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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真没想到，这孩子的遗体会一直不腐。” 离女儿被警方宣布“系自服农药中毒身亡”已经24年了，由于尸体一直不腐，父亲唐书全始终坚信女儿是含冤而死。  现场留有遗书和男性短发，脖子上还有手指留下的淤青，体内残留着农药，胃里却空空如也。 这真的是自己喝下去的吗？不腐干尸的背后，是否真有冤情呢？ 离奇身亡1998年10月29日凌晨，四川省南充市老银村里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听着就像是有大事发生。唐书全和老伴杨碧珍很快就被吵醒了，急忙穿好衣服去开门。 本以为是隔壁的邻居，没想到，来的竟然是村里的干部杨建春。或许是跑得太急，他额头上都是汗，一看面前的门开了，连忙喘着气说：“唐德清出事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睡眼朦胧的唐书全顿时就被吓清醒了，拉着老伴就往女儿的住处赶。结果还没走近，他们就听到了孙女的哭声。待走进房间时，杨碧珍的脸色也变得煞白，明明想哭，却又忍不住干呕。 他们的女儿唐德清，此时正斜斜地躺在地上，头朝着两个柜子，身下还有粪便渗出。唐书全吸了一口气，靠过去探了探鼻息和心跳，心也跟着凉了。 老两口立刻报了警，警察赶到时，村民也已经围了好几圈。一番搜查后，警方带走了桌上的农药、残留的短发、一些有字迹的碎纸片，以及第一个发现死者的杨建春。  随后，警方拼出了碎纸片上的内容：“你知道吗？我真的爱你，根本离不开你......不想让你那么累，我死了，你不要为我悲伤和哭泣......” 经过比对，这疑似“遗书”的内容确实是唐德清的笔迹，而现场留下的短发和唐德清身上残留的精液，恰好都属于杨建春。再加上他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人，嫌疑自然也是最大的。 然而，警方调查了几天之后，还是将他释放了。营山县公安局公布调查结果，认为唐德清是服毒自尽，不属于刑事案件。 唐书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在他看来，女儿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好，家里最近也没出什么事，她不可能这样莫名其妙地想不开。 反而是杨建春，半夜三更的，离那么远，他怎么知道女儿出事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唐书全决定自己去问个清楚。 此时杨建春刚从派出所里出来，心情很好，看到拦在路边的唐书全时，也没太当回事，索性主动表示，他也很无奈。  在他口中，他和唐德清已经保持情人关系两年多了。那天也是唐德清叫他去家里，说要商量买肥料的事。那本来也就是个借口，所以两人就顺势发生了关系，你情我愿的，留下些痕迹也很正常。 那晚他其实是想和唐德清分手的，但对方嘴上没吭声，后来却发疯似的灌农药。他立刻就去阻止她了，当时扼住她的喉咙也是为了不让她喝下去，之后还给她灌了肥皂水救急。 情愿的？自己灌的？不让她喝下去？唐书全听着就来气。女儿和丈夫的感情一直很好，两人还计划着要二胎，怎么在这个人口中，就变得这么难听了？  他无法相信这样的说辞，相比于相信杨建春是好人，他更愿意相信，女儿是遭到了暴行，事后才被人强灌的农药。 然而，因为杨建春的辩解，村里已经流言四起，女婿刘永和在听说了这件事后，也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女儿的后事就落在了老两口身上，不少人都劝他们赶紧让孩子入土为安。可这一切都疑点重重，死无对证之下，别人当然可以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那他们做父母的呢？也要草草了事吗？女儿含冤而死，如果他们都不追究，恐怕就没人会追究了。 疑点重重唐书全一共有三个孩子，最宠的就是唐德清这个二女儿。她从小就活泼乖巧，嘴巴很甜，虽然小学二年级就辍学回家了，但也不妨碍大家喜欢她。 更何况，这个女儿虽然读书不行，但长得却是最标致的，要找个好对象也不难，所以他们夫妻就任由唐德清在家里待着了。  农村人成家早，所以女儿15岁的时候，唐书全就开始挑女婿了。他不求对方大富大贵，只求能给女儿安稳幸福，所以挑来挑去，最后挑中了刘永和。 刘永和一家是附近的本地人，他的父母长期外出打工，攒了一些家底，在村里也算家境殷实。更重要的是，他为人勤劳老实，是个会过日子的人。 但这样的人通常都不太会说话，唐书全也摸不准，天性活泼的女儿跟这样的老实人合不合拍，只能让他们先见一面。  让人意外的是，唐德清自己对人家还挺满意，见过一次之后，就开始主动出击。女追男隔层纱，两人很快就谈起了恋爱，并在两年后结了婚。 1992年，他们的女儿出生，为了给妻子和女儿更好的生活，刘永和决定外出打工。后来经人介绍，他去了铁路局当工人。为了挣加班补贴，他之后也很少回家。 那个时候，他除了留下一些饭钱，几乎会把所有的工资奖金都交给妻子，每个月少说也有五六百元。而他的父母，也就是唐德清的公公婆婆，也怕儿媳过得辛苦，所以每月还会再补贴她一点。  一家人过得像他们这样和谐的，在村里并不多见，以至于很多人都会在茶余饭后说她嫁得好。三年后，他们小两口的第一个女儿就上了幼儿园。 见她的负担没那么大了，刘永和就和她商量，想要再养一个孩子。唐德清自己本来也有这个打算，于是立刻就着手准备起来。 