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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乡在汉水边。每至秋天，苇子花漫天飞舞的时候，便有一群群大雁从瓦蓝的天空下飞过，嗷嗷的叫，由北向南，从我们头顶飞过。 我不体味这乡情已经卅年了，因此心中每每有一种失落感。 大约在我只有六七岁的时候，也就是六十年代末期吧。每当看到雁阵从头顶飞过，我就拍着小手追赶：“雁！雁!(天门方音：an)摆个'八’字我看看！”果然那雁阵及通人性的摆出了个“八”字。我因此及喜欢大雁。总想捕到一只喂养，然那大雁总扇动强有力的翅膀，一个劲地向南飞去…… 我就去问我本家的一个长胡子老爹：“怎样才能逮到一只？”老爹告诉我：“那要碰运气。要等到深秋时节，北风呜呜，夜晚下起白霜，那大雁就会被冻僵了掉下来。但那要是极冷的天气。这种天气在我长大后几乎没有遇到。记得在我年轻的时候有天早晨就在村南的湖边捡到过冻僵了的大雁。但看那雁怪可怜的，嗉子里一点食也没有，全是石子。我把它带回家，用火烤醒后，放了。后来连续的几年冬天，都有冻僵的大雁掉在湖边。因此家乡人管这湖叫“雁湖”。我知道如今大雁是不会再落在村南的湖边的了。因为那湖早已经夷为农田。不过那块田还是叫“雁湖”。沧海桑田，不仅仅是土地。后来汉江边“蒹葭苍苍”的芦荡和浩浩荡荡的雁阵不知什么时候也悄悄销声匿迹了！ 前天夜晚，也就是中秋过后的两三天，天气徒然转凉，我在书房的日光灯下看书，忽觉窗外瑟瑟有声，接着场外的梧桐树叶也飒飒响起，各种树叶飘落在瓦上丁丁着响。我知道这是秋的跫音——开始刮北风了。这个时候窗外葡萄树叶上的蛐蛐儿也一个劲的叫个不停。我觉着身上很是有了些凉意，遂披了件外衣。听那蛐蛐儿曼妙的歌吟，竟不知不觉在躺椅上睡着了。那本《聊斋志异》掉在地上竟一点不知。 “嗷嗷——嗷嗷——”这时，我分明听到有一种怪异的声音，隐隐约约的由远而近。渐渐清晰。我有些毛骨悚然，疑心会从窗口探出一个怪脸来——因为《聊斋志异》的故事还在我脑海萦绕。我瑟缩着不敢出声。屏息凝视日光灯嗤嗤的响声……渐渐地，那怪异的声音愈加的响亮，竟能听到“呼哧呼哧”羽翼扇动的声响……啊，原来是雁阵！真是太久违了！我冲出门去，只见星月皎洁，明河在天。青蓝色天空下，一轮嫩黄的满月，虽偶有北风吹过一丝如带的白云，但四野还是一片铮亮！我清楚的看到约模十多只大雁一字儿从我头顶飞过。从极高的星月之间飞过……万岁！我的大雁们。愿你们平安的到达南海（家乡老人说冬天大雁飞到南海过冬）。我此时的心情无比的憭慄而且恇儴，于是记起宋玉《九辩》中的句子来：“雁雍雍而南游兮，鹍鸡啁哳而悲鸣。独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时亹亹而过中兮，蹇淹留而无成……是啊，时间如白驹过隙一去不返，而我却一事无成，想想人已中年万念俱灰，轻哼起《月满西楼》的那首歌子来：“红藕相残玉簟秋。亲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自回首，月满西楼……”可不是，尽管人这一生有那么多不了之情；那么多不尽人意的事……也得顺其自然！大雁从来就是我们人类的朋友！他和我们共同构建着和谐的环境！ 回到书房，壁上钟的时针已指零点。但我竟然丝毫没有睡意。想到昨天傍晚，我家后院用鸟枪打斑鸠的那几个青年就非常之腹诽！不知怎地，又记起从某书上读的两句话来“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犀兕麋鹿满之”“竟泽陵，楚之材也”。这大概是说我的家乡江汉古时候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之富饶罢！？然而如今，犀牛在江汉已绝迹；麋鹿也濒临绝种；鼋鼍，为数也渺渺。而竟泽陵的参天古木，如今也只是神话传说了！唉，人啊，人！ 往期回顾：[文学原创] ·毛汉琼：等 待
西河 毛老坡，本名毛汉琼，湖北省天门市张港镇毛巷村人。现居武汉若城。1986年开始诗歌创作同年发表作女作。作品散见《芳草》《诗中国》《乡土诗人》《东莞文艺》《嘉应文学》《沿海青年》《打工文艺》《贡嘎山文艺》《西江月》《江汉》《竟陵文学》《故园情》《天门文艺》《天门教育》及《荆州日报》《天门日报》等。曾两次受中国作协《诗刋》一次受《文艺报》之邀进京学习。均因患病放弃。有诗被选入《竟陵新诗选》（长江文艺出版社）《心中的长明灯》《中国新诗600人 心语轻诉》（作家出版社）《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山东文艺出版社）等。 免责申明：本平台部分图片、视频、音频、音乐和歌曲来源于网络，主要目的在于分享信息，让更多人获得相关内容资讯，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权益，请及时告知，本平台将尽快删除，谢谢您的支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