需品卖给学生。大三那年，彭路军拿回家1000元钱，让母亲把妹妹送到牡丹江去学美发技术。这件事情感动了彭路萍，她亲热地叫了一声：“哥哥！” 2002年，18岁的彭路萍来到牡丹江学习美发技术。彭路萍心灵手巧，别人半年才能学会的美容美发技术，她只用了三个月就驾轻就熟运用自如了。两年后，技术精湛的彭路萍得到美发店老板的重用，负责帮老板管理在沈阳的美发店。此时的彭路萍刚刚20岁，不但工资挣到了上千元，而且管理水平有了提高，还把小妹妹彭路娟也带上美发这条路。 2003年，彭路军大学毕业后，被哈尔滨嘉年科技公司录用，每月能有2000多元收入。与此同时，他和女友王芳的感情也稳定了下来。王芳是哈尔滨当地人，是个美丽善良的姑娘。 2006年5月，彭路军和王芳准备结婚，两人在哈尔滨市中心看中了一套27平米的房子，总价11万，首付要3万多，当时彭路军的手里只有2万多元，彭路萍得知后，马上赞助了5000元。 献出骨髓献未来，好哥哥当掉一生救妹妹 仅仅半个月后的6月9日，彭路军正在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突然接到彭路萍的朋友小硕打来的电话：“大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路萍得了急性白血病！” 什么？！彭路军的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反应过来后，他疯了一般冲到那个结婚的朋友面前：“借我点钱，我妹妹得了白血病！”朋友把当天收的2万元礼金一股脑塞在他手上。随后，彭路军出了楼，坐车向沈阳狂飙。当天下午，彭路军赶到沈阳，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彭路萍和陪在一边的小硕。小硕告诉他：近一个月来路萍一直在发烧，到6月3日，路萍的脚脖子内侧开始出现血肿，摸上去感觉烫手，同时出现了胸闷、下肢关节痛等症状。长期小病不断，彭路萍根本没在意。直到6月8日，她已经不能下地走动了，这才在小硕的帮助下去了当地医院，检查的结果如晴天霹雳：急性单核粒细胞白血病M5B！ 当诊断结果呈现在彭路萍面前，她天旋地转，央求小硕：“从小我没少连累家里，小硕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一切听从命运安排吧！”这种事怎么能瞒家人？小硕赶紧偷偷地通知了彭路军。 彭路军要把妹妹带回哈尔滨治疗，但彭路萍却不愿意跟哥哥走。她知道哥哥刚买房，马上就要结婚了，如果自己跟她回去，哥哥房子买不了，婚也结不了，哥哥的一生就完全毁在她手里了。22岁的彭路萍拿定主意：就在沈阳等死，坚决不花家人的钱，坚决不拖累家人！ 为了气走哥哥，她故意冲彭路军说：“你走吧，不要管我！我就是病死，也不会怪你的！”  但此时的彭路军怎么能丢下妹妹不管？他不顾彭路萍极力反抗，背起她打了辆车就往哈尔滨赶。6月10日早晨8点，彭路军在朋友的帮助下把妹妹送进了哈尔滨市第一医院血液肿瘤研究所。那天是周六，值班大夫邵秀如主任马上给彭路萍做了各项检查，包括重做一次腰骨穿刺。骨穿是鉴定白血病的重要依据，那个时候彭路军还抱有幻想，希望妹妹的诊断有误。 在做骨穿的时候，彭路军没敢进屋,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到妹妹侧躺在病床上，大夫给妹妹用了麻药后，拿出了一根很长的骨穿针，心痛得不敢再看下去。过了一会大夫喊他进屋，说要拔针了让他按住针口，他看到妹妹蜷曲着身子在不停地发抖，彭路军的眼泪像下雨一样涌了出来。 回到病房后，一直沉默的妹妹终于跟他说了一句话：“哥！我得了这病，你可千万别告诉咱爸和咱妈！”这句话让彭路军又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妹妹终于不再赶他走了，心酸的是到这个时候妹妹还在为爸爸妈妈考虑。