当时的政策提倡独生子女，如果想要二胎，就必须要有村里提供的证明。唐德清也正是因为这个证明，才和负责计生的杨建春有了联系。  当时杨建春说什么也不肯给她开证明，她就认为，这是当官的故意摆架子为难她。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想来想去，觉得对付这种人，只有死缠烂打最管用。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就天天去缠着杨建春，让他开证明。按杨建春所说，他们两人就是在这样的纠缠下，慢慢生出感情的。 可这只是一面之词，如果两人真的保持关系两年了，会一点蛛丝马迹都没留下吗？为何这么久以来，村里没有一点关于他们两人的闲话呢？ 更值得注意的是，唐德清的“遗书”究竟是写给谁的呢？只有小学二年级水平的她，能写出这么委婉的“遗书”吗？ 唐德清6岁的女儿是当晚唯一的目击者。据她说，当晚她听到了杨建春在门外问妈妈，要不要化肥。妈妈说不要，但杨建春却强行进门了，和妈妈打了起来，还脱妈妈衣服。 她原本在睡觉，被吓醒后只敢躲在被子里，后来听见没有声音了，才慢慢爬出来，结果发现，妈妈已经不动了。 本以为外孙女的这番话，可以让警察重新怀疑到杨建春，但警方却表示，现场的门窗并没有损坏，外孙女的年龄也太小，这番话可信度不高，不能当做证据。 想到当时村医协助过法医尸检，唐书全又找到了村医，向他询问其中的细节。村医一边回忆一边说，当时的现场没有呕吐物和水渍，法医取走了喉管和全胃，喉管是完好的，胃也是白的，而且没有农药味。 农药如果是喝下去的，难道不会先损伤喉管和胃吗？胃里都没有农药味，怎么就是“自服农药”了呢？ 唐书全向警方指控杨建春故意杀人，但营山县公安局给他发了一份“不予立案通知书”，一个月后，又给他出了一份“不予立案复议决定书”。这也就意味着，警方仍然坚持着最初的结论。 但作为父亲，唐书全也有自己的坚持。为了有朝一日能让法医再次尸检，他没有让女儿入土，而是买了上好的棺材将其收殓，然后每天守在女儿的房间等待。 由于守着棺木不下葬，对周围的村民影响极大，所以1999年时，警方答应对唐德清进行二次尸检。这一次，法医取走了更多的器官和组织，用的时间也更长。 随后的检验报告显示，死者的肝上有农药残留，基本排除遭受他人击打死亡的可能，也排除被人捂住口鼻，勒、卡、扼住颈部窒息而死的可能。 从死者口腔的异味、鼻腔的分泌物，以及胃部的特殊气味和胃粘膜出血的情况来看，死者的确是中毒而死。 特殊气味？唐书全一下子就抓住了其中的不对劲。明明当时的村医、法医、围观的村民都说，胃是雪白且没有异味的，怎么现在又有气味又出血了？ 面对他的质疑，警方随后又出具了一份情况说明，表示第一次尸检是技术能力有限，做了毒化鉴定，但没有在胃组织中查出农药。 除此之外，只有脖子上的淤青，也不能证明现场发生了搏斗。按杨建春的供词，他强行给死者灌肥皂水解毒，完全是有可能的。最后警方的结论还是不变，还是倾向于“自服农药”。 眼下的结论都是基于杨建春的证词之上的，这样的结果，不仅唐书全难以接受，连当地的村民都忍不住在背后声讨杨建春了。为了不让事情再闹大，村里决定调解一下双方的矛盾，尽量私下解决。 在调解中，杨建春提出拿8000元补偿唐书全。90年代的8000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杨建春一直都在农村，怎么可能拿的出这么多钱？ 事实证明，他的确拿不出这么多钱，但他却为了给这笔钱，专门去办理了贷款。如果没错，为什么又要认赔呢？为什么宁愿贷款也要赔呢？ 因为这笔钱，唐书全的怀疑反而更深了，他越来越觉得，女儿就是含冤而死的。所以他决定，只要一日真相不明，他就陪女儿一日，等第三次尸检、第四次尸检，直到真相大白。 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了24年，而唐德清的遗体，更是放了24年也没有腐烂。 24年不腐的干尸唐书全也没有想过，女儿的遗体会24年都不腐。最开始的时候，他还纳闷，尸体为什么没有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还是后来下雨，屋里漏水，他开棺检查时，才发现女儿的尸体没有腐烂。 原本他只是担心女儿被水泡到，这一看，却看得他无比心酸。他没有做过任何的防腐处理，尸身却还是完好的。只是头发掉了，面部变黑了，成了一具干尸。 他觉得肯定是女儿含冤，想保留自己的身体，等到更权威的检验。 所以这24年来，无论村民们怎么使眼色，村干部们怎么劝他，他都坚持不下葬。 农村最是忌讳这些的，刚发现唐德清变成干尸的那几年，村里几乎人人都绕着他们家走。 后来时间长了，大家也慢慢理解了唐家人的做法，甚至当地人都开始认可“唐德清是含冤而死才化作干尸”的说法。 事实真的是这样吗？据成都中医药大学的副教授李良文解释，这不腐干尸其实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一是过量的农药会起到类似福尔马林的作用，可以灭杀消化道的细菌，从而达到保存尸体的效果。 二是死者的死亡时间是10月，秋季风大，在通风条件比较好的情况下，体内水分被迅速蒸发，形成了干尸，阻挡了外界细菌的侵入，自然也就不容易腐烂了。 三是因为摘除了大量器官，死者体内能滋生细菌的部位减少，而棺材长期密闭，环境干燥，细菌也就非常有限了。 虽然24年不腐干尸的奇闻已经得到了科学的解释，但唐德清是否真的有冤情还难以说清。唐书全还在寻找真相，可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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