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作品|“天边骆驼”

“天边骆驼”—重彩画家曹永军先生其人其艺

文/宁文英

他在西安生长18年，在新疆戈壁滩画画30余年。

他从西安入疆的时候还是稚气未脱的小青年，如今叶落归根回到西安已是发须花白的老壮年。

他像大漠里的骆驼一样，常年背着画夹，在新疆龟兹地区1万多个平方公里戈壁滩散布的500多个石窟壁画之间，来回游走。

他是纯正的有点腼腆的西安小伙，几十年大漠风沙的锤炼，已经将他塑造成皮肤黝黑，性格豪放的壮汉子。

他用20余载临摹修复濒临失传的龟兹壁画，出版了宝贵的具有史料价值的《曹永军·龟兹壁画临摹集》。

他从传统临摹中走了出来，用古典艺术精髓的技法和对生活历练的储备，亦然形成了自己的创作特色与个性。

他，就是西安市长安区的曹永军（笔名:龟兹墨客）先生，一位擅长于浓墨重彩的国画家。

崇尚艺术 面壁临摹20余载

曹永军自幼出生在一个艺术氛围浓厚的家庭，其父就是花鸟画家。孩提时代的他，经常伏在父亲身旁看画画。后来自己也开始学着画画，父亲觉得这个儿子有绘画天赋，就大力支持。经常给予辅导，面授机宜。稍大点，曹永军就觉得从父亲那里得到的东西远不够自己吸收的了，就背上画板到处投师学艺。凡是能够得到的各种学习班招生的消息，比如县文化馆、省文化厅、西安美院等机构，举办的各种短训的长期的绘画学习班，他都参加。还经常背上画板，到家乡周边的原野、慈恩寺、兴庆公园、终南山等地去写生创作。每次出门前，母亲总是给他2元伙食费，但他总是舍不得花钱买吃的，总是自带干粮和水壶，将积攒下来的钱都用在了租书买书学习绘画上。

本来，曹永军的梦想是报考西安美院成为一名专业画家。但是，18岁那年，家乡征收新疆兵，要是其它地方，曹永军是没有兴趣的。但是新疆，对于曹永军却有些吸引力，因为他经常从大画家黄胄的作品里感受到新疆异域风情的大漠魅力，总想到那里去看看。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辈子。

好在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入伍时间不长仍在利用业余时间画画的新兵曹永军，一天被部队首长叫了过去，要求曹永军给自己办公室长沙发上面空白的墙壁画一幅山水画。

初生牛犊不怕虎，再说了，曹永军本来就有了厚实的绘画基础，加之成天都是摸爬滚打多有肢体训练的部队，绘画又不是部队专业，曹永军就没有多少压力，稍微动了动脑筋就创作了一副山水画送给首长，没想到首长接到后喜不胜收，来不及装裱，马上就把那幅画张贴在沙发上端的白墙上，这一挂竟是20多年都没有舍得摘掉。直到曹永军调到阿克苏地区文物局成了一位远近闻名的大画家，再次来看望首长时，已经陈旧褪色还有个小洞的当年那幅山水画，依然静静地挂在那里。曹永军好受感动，诚恳的说：“把这幅画取了，我随后重新给您画一幅。”当然这是后话。

就说当时，首长看到曹永军这位新兵是个艺术苗子，就把他安排在部队后勤处做司机，这样，曹永军在时间空间上就可以调适，可以开车做外联，可以在部队外面亲吻戈壁滩写生画画。

还是由于绘画技艺出色的原因，曹永军从部队转业到新疆阿克苏地区农业银行，被安排在银行宣传科。那时候没有电脑，宣传漫话只能手绘。由于图文并茂，宣传效果就很好，银行收到的效益就很高。一天，一位干部模样的中年男子手里拿了一副陈旧破烂的壁画，让曹永军当场给他临摹一幅。

其实，早在1984年曹永军当兵期间出差路过拜城县时，就去过克孜尔千佛洞，当时就被石窟里的壁画震撼了，心想要是能把这些壁画临摹下来就好了。没想到现在有人亲自拿来壁画让他临摹，他欣喜的二话没说，就用心用意的临摹了出来交给对方。对方拿着曹永军的临摹作品仔细端详了半天，回头认真地对曹永军说：“你愿意到阿克苏地区文物局做专职画家临摹壁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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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愿意！”曹永军高兴地脱口而出，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自尊，急不可耐地向陌生人积极表了态。没想到对方一个大巴掌拍在曹永军肩膀上：“好！就这么定了！”

原来，那中年男人就是阿克苏地区文物局局长曾安军，为了抢救龟兹濒临破损失传的壁画，迫切需要将珍贵的龟兹壁画临摹修复起来，他已经寻找了多位画师都不满意，今天遇到曹永军，心里一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至此，就像蛟龙回归大海，多少年来对艺术的矢志不移，今天，终于踩到了专职绘画的正轨上来。他非常感激曾安军局长给他这个珍贵机会，又在绘画上给他提供最优质的矿物颜料。他决心要用最大努力最大智慧最精湛的技艺，将龟兹壁画完美的临摹继承下来，回馈领导和文物局。

