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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延洲┇大成乡:献给挺立起中国乡村基础教育的“脊梁”——一代中师生(76、77)

 新用户7391BFGL 2023-06-24 发布于安徽

大  成  乡

献给挺立起中国乡村基础教育的“脊梁”——一代中师生。

(长篇连载)

安徽怀宁  吴延洲

76、失策迭代
  王文干真没见过程庸如此冲动,他与人为善,平易近人,成天笑眯眯,今天动了护犊之情,他怎样劝阻无济于事,灵光乍现他想到林素。三步并两步到大堂打电话。上下一奔波,也瘫倒在椅上醉了。酒楼中震动了,柳菲菲和服务员全跑过来……扶的扶,抬的抬。
  林素来时,程庸倒在孔家酒楼前椅子上,蜷缩成一团,鼾声大作,散发浓浓酒气。柳菲菲一见林素焦急地问:“林医生,怎么办?”“我先看看,不行得上卫生院,王文干,怎么让他喝这么多,会出事的。”林素敲了支葡萄糖,不客气地责怪王文干。“几个村干作兴,逼推销酒的小女孩喝酒,程庸看不过去,就和他们拼酒。”王文干也想不到事情会闹到这地步。“你哪是个死人啊!也不出面阻止。程庸,程庸,觉得怎么样?喝一口啊,会好一点的。”林素说了一通王文干,转过头来,关心地询问。王文干和几个村干搀扶着走了。程庸眼皮有千斤重,只想睡下,“别……别,挪我……让我、我……睡一下就好。”冷风一吹,酒意上涌,“哇”牵肠带肚,大吐特吐,到最后满嘴生苦,人却清醒不少。柳菲菲皱眉去取清水。林素拍着程庸背,脸扭到一边,极力避开酒气,口中安慰:“吐了就好,吐了就没事了。”这是程庸工作近二十年来,最厉害的一次醉酒,听王文干说足有一斤多。“程庸,想不到,你还怜香惜玉啊,替女孩挡酒,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事后林素调侃,脸露怪怪地笑。“当时实在看不下去,觉得那女孩怪可怜,明摆着欺负人嘛!”程庸正色道。
  第二天程庸正在办公室备课,抬头见柳菲菲怪笑着,摇摇地走来,“昨天让柳总受累了,出了洋相。”程庸感觉不好意思。“哈,哈,英雄救美好让人感动啊,小女子决定以身相许。”这个疯丫头什么话都敢说。“有话请说,待会我得上课。”程庸也不客气,准备下逐客令。“别呀,总得请人家坐吧。”她到办公桌前坐下,仔细打量程庸,瞧得人有点发毛。“我就来看看你好了没有,昨天我可吓坏了,不知怎么才好,幸亏林素来了,还好没事。否则可对不起月姐了。”“真的没事,就是胃还有点难受。没事的话,我可要上课了。”“我还有一件重大消息要发布,你想想听?”她欲言又止。“柳总,有话请说,否则……”程庸转身欲走。“态度不诚恳,我不说了,”她慢条斯理地转动车钥匙,顽皮地眨着眼睛。“快说,别扯了,要不是大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程庸嗔怪道。“这算求人么?快说说怎么收拾我,是不是想非礼?不敢吧,哟呦生气了,气死你。”急抽风遇慢郎中,无理取闹。程庸作势欲打,她挺胸迎上,吓得缩手不迭,哭笑不得。“姑奶奶,你到底要怎样才说。”“噢,”她居然应了一声,也不嫌老。程庸真的要走了。柳菲菲也闹够了,脸色转阴,“唉,我姐精神病越来琥重,一直住在精神病院,我和爸妈去了几次都不让见,医生说会加重病情。我爸受不了,病倒了。想找个人说说,就赖上你了。”程庸只得耐着性子。“哟,倒把这事给忘了,听我爸说,郑怀受嘉奖了,在他的策划下破了一宗大案,摧毁跨省制造、贩卖盗版书团伙。”“什么?你再说一遍。”程庸一听,把棋子的事与夏建立联系,无意中抓住了柳菲菲的手。“啊,非礼呀,”她大叫,并未缩手,“哼,我要对月姐说,你占我便宜。”这丫头翻脸快如翻书。程庸慌忙抽手,“对不起,对不起,菲菲。”脑中翻江倒海,肯定有联系,只是剪不断,理还乱。以致柳菲菲说的话并未留心,没读懂她的弦外之音。“王文干当办公室主任,与郑怀运作分不开,王文干借招待为名,玩弄推销酒的女孩。”
  几个月来,程庸陷入权力纷争,分身乏术。纷争是由教育体制改革引发的阵痛。“两基”达标后,乡镇教育委员会已完成历史使命,以什么样方式迭代,教育主管部门意见不统一。经多次协商,最终拍板撤销乡镇教委与中心小学,成立中心学校。非常简单地把两伙人加在一起,原乡镇教委主任改任中心学校校长,原中心小学校长屈居第二。再将教委办事人员与中心小学班子成员合并在一起。新成立的中心学校人浮于事,尤其教委办事人员,将一些机关陋习带到中心学校。他们不遵守学校制度,上下班随意,破坏严谨的教育氛围,给乡镇小学教育带来负面影响。