他握着妹妹的手说：“好，哥不告诉爸爸妈妈，哥是大学生，哥有能力救你！你要相信哥！” 三天后，血研所的结果出来了。彭路萍得的是急性单细胞核白血病，是白血病中最重的一种。血研所骨髓移植中心主任张伯龙教授告诉彭路军，要治愈彭路萍的病得骨髓移植。张教授说，等到彭路萍经过两个疗程的化疗后，身体状态会基本恢复。之后的二十天内都是进行手术的最佳时机，此时手术治愈率会达到70%，甚至更高。但错过这个时机，手术的成功率会大大降低，甚至无法进行手术。 为了留住妹妹，彭路军立即跟妹妹做了血液配型。几天后，一个令兄妹俩欣喜若狂的消息传来：两人的血液配型完全吻合！也就是说，只要进行移植手术，妹妹的白血病完全有希望治愈！ 但是做骨髓移植手续要几十万费用，彭路军到哪里去弄那么多钱来？当时，彭路萍已经在做化疗了，接踵而来的一项又一项费用，彭路军不停地交钱，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朋友借的2万多，退掉房子的3万多元，在一周内花了个精光，彭路军感到有一种恐惧像黑雾一样弥漫过来。 最没钱的时候，彭路军回到了十四屯的家里，他对父母说，他和女友要买房子结婚，想得到二老经济上的帮助。两位老人高兴地四处筹借了3万元钱交到他的手里。看着年迈的父母，彭路军心如刀割：等妹妹病好了，不孝的儿子再告诉你们真相吧。 眼看手术日期越来越近，手术费连一个零头都不够，彭路军急了，他想到了互联网和媒体。6月15日，彭路军在新浪上开了一个博客，写道：别人都在看世界杯，都在看超级女生，而我的妹妹却只能白天黑夜地躺在病床上！她得了白血病！面对巨额的医药费，我这个大学毕业才两年的哥哥一筹莫展，所以想此拙法开设博客，为我妹妹的治疗募集善款。我不会说华丽的语言，感谢您对我妹妹这条生命的敬意! 如果捐赠请您务必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我代我妈我爸还有我两个妹妹谢谢您! 如果没有捐赠 也请您务必留下姓名!我也代我妈和我爸还有我两个妹妹谢谢您,谢谢您来顶了我一下! 为了增加可信度，彭路军公布了妹妹所在医院和具体病室，还公布了他的手机和QQ。此后，他每天都要抽出一点时间，写博客记录妹妹抗击白血病的情况。 6月23日，他写道：化疗的时候怕感染，现在的白细胞数才400容易感染。前几天高烧到42度,看那体温计的水银柱都快到头了!妹妹脑袋剧烈疼痛。我真想病的人是我而不是妹妹，她受的苦实在太多了。 6月26日，他这样写道：今天晚上是成龙在哈尔滨的慈善演唱会，我很尊敬成龙大哥的善心,他是名人,可以用自己的影响力做演唱会善举，而我这一个无名小卒，只能通过网络寻求那难得的爱心人士的帮助。医院的电视有演唱会的直播镜头，那欢呼快乐的人群，让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这时的妹妹还在病床上发着高烧，忍受着无法言说的疼痛。我在想，如果妹妹也是这欢乐人群里的一员该多好！ 6月28日，他写道：今天晚上有几个朋友过来看我，一个朋友无意中说起自己的妹妹，说他妹妹太闹了，闹得有时让他心烦。我低下了头，因为我的眼睛湿润了，我多么想我妹妹能好起来，多么想她天天跟我闹。但是妹妹十几年都没有和我闹过，我真是个不合格的哥哥！ 今天我抱着妹妹去厕所, 走廊加床的大妈在我身后嘀咕：“哎，你看人家丈夫对媳妇真好! ”有个大娘纠正道：“别胡说!那是人家哥哥！”大妈说：“你看人家这哥哥当的，真是好哥哥! ”我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我算是个好哥哥吗? 十多年前，我那么嫌弃妹妹，那么恨她。现在妹妹需要我，我却没能力救她，我是什么好哥哥？！有人可以卖身救母，而我一个大男人能卖什么呢? 如果真的能卖点什么，我可以卖掉一切，只要能救回我的妹妹! 