在这里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新疆阿克苏地区先后两任地委书记侯长安、朱昌杰，也非常重视人才，他们排除一切干扰，给曹永军让出最宽泛的时间以及各方面的大力支持，才使得曹永军安心从事龟兹壁画临摹修复事业，尽快将阿克苏地区优秀文化遗产进行抢救、保护、传扬。

士为知己者死。

大漠、风沙、戈壁滩，荒山、野岭、石崖洞，曹永军每天独自背着画夹，在龟兹地区1万多个平方公里散布的500多个石窟壁画之间来回游走，且不说临摹时的劳心劳神劳力，心、眼、手始终要保持协调，单是每天面对如此恶劣的气候地理环境，一般人都会望而生畏，继而却步。如果没有一颗对艺术朝圣般的心态，没有回报文物局领导的知遇之恩，没有肩负抢救珍贵民族艺术遗产瑰宝的责任，曹永军是很难坚持下来，很难坚持20多载，直至将龟兹地区最精美壁画完全临摹完毕，结集出版成《曹永军·龟兹壁画临摹集》画册才肯罢手。

公元2000年，也就是曹永军37岁那年，龟兹临摹壁画展首次在新疆乌鲁木齐举行，灵动的飞天人物、极具异域色彩的佛传故事、神秘莫测的龟兹王……沉睡千年的古龟兹灿烂文明艺术重现观众面前，首次画展产生了很大的震动效应，展馆应观众需求只得延长了展览时间。此后，龟兹临摹壁画展先后应邀，在上海刘海粟美术馆、北京中国美术馆、陕西省美术博物馆、台湾等地展出，亦然产生了很大的轰动效应，特别是中国美术馆等多个展馆也应观众愿望，延长了展览时间。在展览期间，名家评价其临摹作品“神似逼真，保有原味”，称其为“走动的石窟”。新华社、《人民日报》海外版、东方电视台、《中国文物报》等十余家新闻媒体进行了专題报道。

从古典艺术到现代个性的转型与跨越

优秀的画家无不是在继承优秀传统的同时，摸索寻找自己的创作定位。曹永军也是一样，他成功地从传统中走出来，用临摹古龟兹壁画20余载的娴熟技法，用30余年与现代龟兹少数民族同胞耳鬓厮磨的感情，用自己大半生人生阅历的积淀，使他开创出了属于自己独特个性的画风。一组表现新疆题材的中国画作品《阿依古丽》、《库尔班大叔》、《塔里木老人》、《喀什民居》……其画面很具现代感，却与原来所临摹的壁画传统元素紧密相联系。

意念上，他把龟兹壁画当中的人物形象还原成为现代新疆人生动的形象，让神还原成人，让人又具有某种神性；在观察龟兹现代生活场景中，他的脑海里闪现的是龟兹壁画上的人物和景物，他要把新疆这些人物当作神一般去表现，把他们融进经典的龟兹壁画当中；在此方面，曹永军下足了功夫，他对新疆本土人物生活的环境、人物的形象、性格，了如指掌，因而刻画得入木三分。这种对古典艺术精髓和对生活历练的储备，成了他得天独厚的创造优势。

技法上，他不像一般的工笔重彩画家非常循规蹈矩的去勾线，去三矾九染地填色，而是不择手段的去表达自己对生活炙热的感受。

材质上，他也进行了有益创新，我们所看到他的重彩中国画系列作品，其鲜明个性就主要表现在材质的使用方面不拘一格。在综合材料绘画发展引起人们关注的今天，他的这种探索是非常有意义的。作为平面绘画，这种创新的意识是难能可贵的，是根植于民族文化传统的创新，且具有鲜明地域特色和个性特色。

他现在的创作风格既是古典的，又是现代的，同时还是前卫的。分明是一位跨越了古典到现代的真正的实力派画家。

此外，曹永军中国画作品不光局限在这种以龟兹壁画为营养而创作的系列工笔重彩作品，而且有大量的纸本水墨实践。特别是以骆驼为主题的系列作品，说明他对中国画水墨艺术手法的学习继承和研究表现。当然，这与他后来先后到北京就读中国人民大学画院、首都师范大学美术学院的继续学习与再提升不无关系。

如今，已经办理了退休手续栖居老家西安的曹永军，人退心却没退，常年还为绘画事业在西安、北京、新疆之间来回穿梭。西安是他的老家，魂牵梦绕的故乡；北京是他绘画事业活跃的地方，他是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特聘教授、中国画院签约画家；新疆更是他绘画峰巅的第二故乡，他是新疆画院特聘画家。

他是天空中翱翔的一只大雁，在北国大地上来回传递着艺术领域的信笺。他是大漠里的一只骆驼，用全部的坚韧和毅力，回报生他养他使他成长使他成熟的热土。他奔波他辛苦，但更幸福更甜蜜，因为，他今生都是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在拼搏！

我们也由衷地祝愿曹永军先生艺术之树常青！

（本文作者系陕西省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戏剧家协会会员、中国剧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敏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