  县局决策前,来了次掩耳盗铃式的考察游戏,下了一个征求意见稿,派人到各乡镇进行考察。到大成乡考察的是贾源泽和肖一品,贾源泽开始介绍此行目的,交待政策,然后一个个分开谈话。轮到程庸,他直接提出自己的看法,认为这样简单相加,必将给乡镇教育带来不利影响,教委属行政,中心小学管业务。两种管理模式不能简单迭代。谈话前,贾源泽和肖一品信誓旦旦,只是征求意见,不针对谁,说出的话绝不外传。程庸所说的话,激怒了江书华,他看程庸的脸色很不对头。后来才知道所谓考察只是走走形式,最后决定将两批人加在一起,矛盾和纷争由始而生。
  教委一干人,如失乐园的亚当夏娃,灰溜溜挤进中心小学。江书华入主中心学校,班子会议,高子瑜仰坐沙发,面无表情,吞云吐雾,一人向隅,满座皆不欢,听江书华一言堂,涉及具体分工,就一句“外甥打灯笼”。遇事高子瑜不闻不问,程庸过问,他一概斥之“就你能”,郭克年届不,进退两难,融入清谈行列,暗中相助程庸。诸般事无人管,程庸疲于奔命,未免发发牢骚,江书华听了,也没好脸色。教办几人没事不来,有事间歇,沐浴暖阳,高谈阔论,谈笑风生。任课老师焦虑不已,见之心中不愤,激情不再。巴峰不甘寂寞,为刷存在感,频频出入教师办公室,封官许愿,他有阔学友,可相助。老师们半真半假求他,便来劲了,大谈其与学友莫逆之交,如拿粑喝茶,轻而易举办到,可没下文。教学视导,巴峰必去,可总结交流,轮到他发言,支吾半天:“之过的话,这位老师的课,之过,说好嘛不行,之过,说不好也不行,总之不好不坏。”让人掩口而笑。郭克支招:“巴主任,找教学参考书呀,按参考书上的要求说一两点,不会说外行话。”巴峰以后参与听课,真的找参考书,照本宣科,仍然貌合神离、不切实际。程庸精辟点评,往往让他坐不住,心中嫉恨,有口难言,想伺机报一箭之仇。见到程庸,他怪笑着说:“程庸,之过的话,你太老实了嘛,光钻业务有鸟用?永远只有教书的份儿。”程庸谦虚地笑笑:“我只想好好教书,好好过日子,犯不着与世相争。”他便背后搞鬼,说程庸木讷,不懂世故,永远没出头之日。程庸一笑置之,毕竟谁人背后无人说,谁人背后不说人,让他说吧。巴峰却认为,程庸软弱可欺,放大招。一次举行全乡教研活动,程庸正在组织,巴峰不知何时蹩来,大放厥词:“之过的话,听什么课嘛,我教了三十多年书,也没有人听一节课,不也过来了嘛,之过,都是些什么人,还谈研究,鬼都笑出尿……”摇头晃脑,脸带鄙夷之色。修养最高,也按捺不住,程庸强忍愤怒:“巴主任,你识不识相啊,胡说什么?你教了三十年书,哪一年取得过好成绩!平时说说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太不知趣了。不要把别人宽容当软弱,不要给脸不要脸。”巴峰万万没想到,温文尔雅、敦厚的程庸,会发飙,说的话不留情面,撕破他好人缘的画皮,一时话塞:“你,你,……太无礼了,之过,之过,我总比你大好多。”有人出面,拉扯巴峰,欲支走他,为挽回面子,他双脚蹦着、跳着,挣扎着,一步一回头,高声叫骂着,说出狠话:“小子,之过的话,你张狂啊,等着、等着。”动静这么大定出了什么事?看客云集,表情不一。有人探听事情原委;有人窃窃私语地交谈;有人幸灾乐祸地怪笑……江书华和高子瑜没出面,郭克连劝带拉,巴峰骂骂咧咧走向校长室。
  程庸不管巴峰向江书华告状,也顾不了,老师们闲话:“程庸,真的不懂事,谁也不想得罪巴峰,他怎么如此不懂人情世故。”安排的教研活动,一定要组织好。事后,程庸甚觉委屈,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江书华与高子瑜的冷战,却让他充当介质,承受双方打击,实在伤不起。巴峰时不时,不阴不阳地拿程庸说事,制造矛盾。程庸要求教师们使用多媒体。他会来一句,“之进的话,多个菩萨多路香嘛,我们一根粉笔,一本书,一张嘴,不照样教了多年,而且还不错……”实在让程庸头痛不已,不想听下去。独木难支,曾想撒手不管,可良心过不去,也难忘初心。