这些博客，感动了无数陌生的网友。同时也清晰了彭路军救妹妹的思路。一天，彭路军看到一则“父亲卖肾救子”的新闻，于是萌生了“把自己的一生卖掉”救妹妹的想法。他写了一份特殊的求职信——本人毕业于哈尔滨工程大学计算机专业，今年25岁，身高1.78米，体重68公斤，相貌端正，无不良嗜好，性格善良温和。本人曾任某公司部门经理（主管产品销售和市场策划）、某品牌笔记本电脑黑龙江省的产品经理，负责过几个大型网络工程的施工制作。能熟练操作各种计算机软件，同时具备较好的销售管理技能。由于妹妹突患恶性白血病，本人出生于农村，家境贫寒，无力负担高昂的医疗费，因此愿将自己出售（包括自身能力和一生）。如有好心的企业或个人愿意负担我妹妹的医药费，我愿意终生倾尽全力为其服务。出售人：彭路军 身份证号：231085198105****30 在照顾妹妹之余，彭路军拿着这封求职信走了很多他认为有实力的企业，开始很多人都感兴趣，可看到后面要求“提供医疗费救妹妹”的那段时，对方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那段时间，彭路军连跪马路的想法都有了。就在这个时候，彭路军“卖掉一生救妹妹”的故事被黑龙江生活报一个记者发现了，报纸报道了这个消息，很快，黑龙江电视台新闻夜航也播了彭氏兄妹俩的节目。感天动地的兄妹故事，开始通过电视向全国传递。彭路军开始收到一些好心人的捐款，他看到了曙光！ 天涯的哥哥重生的天使，今生再续兄妹情 7月31日，黑龙江电视台新闻夜航记者接到一位姓陈的先生打来的电话。对方说自己是北京一家公司的老板，在出差到大庆期间无意间看到了这条新闻，他想帮助彭路萍，并表示可以给彭路军提供工作。当天，彭路军便和这位先生取得了联系。8月2日上午10时，陈先生赶到医院看望了兄妹俩，聊了10分钟后，陈先生突然说：“我愿意支付10万元医药费。”彭路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反应过来，他忙不迭地向来人道谢，陈先生笑着说：“不用客气，我这不是给你的，是借你的。你是要还的，从现在起，你就归我管了！”彭路军毫不犹豫回答道：“没问题，您叫我做什么都成！”陈先生说：“那倒不至于，等你妹妹病好后，你就来我的公司上班，我给你搭建一个好的平台，如果你干得好的话，两年应该就可以把这些钱还给我了。”随后，就在病房里，陈先生当着大家的面给他公司的一位副总打了电话，让对方提出10万元现金。  4日上午，陈先生再次来到医院，将10万元现金送到了彭路军的手上。临走前，陈先生十分坚决地告诉彭路军，千万不要让媒体介入，他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从进屋到离开，整个过程没超过20分钟，一切就像电影情节一样传奇。这个从天而降的喜讯，让彭路军兄妹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彭路军兴奋得拥抱身边的医生：“我妹妹有救了！我妹妹有救了！” 正是有了这10万元救命钱，彭路萍的移植手续开始进入倒计时。8月6日，彭路萍进入骨髓移植隔离舱。进入无菌舱是血液病人要进行骨髓移植前必经的阶段，在那10天时间里，要进行大剂量的化疗，患者的细胞被化疗药物杀到0，接受化疗后的人就像小婴儿一样，无任何抗病毒的能力。有很多病人在这个化疗期就没有挺过去，倒在了舱内。 8月16日，彭路军的造血干细胞，终于缓缓地流进妹妹彭路萍体内。兄妹俩血脉相融。移植后第二天，彭路萍的状态就有了明显好转，她的头疼减轻了，还跟哥哥说了话。 8月28日，大夫告诉彭路军，说彭路萍的移植效果是同一批病人中最好的一个，几天过去了没有感染也没有排斥，听到这个消息，彭路军高兴得跳了起来。 看到妹妹没有任何问题，彭路军觉得该是去履行自己承诺的时候了，他要给陈老板打工！以此偿还这位恩人对妹妹的救助。