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灰,懂些歪理的90后老男孩。 两个月前,60岁的黄建才带着妻子殷桃香来到上海。 殷桃香不小心患上了淋巴癌,他们跑了很多地方求医问药,上海是他们的最后一站:因为殷桃香终究没有战胜病魔,近期刚离他而去。 他们在刚到上海的时候疫情的局势并没有那么紧张,殷桃香住进了医院化疗,他就呆在她身边陪着。 在治疗的期间,上海的疫情突然汹涌起来,黄建才也得知了情况,因为呆在医院中他心里稍安。 “医院总比其他地方安全。” 确实,对于病人和家属而言,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比医院更令他们安心。 但环境安全是一码事,妻子的身体健康情况又是一码事,医院也不能保证所有病都能百分百治得好,更何况是癌症。 他的妻子身体每况愈下,哪怕他一直在乐观看待,依旧难挡死神的降临。 5月4日,殷桃香的病情突然恶化,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医生抢救了两天,但最终还是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5月6日,医院宣告殷桃香死亡。 即便黄建才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依旧难以接受。 “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人突然离开,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第二天,殡仪馆的车停在医院门口,带走了她的一切,前一天还躺在床上的妻子,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时候,已经躺在冰冷的骨灰盒里。 他特意留下了一个行李箱,因为他早就打定主意,要把妻子的骨灰带回家。 “我一定要带她的骨灰回家。” 图片来源:澎湃新闻 那时候的上海还未宣布社会面清零,疫情形势依旧严峻,出行不便。 他们的家在常州,而上海虹桥站每天只有一班车能到常州。 他不知道怎么买票,也不会网上购票,最后只能无奈的让家里人帮忙。 上海对他们夫妻俩来说是座陌生的城市,妻子离世后,他一刻也不想多呆,只想让妻子早点魂归故里。 票还没着落,他已经启程去车站。 “不能让她一直在外面漂着。”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街道上空空荡荡。 医院到车站有20多里路,因为疫情的缘故,他只能走过去,有人告诉他步行需要5个多小时。 他不认识路,也不会用导航,他只能边走边看,如果看到有过路的志愿者或者其他人,就上前去问一嘴。 5个小时的路程,他从下午1点走到了晚上。 他一直在路上,也只有逢桥的时候才会放慢脚步,因为他老家有一个说法:亡灵无法自己过桥,必须喊名字带着过桥。 “她不认识路,不喊的话会跑丢掉。” 所以每一次逢水过桥,他都会一遍遍念叨: “殷桃香,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去。” 图源:澎湃新闻 看到这,忍不住有些泪目。 去年,也有两个至亲离我而去,时间相隔不到三个月。 在我老家也有类似的说法,我依旧清楚的记着,那时候从殡仪馆出来,我抱着用布蒙上的骨灰盒,喊了一路: “爷爷,我们回家了。” 这种确实是虚无缥缈的事情,我一般是不信的,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自己却忍不住会去做。 所以,对于黄建才的所作所为,我特别有感触。 晚上七八点,黄建才终于赶到了车站,但那时候已经没有回常州的车。 他在车站附近找了个角落,靠着行李箱,仿若与妻子相互依偎,而后静静的等待家里的消息。 或许是上天的垂怜,第二天家里就传来了好消息。 车票,抢到了,他松了一口气。 “终于能带她回家了。” 他成功踏上了归途,几个小时后他通过车站把行李箱交给了儿子。 在儿子接手行李箱的那一刻,他念叨着: “殷桃香,儿子来接你了。” 老家准备好了墓地,亲人也就会前来吊唁,而他,陪着妻子走完了最后一程,该去隔离了。 他无法亲眼看到妻子入土为安,但心里却很安定。 因为他清楚,妻子已经回家了,也会懂得他的难处。 平淡且真挚的感情,总是更容易让人潸然泪下。 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新闻已经是去年,零下24°C的街头,一位老太突发急症离世,丈夫在赶到现场后解开自己的棉袄,紧紧的将其抱在怀里,一抱就是数个小时。 路人看不过去想把他搀扶起来,却被谢绝: “我不冷,我想最后再抱她一会儿,以后都没有机会了。” 这是无数人向往的婚姻,也是无数人羡慕的感情。 没有轰轰烈烈,就像一潭清泉,只有细水长流,此世有如果有这么一个爱我的人或我爱的人,是一种幸运。 只是,这样的感情似乎很多时候都发生在老一辈身上,所以我们也越来越羡慕他们。 从前车马慢,一生只够爱一人。 我也想要这样的爱情,没有海誓山盟,只有默默守候,互相理解、互相依靠,结婚、生子... 到老的时候,一屋两人三餐四季,看着对方的白发,相视一笑。 我相信这样的爱情,会有的,会找到的。 无论是你,亦或是我。 点亮在看,分享他们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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