77、千里探访
  林素将承包的事办妥,还要半月。程庸实在等不及,他打电话咨询邵武。邵武说扫黄打非是当前打击重点,还涉黑,致人重度残疾。郑怀不会出面的,远水难救近火,还是在当地请个律师稳妥。程庸边做准备,边等林素。林素日夜加班,一切妥帖,两人出发。
  林素与程庸赶到看守所,一关东大汉接待他们,人很豪爽,双眼如利剑,“刚才领导打了招呼,我安排你们见面吧。”
  终于见到棋子,人瘦了不少,神情委顿,一改往常的吊儿郎当,飞扬跋扈的痞像。见两人千里迢迢来看望,似乎不相信,怔怔看着,泪珠滚落。
  “你们怎么来了?怎么知道我的事?”棋子急切地问,半年来,总算见到亲人。“半年前,素心来找我,说你出事了。我们一直在找,你看押的地址,还有一些事要忙,现在才来,对不住了。”程庸说道。“什么?素心,她怎么知道?”棋子特别意外。“是你东北那个女人到南方去找她的,看来对你是真心的。”“哦,我告诉过她,素心家的地址。素心现在过得好么?”棋子关切地问。“她与你分手后,重新找了对象,对方人很好,把你女儿当亲生的,这你放心。对啦,她说她不再恨你。然后到你老家看看就走了。”程庸简单转述素心近况。“想不到会是她!还有她!”棋子喃喃自语,实在没想到,出事以来,狐朋狗友怕引火烧身,销声匿迹。“素心还说了什么?”他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我他妈就是一个混蛋。多好的人,温柔,体贴,包容,我却当她软弱可欺。”棋子泪涌,将头埋在两手间,可一切都已过去。
  往事如烟,闪现棋子心头。那年出门,怀揣修理挣来的钱,背个破包往北走,没有目标,只凭着年轻,有勇气,不负输。深秋的北方,早闻到冬的气息,黄叶飘零,水面结了薄冰。他百无聊赖地游走在体育场外,看几个十七八岁孩子踢足球。突然有人一脚大力抽射,球划了一道美丽弧线,飞过栏杆落入水池,滚了几滚停在水池中央。棋子觉得没劲,转身要走。突然几个踢球孩子围上来,指着他命令道:“你下去,把球捞上来!”棋子一听气不打一处,这么冷的天,下水捞球,你们怎么不下呀?就是不冷,如此蛮横无礼,明摆着欺负人。一脚镇住挑衅者,骇然、怯懦地溜走。棋子感觉脚背刺痛,坏了,骨折了。疼痛袭来,头上渗出细密汗珠。他强忍着,乔装愤怒地离去。住院治疗,几个月才痊愈。
  这段经历,改变棋子,他崇信暴力,在社会行走,得用拳头说话,天下是打出来的,他纠集一帮人,承包饭店、贩卖书籍,横行霸道,欺压良善,打抱不平,为所欲为。可现在……他痛苦地闭上眼睛。
