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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实:为了传宗接代,古稀老汉娶了四十岁的娇妻,结局令人意外

 梦回乡关 2023-06-21 发布于浙江

文/皓然

全文共2606字

前阵子回了趟老家,在街上,遇到了村里的榆生。

他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笑,脸上漾出两个好看的梨涡,一头蜷曲的卷发,颇有个性地顶在头上,乍一看像是个艺术家。

关于榆生的这头卷发,村里至今流传有这样一则秘辛——

事情发生在三十多年前。

1990年那年,榆生的父亲德茂老汉,终于坐不住了。

逢集的日子,他把四个闺女唤到了家里。大门一关,神色肃然地跟闺女们说,他想续弦。

闺女们面面相觑,傻了眼。老父亲都七十岁往上走的人了,再过两年,就该庆祝七十三大寿了,干嘛还要动这花花心思?

大闺女向来直言直语,她看了一眼三个妹妹,然后将老父亲放在她面前的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问道:“咋回事,为啥越老越不消停?”

德茂老汉双手撑住拐棍,重重点了几下地面,“啥不消停?就是想给老张家留个后……”

大闺女立马接过话茬:“早些年咋不提这事,都七老八十了,找了暖脚的可以,要想生养,怕没有这个福分了吧?”言语中,似乎带着嘲讽。

德茂老汉有些急了,猛烈地咳嗽了一阵,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有没有这个福分,轮不到你们管,今天话就撂在这了,人我物色好了,媒人也谈妥了,你们就等信儿吧。”

德茂老汉在闺女面前有绝对的权威。此话一出,四个闺女就你看我我看你默不作声了。

人,德茂老汉确实找好了。那是本村的一位寡妇,岁数刚满四十,丈夫前两年患急病走了,家里撇下了一个脑子不怎么好使的儿子。

那寡妇的娘家不在本地,据说远在西南山区。丈夫走了之后,她舍不下家里的傻儿子,孤儿寡母相依为命过活着苦哈哈的日子。

孙寡妇的丈夫刚出五七,德茂老汉就曾托村里的媒婆子打问她的心思。当时,孙寡妇还沉浸在丈夫离去的悲痛之中,没有回应媒婆子的问话。

如今,整整两年过去了。家里的日子过得捉襟见肘,眼看就揭不开锅了。这次,媒婆子再次登门,孙寡妇纠结了几个晚上,就同意了。

不过,她可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德茂老汉必须得让她的儿子跟着过去,而且将他视如己出。

德茂老汉应承了下来。多一口人,多一双筷子而已。只要孙寡妇点头,这都是小事情。

选定了良辰吉日,在滴滴答答的唢呐声中,孙寡妇顶着红盖头,坐着地排车来到了德茂老汉的家门。

本来,按照乡下习俗,德茂老汉是应该将新娘子抱进院子的,可那几天他的腰疾恰巧犯了,吃不上力,无奈,这项仪式只好作罢。

老汉娶娇妻,这在九十年代算得上重磅新闻了。新婚那天,德茂老汉家屋里墙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伙儿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直到暮色降临,才嘻嘻哈哈着渐渐散去。从人们脸上僵住的笑意,不难猜出,这一天,人们着实过足了瘾。

婚后几天,德茂老汉家一直紧闭大门。这不禁勾起了人们极大的好奇心。这德茂老汉咋不开门,不会发生啥意外吧?

后来,在人们期盼的目光中,那个傻孩子笑嘻嘻、蹦蹦跳跳地从家里走了出来,好事者立马揪住他,坏笑着问,晚上老头子是不是和恁娘一个被窝?

傻孩子白了那人一眼,然后吐了吐舌头,“俺娘说了,这话可不兴说……”

众人听了,立马会意地哄堂大笑,有人还因此差点儿弄洒了碗里的面汤。

几天后,孙寡妇出门了。她声色如常,一脸淡定,街坊们跟她打招呼,她客气地回应。

街坊们嘴上不说什么,可一旦孙寡妇走远,人们顿时开始彼此挤眉弄眼地交换眼色,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意味深长。

新婚之后,德茂老汉跑了几趟镇上的中药铺子。他和铺子的掌柜相熟,他去那里干什么,大伙儿嘴上不问,心里却明白得很。

不在饭点,德茂老汉的家里总会腾起一阵阵药香,不仅如此,他还从中药铺子里搞来了一根足足有婴儿臂膀粗细的人参。

下了酒之后,每天就抿上两小盅。不出一个月,德茂老汉的小脸就红润起来,说话中气十足,很是英武,可不知为何,他走路总是脚步打漂儿,站着聊天,双腿冷不丁就会抖一下。

见此情状,村里和德茂老汉一辈儿的几位汉子,总爱嬉皮笑脸地捋一下德茂老汉那颗光溜溜的大脑袋,然后嘴角挂着坏笑:“晚上就别瞎折腾了,你这老腰,比高粱秆还容易折……”

德茂老汉边抽烟边讪讪一笑,对于这样的玩笑,他从来不恼。

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半之后,德茂老汉瘦了一圈,孙寡妇的肚子胖起来了。

这一下又成了一个大新闻。德茂老汉这人的确不简单,宝刀未老啊!四个闺女知道这一消息后,同样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望着老父亲那满面春光的脸庞,她们由不得不信了。

漫漫数月之后,孩子呱呱坠地。上天没有绝张家的后,是个带有“茶壶嘴”的男孩!

德茂老汉喜不自胜!当天就在家里放了一长串红鞭,还特意请大女婿给剥了一头自家养的山羊,犒劳家里的大功臣!

老年人最忌大喜大悲。许是因为太激动了,孩子没出百日,德茂老汉还没来得及听孩子喊一声“爹”,就一命呜呼了。

这个男孩,因为降生的时节,榆树正开始往外一簇簇地生榆钱,被德茂老汉取名为榆生。

算来,我俩是同一年的娃娃,他比我要早上几天。小时候,我常常唤他为榆生哥。

榆生哥继承了母亲孙寡妇脸上的梨涡,不笑没有,一笑,梨涡荡漾,很是好看。

除此之外,榆生哥身上还有一个特征,那就是一头的卷发。可奇怪的是,德茂老汉,孙寡妇,榆生的四个姐姐,一溜儿的黑直头发,只有榆生一人,枯黄的头发打着小小的羊毛卷,像是个洋鬼子。

这样出人意料的长相,自然引起了街坊们的议论——

德茂老汉的邻居,刘麻子就长着一头卷发,而且,自打孙寡妇过门之后,他可没少往德茂老汉家钻。

刘麻子因为脸上挂满了麻点,再加上家里穷,四十好几了,还是个落魄的光棍汉子。

刘麻子去德茂老汉家晃悠,完全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有时候,德茂老汉明明不在家,他也毫不避讳地呆在德茂老汉家和孙寡妇说说笑笑,今天帮着打水砍柴,明天帮着烧锅做饭,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德茂老汉下葬之后,孙寡妇扭头就让小儿子认了刘麻子当干爹。

听说,后来孙寡妇那个傻儿子的婚房,以及榆生读书的学费,都是刘麻子这个干爹给掏的。

听刘麻子本人讲,他百年之后,还打算让这个干儿子给摔盆子呢!每次提及这件事时,刘麻子总爱笑着抓挠他那满头的卷发,阳光下,头屑漫天飞舞,看着挺膈应人的。

这时候,村民才发现,刘麻子笑的时候,肿眼泡显得更肿了。而榆生,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肿起了眼泡子。

两人,越长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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