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近看到一个视频，说现在城市大部分六十多七十多的老人，都是三年挨过饿，少年捡过煤，青年下过乡，厂矿卖过命，改革下过岗，退休拿着低收入，带着一身病，不是去看病就是走在看病的大路上。 他说，网上看到的那些退休金花不完，衣着光鲜、保养得体、天天去旅游享受生活的老人其实只是很小很小部分人。 而且，大多数低收入老人，儿女工作也都很一般，儿女为谋生不但无力陪伴老人，很多还要靠老人资助帮忙。 老人本就不多的收入，一部分帮助儿女，一部分吃药维系透支厉害的身体，用到自己生活上的很少很少。 他说的这些确实很现实，很多拿着很低退休金的城市老人，与农村老人一样，活得并不体面。 就在这几天，一件令人伤感的事情就在我们这个小县城里到处传播着。 一老先生病了，气短胸闷，开始以为是新冠感染影响。后来进医院诊断，说是心脏出了问题，需要做搭桥手术。 独生子在私企工作，时间控制很严格。送父亲去外地医院做完手术，不敢太久耽搁。跟母亲商量请护工照顾父亲康复，一问价格，三百多一天。 母亲怕花钱不愿意，老两口退休费加一起六千多点。儿子打工工资不高，平时收入基本都贴补儿子一家，自己手里没有多少积蓄，根本应付不了这笔开销。 六十多岁的母亲说自己身体还行，你爸已经能下床走动，我在这儿照顾没多大问题。看母亲坚持，儿子说也行，他回去几天再请假过来。 没想到他回家的第三天，母亲就出事了。可能是几天休息不好，本来就一身慢性病的她，禁不起劳累，在去厕所的时候摔倒，就再也没起来。 这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消息了，前几年有老两口，七十岁的老太太癌症手术后在家里休养，儿女都忙，没时间照顾老人。老头儿一个人陪伴身边，做午饭的时候，老头一个跟头摔倒，当时就走了。  与朋友在她家楼口正议论这件事情，一位老人走过我们身边。朋友说，这位老人八十多了，最近走丢两次。身体还挺硬朗，脑子不行了。 前几天去医院看过，说是小脑萎缩。医生连一片药都没给开，说没有能治疗这种病的药，只能家属好好看护了。 老人两个儿子，都不与他们一起生活，老伴儿也八十多岁，腿脚没有老头儿利索。一眼看不好，老头儿就开门下楼了。他们住在二楼，常常等她追下楼，人就不见了踪影。 老太太昨天跟邻居们说，想跟儿子商量进养老院。问了问收费，好点的三千七八，差点的两千五六。 像老头儿这样的病人，哪家都不愿意收。后来儿子说雇保姆，照顾这样的两个老人，保姆费四千五以上。 老太太说，她现在挺羡慕老家那些亲戚，虽然自己没有收入，但像她这岁数的，真的病了，儿女们都舍得时间过来陪伴。 城里老人很少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她自己俩儿子，都在为自己晚辈服务，哪有时间顾及老人！ 朋友说，她家现在也面临一样的难题。 她儿子的老丈人，去年收秋的时候，一会儿的工夫就去世了。刚六十多岁的亲家母，遭遇这突然打击，脑子受了刺激。 儿媳妇一共两姐妹，亲家母与小女儿合不来，老伴儿走了以后，大女儿接她来自己家里住。 朋友给儿子照顾着俩孩子，一个初中一个幼儿园。儿媳妇怕她妈来了给婆婆添麻烦，在自己另外一套小房子里安置了母亲，儿子两口子每天回那边去住。 两口子自己做生意，疫情三年，买卖只能是勉强凑合。买卖越是不好越不敢懈怠，俩人要一直盯着买卖。怕母亲出事，小两口给家里安了监控，随时就得看看。 就在上个月，有一天朋友儿子看监控，家里没人，煤气灶却有小火开着。他想着丈母娘可能在厕所吧。他不放心，一直盯着厨房，忽然一下子，炉火突然变大，虽然听不见声音，但他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俩人赶紧锁门回家，等赶到家里才知道，坐在煤气灶上的蒸锅已经烧漏，厨房里到处都熏得黑黢黢的。若不是监控发现得早，不知道会出多大乱子。 此时此刻，老人家还没在家，闺女赶紧打电话联系，又看看楼道监控，发现老人已经离开家七十分钟了。 朋友说，那以后，儿子他们关了煤气，说不用老人给他们做饭，他们自己回来做。老人还不忍心的，非要用电锅熬粥给他们吃。没用半个月，已经烧坏两个电锅了。 儿媳妇这几天跟她商量，请老家亲戚帮忙找个保姆，可是问了问，一说脑子有问题的老人，都不愿意照顾，说怕跟不到位出事故。 朋友说儿子儿媳妇都很着急，买卖不是一个人的事儿，雇工雇不起，现在买卖不好利润特别低。找保姆又这么难，真是愁死人。 朋友说，刚过年这段时间，小区已经有五个老人送进养老院了。县城这几年养老院如雨后春笋遍地开花，有钱没钱的好像都要走这条路。 朋友也是农村的，她说她嫂子七十多了，在照顾自己九十多的老妈，累得腰酸背痛也没人替换。 农村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儿媳妇一般都只管老人吃饭不管其他，卧床不起的老人有闺女的闺女照顾，没闺女的只能儿子伺候。 实在没人照顾的也送养老院，农村个人住家养老院，一个农户照顾三四个老人，收费相对较低。 朋友说，自己也是俩儿子，别看现在尽心尽力照顾孙子，将来自己也最大可能要进养老院了。自己没收入，只能儿子掏了，她特别羡慕亲家公，一会儿的病就走了，不累人，不遭罪，还招人想。 朋友说，可能是年纪到了，与人闲聊，总是会把话题扯到生死上去。 我说，咱们都七十多的人了，这个话题是绕不过去的。至于最后怎样，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咱们自己左右不了，听天由命吧！  说到这里，想起前几天去市里看望老师。老师的老伴儿正月去世，现在女儿每天过来帮她做饭，晚上陪她睡觉。闺女家也有八十多岁婆婆，只能与女婿分着各管各妈。 老师问我看没看电视剧《打开生活的正确方式》，她说里面一个细节她印象深刻。男主的岳母被发现老年痴呆，她趁着病情还不重，处理了家产，料理好一切事物，跳海自杀了。 老师说，“安乐死”立法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提，却一直不能通过。剧里老太太的做法，算不算民间自行实施了呢？ 厨房忙着做饭的老师女儿嗔怪地说：“你们聊点高兴的事情好不好啊！” 老师说：“我八十岁了，聊这个很正常。我现在提前告诉你，将来我要有病，小病治疗，大病放弃。没有质量的生存我坚决不要！若不考虑你和你弟弟的面子，学习剧中老太太做法挺好！” 我与老师一样的观念。人可以长寿，但是，拖累到子女，自己身体也遭罪的长寿真的不需要！很多老人都有与老师一样的祈盼，盼着“安乐死”立法尽早通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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