8月31日，他买了前往北京的车票。在当天的博客上，他如此写道：我带着希望与梦想离开，离开我那还在层流舱内还未脱离危险的妹妹，离开和我相处多年深爱的姑娘，这一次，我是带着妹妹的重生承诺而离开。萍萍今天和我说,哥你能不能等我出舱了再走? 我何尝不这么想!但人生总会有一些自己不能主宰的事，我不能违背自己做出的承诺。再见了，哈尔滨!再次回来的时候，一定是我妹妹康复出院的时候! 9月1日，彭路军带着一颗报恩的心来到北京，在陈老板的公司正式上班，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彭路军前脚走，妹妹彭路萍病情急转直下，排斥感染等该有的术后症状，竟一起出现了，她尿血、便血、 头疼、胃疼、膀胱炎、肠道排斥达到了3.5度（4度就没有治疗的必要），危在旦夕。9月6日，彭路军在小妹彭路娟电话的催促下，回到了哈尔滨。走之前，陈老板给了彭路军4万元。  隔着玻璃舱，彭路军看到气息奄奄的妹妹躺在床上，已经没有力气和他说话。他的心碎了。他发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陪着妹妹，等她出舱了再走。但是妹妹能有出舱的机会吗？9月20日，彭路萍的感染刚刚控制住，排斥又来了，她每天腹泻6次以上，还有剧烈胃痛，不能进食，换了四种抗排斥的药也没有好使。9月28日，彭路萍每天疼得无法睡觉，只能靠打杜冷丁和吃安定睡1小时左右。10月4日，杜冷丁止痛对她已经无效了，该用的药全用了，都没有控制住，彭路萍尿的血块越来越大。医院下了病危通知。此时的彭路军，已经不敢去看妹妹的眼睛。他所能做的，就是彻夜彻夜呆在妹妹的舱外，以这样的方式鼓励妹妹坚持住。 彭路军不相信妹妹会这样离开自己！此时，陈老板给的4万元已经花光了，彭路军鼓起勇气再次向陈老板求助，这一次，陈老板又给他打来了6万元。这笔救命钱到账后，彭路军鼓励妹妹说：“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你要挺过去，哥哥在外面等着，等着接你回家。”在他的鼓励下，彭路萍的生存意志再度被激发出来。10月24日，她尿血的症状有所减轻。随后，排斥和感染也在好转！11月2日，医生对彭路军说：你妹妹是个奇迹，她挺过来了！ 11月4日，彭路萍终于微笑着走出了层流舱！一般的移植病人在舱里呆30天左右就可以出来，彭路萍足足呆了92天，整整三个月时间里，她先后闯过了细菌感染、肠胃排斥，病毒感染、尿路感染、膀胱炎、小便出血等几道鬼门关，哥哥的血脉亲情，让她笑到了最后。彭路萍住院治疗一共花掉了48万元，目前还欠医院10多万元。 11月21日，彭路军回到北京，继续打工报恩。陈老板的公司专门从事石油行业的有毒有害气体治理，这个行业对彭路军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出于对彭路军能力的信任，陈老板任命他为西北区的销售经理，长驻新疆。单枪匹马到一个还没有开拓过的市场去打天下，彭路军的压力很大，但他义无返顾。目前他不知道要在陈老板的公司工作多久，也没有和陈老板讨论过这个问题，他自己做好的心理准备是：哪怕陈老板需要他一辈子在这里打工，他也愿意！只要能救妹妹的命，当掉这一生他心甘情愿！ 彭路军唯一感到愧疚的，就是对女朋友王芳，妹妹住院后，王芳辞职和他一起照顾妹妹，现在他们离得这么远，结婚遥遥无期，彭路军感到对不起女友。彭路军做出的巨大牺牲，彭路萍十分感动，她对记者说：我有这么一个好哥哥，就是只活一天也够了！  这是我第一次以首题，刊登在《知音》的文章，后在央视连续三天和北京电视台《真情》节目播出，在全国产生巨大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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