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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阳节前说端阳

 人也昔兮 2023-06-20 发布于宁夏

端阳节前说端阳

再有两天就是端阳节了,可为说端阳的借由,所以,这里的话与端阳没有太多关系。只是说话而已。

如今端阳已然成为一个正式的节日,所谓正式,在这里的含义把如今的中国分成了两个部分,民间和官方。把由人组成的民族用四个字分得这么清,不知道别的人如何看,我的感觉就像听到老鼠与蟑螂一样,更不用说看到这两样动物了。大约有人很称意这样的称谓,太分明了。阶级这个概念被取消之后,官方和民间在模糊阶级的意识上,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词语。然而,词语永远都无法抹杀概念的存在。玩弄语言技巧,如何也玩弄不了事实。正如,老虎和狼可以用动物一词模糊其残忍的本性,但它们从来都是老虎和狼,永远都不会失灭老虎和狼的本性。

如今包括我,如果还记得端阳节,也只剩下吃粽子这点念想了。至于端阳的节日意义,即使常识方面的意思,也无须理会了。然而,这已经很不错了。我说的不错,并不指超市里出现的大堆粽子及其这些粽子的厂商。超市和厂商们当然也还会不断地记住这个所谓的端阳节。对此我能说出的一点意义是,它可以提醒越来越多的人,对端阳节的记忆失却。但即使如此,我的“不错”之说,也还是不能包括他们,理由是不用说的。

说到忘记和记住,不关端阳的事。这个民族有很多不能忘记的东西,但都忘记了。用背书的方式,或者书写,把那些所谓的不可忘标示为一种形式,即使加以怎样的花哨样,这样的不忘比彻底忘记还要糟糕,还要坏,还要要不得。譬如这端阳,越是弄得轰轰隆隆,端阳的真义就越是淡漠。忘记了不能忘记的东西,就再也没有记住这回事了。一个失忆的民族,就像地上的洪流,除了四下里泛滥,看不到水的清澈和柔善。

今年的粽子节,我与她预先在还不是太热的屋子有过如下讨论。我说讨论是指家人之间的各有所想。第一次讨论,是在吃饭的时候,应该是吃早饭,一人一碗稀饭,一个馒头两个人分吃之后,还剩下一小半,红萝卜白萝卜一盘盐菜,颜色分明而不鲜艳。讨论是她引起的:“再过两天是单五节”,我呼噜呼噜喝了两口稀饭,不说话,但差点儿呛了嗓子。心里想,别说话,不搭这个茬,也许就只是一说,然后忘记了,她又想包粽子。隔了一天,有了第二次讨论:她竟然没有忘:“两个老太太说要来包粽子”。这一次不能不说话,并且这次讨论不是在吃饭的时候,我在屋子里坐着,推开门,像轰然的大炮一样,突然扔来这么一个炮弹,我想不说话再没有了借故,于是说:“不包了吧,吃不动了,又那么费事,还要让人家来辛苦。”大炮撤回去了。

又隔了十四个小时,第三次讨论开始了。这一次更直接,她的战术改变了:“我问过了,超市的江米两块九毛多一斤,粽叶十块一斤,这两天该去买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还是不要想着包粽子了,如果想吃,到时候随便买上两个,也就有吃两个粽子的品味了。”但我知道,包粽子已然成也她的一块心病,但我不能不坚持自己,也许能改变她那好费事的习惯。

最后一次讨论很快来了:“其实,我也不想费事,还不是你喜欢吃粽子,我已经答应邻居老太太了,后天来包。”我的最后挣扎是:“我如今没有什么喜欢不喜欢了,你想包,就包吧。”

讨论结束,今天上午邻居老太太来包了一个多小时,五斤米,二斤粽叶,两盒蜜枣,一袋花生米,些许冰糖。这两晚,我用煮粽叶的水泡了脚,感觉不错。用粽叶水泡脚的感觉不错。我终于找到了今年端阳节包粽子的不错之处,明年依然包,讨论可能还会有,也可能会省却。

202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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