  “只说你出事了,叫我们打听一下在哪,哦,还有她知道郑怀是我们同学,求我找他保你。但我和林素商量一下,见到你再说,为了你,他无论怎样羞辱我,我豁出去了。。”程庸双手紧握,只要能保棋子,在所不惜。“没用的,不要找他,千万不要找他啊。”棋子痛苦地摇摇头。“怎么没用啊,有人说话总比没人强啊。”程庸一怔。“有件事你得如实说,你是不是和郑怀一直有联系?”棋子沉思片刻,抬头:“是的,我们一直在来往,”他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当年他找我帮忙,我的一帮兄弟,吓走三个钉子户,他领导升了,他也沾了光。他在家招待我们,真好笑,依依见到我们,好像很发怕,慌里慌张,打破碗碟。”程庸那年在棋子家,也忌惮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凶神恶煞,也没多想,便把柳菲菲告诉他,有关郑怀的事说了,“你说找他没用,是不是这事和他有关系?”“果然是他!”棋子发指眦裂,“我一直怀疑是他,事前我曾打电话求他,他满口答应,叫我们在原地等,可来的却是一批武装警察。”棋子抱头苦思,他实在想不通,这个曾经的同学,他不遗余力地帮他,却恩将仇报,把他出卖。“这不能全怪他,我和林素准备在这,给你找个律师,你也别太自责,事情到了这地步,后悔有什么用?”良久,程庸打破沉寂,征求他意见。“谢谢你们了,我会认罪负法!”棋子哽咽着,身陷牢狱还有朋友。“这我们就放心了,你要不要和林素说一下。”程庸准备把话筒递给一旁的林素。棋子摇摇头,“该说的都说了,还有,负责审理的那位警官人不错,可以和他谈谈。”棋子起身,低头朝后走,将出门时,他深情回望,程庸鼻子一酸,镜片模糊。
  “见到夏棋了,谢谢你啊,夏警官!”程庸与林素找夏警官问问案子的事。“够聪明的一个人,可惜没走正道。”夏警官惋惜不已,“反侦查能力超强,他不知从哪找了一个,外貌酷似他的人,把身份证弄到手。审讯时明明夏棋子在眼前,就是无法证实,这样拖了几天。后来我与他闲聊,问到妻子儿女,姓名年龄,对答如流,均与协查情况一致,这可怎么办?”他双手相搓,似在回顾审讯过程。林素与程庸静听,“不经意间,我问到他岳父的名字,他也回答得不错,再问他岳母的名字,一下卡壳了,小名知道,大名不知道,百密一疏,露馅了。”他呷了一口茶,“他不再坚持,'我们是一家老夏,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交待,给你一个立功机会’。他交待一些事情。可问到哪些人与他一伙,他只字不提,将所有罪行都揽在身上,够朋友,够义气。”“是吗!你们有没有一位领导姓夏?”林素突然发问。“是啊,是郑怀处长,这次行动是他指挥的。可惜几个骨干分子跑了,他仍在追捕。”敬畏之色溢于言表。


