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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太懂张爱玲

 木兰良朝 2023-06-26 发布于吉林

北大教授戴锦华在一次回答提问时,提到了张爱玲,对她进行了全盘否定,尤其对张爱玲晚年作品《小团圆》等大加挞伐,与以夏志清、陈子善等学者的高度评价形成强烈反差。

我的感觉是,持否定态度的学者,对张爱玲的创作文本没有耐心深入解读。而给出高度评价的学者,他们本身就是张迷,岂止深入,简直是反复重读。

去世近三十年的张爱玲,至今热度不减。所以有一门学问叫张学,使得批评张爱玲的声音被淹没,形成不了气候。

近来有女作家晏凌羊读《小团圆》后,说张爱玲真是晚年笔力老辣,创作力完全没有枯竭,反而是很少有作家能望其项背。

谢有坤也在《读库》上发表考证文章,认为写《上下其发》的连云就是张爱玲,甚有石破天惊之感。所以,今天都不用说一封信了,即使新发现的张爱玲的一张字条,那也是价值连城的珍贵资料。至今还有哪个作家能在文学界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呢?真没有。

除了数据库,我校图书馆借阅室里有关张爱玲的书也是借阅量最高的书了。张爱玲是一个如此神奇的存在,恐怕不是一两个教授学者就能批倒的。

我在学校图书馆第二文科借阅室找到一本特别详实的《张爱玲年谱》。张惠苑历时五年完成这部年谱的编撰,工作量不可谓不巨大。作为一个毕业论文写张爱玲的人,一卷在手,我不得不感叹现今研究资料的实在丰盛过去查找资料太困难了,纸质书难买,博士论文要付费。

年谱详实到,张爱玲哪年给谁写了信,具体内容都简明扼要写出,甚至她在车上与林式同对话,提到三毛的去世都写进去了。

可惜书中有硬伤。一是第三十二夜,张爱玲19岁那一年,有个自然段重复了两遍。这本书不可能只校对一遍,所以这个错误实在不能令人容忍。

还有一处是1995年张爱玲去世那一年,写了“8月,炎樱在纽约去世。”这个错误实在犯得有些离谱。因为我们可以轻松查到张爱玲去世后,友人打电话给炎樱报告噩耗的报道。据说炎樱在电话里几声哭泣过后,就津津乐道于夸耀自己七十四岁还能嫁人的魅力。

她们一生的友谊在晚年断送,张爱玲在《同学少年都不贱》和《小团圆》里以炎樱为原型,写了恩娟和比比两个人物,加上她给邝文美写信提及,是因为两个人境遇相差越来越悬殊,个性的不同已经无法弥合,最终不通音讯。

年谱中梳理了张爱玲与炎樱的友谊发展脉络,从她们19岁在港大同窗开始,贯穿张爱玲一生。对她们断交的呈现比较有说服力。

张爱玲和炎樱形影不离,只有一次炎樱抛下张爱玲先回上海,使她失望哭泣。港大1942年5月听课,她是和炎樱一起坐船回上海,在船上一起看一个老年日本人水手女儿的照片。9月,她和炎樱一起插班到圣约翰大学文科四年级就读。

1952年她去日本投奔炎樱,没有找到工作,返回香港。1955年去美国,“炎樱在纽约做房地产经纪人,张爱玲先在她那里住了一段时间……”

张爱玲第一次和胡兰成结婚,炎樱是证婚人。第二次和赖雅结婚,炎樱主动要证婚,但张爱玲写信给邝文美时说。她宁愿在登记处临时抓个人来也不愿意让她证婚。

1960年初,张爱玲接到炎樱来信,说她结婚了,马上去日本旅行,会在途径旧金山时来拜访她和丈夫赖雅。结果2月7日那天,他们整整等了一下午,炎樱也没有来。炎樱临时改变了计划,直接去日本了。

有关张爱玲与炎樱的友谊,报刊记述颇多。但年谱的梳理脉络格外客观而清晰。

除炎樱外,年谱中还记述了张爱玲的其他同学,如圣玛利亚女校同学张怀素。张爱玲在校刊上发表过《若馨评》。《若馨》是张怀素的长篇小说,中学时就能长篇小说,可见才华横溢。多年后张怀素托人带话给张爱玲,表达思念之情,张爱玲却并没有联系她。

按照年谱,可以分头找到张爱玲的许多种关系。亲情,同窗,朋友,爱人……实在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所以,研究张爱玲的学者,痴迷张爱玲文字的读者,都可以在此找到归纳总结的捷径。

读书笔记还有许多,下次再谈。另,《小团圆》是我的解药,母亲去世后,我不胜抑郁,是《小团圆》伴我度过漫漫长夜,如一盏放着异彩的灯,给我无尽安慰。说句不自量力的话,不是我如何能欣赏张爱玲的文采,实在只是,我觉得自己太懂她。

图一,图四,来自我校教育科学学院学生在图书馆的创作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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