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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你的大世界，我有我的小木屋。 聆听精彩的故事，书写我们的生活。 ○ 关于人性，你最想说的故事 作者：挚爱ALin ﹃ 短 篇 小 说 ﹄ · · · · · · · · · · · · · 郑老爷子死了！ 大年初四早上，他在床上缩成一团，浑身僵硬。 村里人都说活了快九十的人，他死了这是好事，得热热闹闹地办一场丧礼。郑老爷子生前风光，老三儿家里条件又好，这事怎么着也得办一个礼拜吧。 郑老爷子这辈子是挺风光的！作为一个大地主，家里鼎盛时期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段“三户市”有数十间铺面，土地更是不知有多少。三户市，顾名思义就是三个大家族。除了郑家，其他宋、魏两家也均是当时的大地主。历史变迁，“三户市”慢慢被口口相传唤作了“山货市”，最后，人们直接叫它“菜市口”。内战时期，宋、郑老爷子都出了钱给国民党买飞机大炮，结果文革中被当做典型要作斗争。郑老爷子倒聪明，知道躲不过，便主动把大半家产散了去，最后脖子里挂了块牌牌，被人拉出去游了几次街。所幸没受到红卫兵的毒打，算是没遭什么大罪。从那以后，阔气的住宅没有了，以前养牛场空地上盖起的一个大院成了郑家人新的居所。  郑老爷子和老太太育有四男两女六个孩子，两个女儿都早早地外嫁了，长子和老四也在那十年中先后病逝，所以新院当中的一大家子人分成了四个小家和单独的老两口。郑老爷子每天四五点起床，把整个大土院扫得是干干净净，顺便把洗脸水洒在院子里；然后就回他的那间高挑梁大堂屋坐着，坐着炖罐儿茶，坐着烤个馍，坐着等时间慢慢过去…每次吃饭由老太太去老四家里端过来，吃完饭的两个碗那叫一个干净，绝对是颗米不剩。 九十年代初，老太太病逝，老二在一次摔伤后没多久也走了，恰逢老四家的孩子在南方打工成了家，准备接他母亲过去，便有人提出了彻底分家。砖块垒起了一道道围墙，像院子上长了一条条恶心的伤疤。一个完整的大家庭四分五裂，自此有的人形同陌路，以后再无来往。 老三儿呢？ 以前靠倒卖银元赚了些钱，那时候又办了个服装加工厂，专门生产内衣内裤批发给那些跑西藏的商人，自己还在外面盖了栋三层小楼房，一家人住那儿，家里光景很好。 三儿把郑老爷子接到了他家的楼房里！ 当然，老爷子之前住的那间堂屋以及被单独划开的那个小院子也就归了他。 三儿生性好与人结交，喜养鸟，好赌技，人缘很不错。但，他有点儿惧内。与其说是怕老婆，不如说是怕烦，他最受不了女人在他耳边嚼舌根，一吵吵他头都大，所以啥事也就从了。 光阴飞逝，“大杂院”里的其他人都在外面盖了房，陆陆续续搬走了，整个大院空荡荡的。  三儿媳妇说，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不如租出去还能来点闲钱。三儿觉得有理，听了他媳妇的话，便把他和老爷子的院子都租了出去。 后来，三儿媳妇又说，老爷子的堂屋里肯定藏了东西，不如把那老房子拆了，空地还可以盖座新房给小儿子结婚用。三儿把媳妇臭骂了一顿，没同意。结果小儿子的准新娘还真不打算和他们一起住。三儿没办法，听了媳妇的话，瞒着老爷子把那间堂屋拆了，准备盖新房。没成想，真从堂屋的土墙里挖出几罐袁大头。三儿很高兴，直接给儿子在外面买了套家属楼，觉得媳妇儿的话还真应该听。 三儿的院子也变得寂静起来了，偌大的三层楼房里只住了他们两口子和郑老爷。 老爷子每天的早餐依旧是烤馍加罐罐茶，即使三媳妇可能给他们两口子单独熬了大米或小米粥。 冬天来了，三儿住的大房子里生起了烤炉，媳妇说得把老爷子接同一间屋来，不然还要单独再生个炉子，太浪费煤了，三儿觉得有道理，听了媳妇的话。 于是，郑老爷子就“真正”和三儿他们住一起了。屋子正中间烧着一个方形烤炉，可以烧水做饭。不用的时候就加个盖儿，火烧的小小的。三儿两口子睡的炕面下还有个蜂窝煤炉子加热，老爷子则睡在一张用铁架撑起来的的硬木板床上，连个电热毯也没有。三儿媳妇说老人内热，不碍事的……三儿也没有在意…… 郑老爷身上长起了青紫色的冻疮和冻斑，严重的地方结了血痂…… 终于，在冬天快结束的时候，在所有人欢天喜过节的时候，郑老爷一觉睡过去再也没有醒。  在社会主义的暖冬中，郑老爷子冻死在了亲情的冰天雪地里。 三媳妇整天把烤炉烧得通红通红的，屋子从来没这么暖过。她说有外人要来，屋子里太凉了不好。 喜丧果然很喜庆，没有一丁点儿悲痛的气氛。自头至尾，一大帮子亲属中除了前来奔丧的二女儿哭了一会儿后便再也没人出声。村民也很给面子，来的人很多，只是客人们吃的馍却很少有完整的，基本上都是前桌客人掰剩的。二女儿看见后大骂三媳妇抠门，丢了老郑家的颜面。三媳妇则指责她从不探望老父亲还没给丧礼出一分钱，两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另一边，三儿还在赌桌上和村里的男人们奋力厮杀，妇女们则聚在厨房一起叽叽喳喳。对他们而言，丧礼这种事本来就只是让大家聚一聚，没啥可悲痛的。 从去世到出殡下葬，前后不过就三天。郑老爷的丧礼成了一场闹剧。郑老爷子去世十多年了！村里已没人再记得他，也没人记得他们住的地方以前都是郑老爷的……他们只记得三儿的小儿媳妇在外面有人了，前不久正闹离婚呢！     “ 生活犹如一场旅行，遇见很多人。 我们欣赏到的风景都是与众不同。 然而无论结果如何，我们无法预料， 只要是我们一如既往不忘初心， 坚持心中最原始的信念， 终归会驶向成功的彼岸。 就在此刻我们用心享受生活， 用笑容去面对整个世界， 它也会给予我们一个拥抱。  文/编辑 by：凡人 图片 by 网络 云梦惜缘阁 一起分享世界的点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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