  几天后,程庸和林素与棋子告辞,棋子很平静,“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火车过道站满人,后上者居然蜷缩到座位底下。程庸肠胃不舒服,干呕,下体重坠,坐立不安,林素陪他说话,他感慨道:“程庸,几天来,我一直思考一个问题,你说棋子的遭遇与教育有没有关系?正像棋子所说,许老师抓有望升学的学生,对差生冷漠、偏见,会导致许多学生,带着创伤走向社会。”程庸叹了口气,“是啊,教育资源匮乏,班额过大,老师精力有限,那么多学生来自不同家庭,背景不一样,性格各异。老师只能分类加以管理。而理想状态,老师把每个学生当作活生生的个体,饶有兴趣的研究每个个体,因材施教。所谓优秀老师用一千种方法教育一个学生,而一般老师用一种方法来教育一千个学生。还有对老师的评价单一,一白遮三丑,学生录取率高,就是好老师,自然对应到学生,哪个学生成绩好,就是好学生,忽视道德教化。教育评价具有滞后性,学生好不好,可能几年或几十年后,才显现。评价的即时性、单一性,造成教育浮躁,急功近利,难免让部分人格不健全者,走向社会。”程庸揉揉胀腹,嗝了口气。“还胀吗?回家我给你安排检查。按照你的逻辑,是教育出了偏差。”林素不解地看着程庸。“有可能,任何好的系统设计,不可能适应每个人,就像地图,喜欢游山的人,希望山的标识越清晰越好,而玩水的人,当然需求不一样,而地图标识不可能考虑每个个体。”“这话怎么理解啊?”“课程设计是公共资源,是一般要求,对个体而言,需要个体资源来补充,比如任何成功都是合作的结果,而老师为了取得成绩,会用排名来强化竞争意识,如果没有家长跟进的合作意识培养,孩子会用竞争的视角来对待工作、生活,碰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许多学霸是学习竞争胜利者,却在生活上处处碰壁,工作上少有建树。”林素不住点头,“也说是说学校教育只是一部分。”“不错啊,你不能狭隘地把学校教育看成教育全部,教育的范围很宽泛,家庭、社会是深层次教育。学校教育不是万能的,作用有限,教育是个系统工程。目前提高教学成绩仍停留在教师严厉与否,以及延长学习时间上。许老师教我们就是牢牢抓住这两条。教育质量提高的机会成本太高,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社会在变化,人类在进步,那么人怎样适应呢?”“人生如棋,要谨慎地走好每一步,一步错步步错。需要成长型思维,终身学习。”程庸耐心地作着解释,他身在教育,知道更多的教育规律。
  林素眼望窗外,忽然变换话题:“一个人成长离不开家庭吗?父亲那样,对我影响不大。”林素的确跳脱原生家庭影响。“这与你个人努力分不开,但无法证明没影响,乡下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钻地洞。社会影响也不可小觑,棋子如果遇上那些人,也不会走上犯罪道路……哎哟。”程庸忽觉肚内一阵绞痛,背心疼痛难忍,左边胁下隐痛,该不会摊上什么疾病。“林素,我背心好痛,好恶心……”“没事的,这几天跑东跑西,够辛苦。好好休息一下吧。”林素考虑片刻,“从你的症状看,可能是胆囊有毛病,应该没大病。”谁知回来一忙活,居然忘了疼痛。
(未完待续)
责编:丁松  排版:夏显亮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吴延洲,小市中心校副校长。出版作品集《静等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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