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一天我妈和我闲聊,她说: 你不离开家多好啊!这里太远了。如果就在县城里生活多好啊,现在该退休了吧?你看看你这些年,你吃了多少苦。 我看看她,没说话。 说了也没用。她严重耳背,戴着助听器,我也得扯着嗓子吼,她才能听见。 再说,她的理解世界的逻辑和我完全不一样,即便她能听见,我将给她听,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生是一场伟大的冒险,她永远不可能懂得这种冒险的意义和价值。 02 我这么多年写我父亲,都认为和我父亲,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关系》。但我和我母亲,则可能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即便是就像现在,我坐在沙发的这一边拿手机写这篇文章,她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她和我的世界,也是那么遥远。 我有时候就在想,她和我生活的世界,明明是一个世界,为什么我们母子,却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因为我读过的书?受过的教育?看过的世界? 前几天我二阳了,很难受。她问我怎么了。我告诉她我新冠了,二阳了,她不懂,问我是不是感冒了。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告诉她,我得你说的美国病毒了,你别来我得房间,我怕传染你。她才明白。 ——前不久她刚过来住的时候,说起去年前年的新冠,她说是美国病毒。我问她谁告诉她的,她说是村里的大喇叭说的,村里人都说是美国人放的病毒。美国人忒坏了。 03 圆桌派上,窦文涛和周轶君聊蜉蝣。说起蜉蝣的生命,朝生暮死,只有一天的世界。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其实换个视界,如果有上帝,上帝看我们,我们又何尝不是蜉蝣? 从这个意义来说,人活着,真的很悲哀。无论你怎么努力,都逃不过百年孤独。 反过来想,也正是因为这种限制,我才要好好活着啊!就像蝉在阳光下歌唱,蜉蝣在阳光下跳舞。 好在生命没有意义,所以我要赋予它意义。这才是活着的意义。 就像北野武说的:“我还是更喜欢这滚烫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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