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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出阁(三)

 新用户5856fTtq 2023-06-29 发布于浙江

  真忙!

心榆没想到,换了个能干的上司,带来的结果是更忙!

  而且在她看来,现在公司里好像只有她和小晚两个成天跟着徐众忙得不可开交,更令人气结的是,徐众好象还游刃有余。

  明天,明天还有个生意要谈,原来她们企划部顾名思义是只管企划的,现在居然连生意都要她们出去谈了。本来老头就够难缠的了,如果是个精明的日本老头,这个问题就更严重了,而她们要面对的偏偏就是个这样的对手。

  晚饭后,心榆匆匆忙忙地洗了个澡,赶快回到房间加班。

  这么多年,一提到沈心榆,人们总是自觉地把她归类到优秀的人群,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出人头地。学习出色,并不是她刻意地想去当好学生,而是她只想学好每一门功课而已;工作出色,会无怨无悔地加班,也只是想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仅此而已。可是,这些事,好象真的不是她份内的事情!也许老总有意要将徐众培养成他的接班人,可是,完全没必要拉上她当炮灰的嘛,她沈心榆,一介平民,不想升官,不想发财,只想安份地过自己与世无争的日子,将来,如果运气好,有人肯要的话,再嫁一个能够真心呵疼她的老公,此生也就了无遗憾了。

  可是,她一推开门,就看到心悦正斜倚在她的床头,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过期的杂志,但是很显然,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那本杂志上,因为,她的眼睛一直就没有看着那本书。

  真是难得,心悦这个时候会出现在她的房间里,平常这个时候,她不是早就开始她的夜生活了吗?她走过去,轻轻地取走心悦手上的杂志,“怎么了?你看起来好象有点不对劲呢。”

  谁说心榆不开窍的?说这句话的人简直就是白痴!心悦在心中嘀咕了一句,但她似乎忘了,第一个说心榆不开窍的人,好像就是她本人!看着心榆体贴地坐在她身边,她几乎要感激涕零了!这个心榆不但看出她有心思,而且居然肯浪费时间,主动来陪她,“心榆,你最近好象很忙?”

  “都是那个徐众啦!”原来一向温顺谦恭的心榆也会有心怀不满的时候,她不说并不是代表她没意见,而是没碰到合适的人,现在,她就抓到了一个她信任的人来大倒苦水了,“老总似乎想把他培养成接班人了,可是,他完全不用这样子锋芒毕露的嘛!现在全公司的事都要找他,听说连财务部的主管今天做下季度预报都要跑来征求他的意见。现在我是真的很忙呢,如果过了明年,徐众还在的话,我会先考虑辞职!”

  “你觉得他是不是一个特别固执的人呢?”心悦很轻易地就将话题扯到徐众身上了。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心榆奇怪地看着她,“也许他是个很强势的上司,但是,他绝不是个固执的人,每次做什么决定之前,他都一定会问一下大家的意见的。”

  如果一个人会死守住儿时的一个玩笑不放的话,这样的人还算不上固执?心悦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

  心榆却并不象人们看起来那样的不谙世事,至少,她很快就从心悦不自然的表情上想到了他们曾经见过面!“你已经见到他了,不是吗?”

  是啊,见到了,并且在走过了三条街,遇到了一个朋友之后才发现他一直牵着她的手,可是,这样的糗事怎么能拿出来对心榆说呢?

“心悦?”心榆似乎并没有她想得那么简单,她眯着眼睛,颇有研究意味地看着她,并且拖长了声音叫她的名字。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啦!”心悦红了脸,“他只是请我陪他看看家乡的风景。”

   “他并不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呢。”心榆笑嘻嘻地说,“还是有你陪着看的风景特别一点呢?”

   “心榆,你应该很清楚的,他那天不是很快就回去上班了吗?”

   “可是,如果一个人要向你表白的话,一个中午的时间应该足够了。”心榆想着,如果心悦不肯说,才说明这件事有些蹊跷呢,按照以往的惯例,心悦不肯放在嘴边说的人,才是她大小姐看着有些顺眼的人,“心悦,你说,老妈说的有人上门来说媒,这件事会不会是真的呢?”

  “怎么可能啊?”心悦很不满地瞪她一眼,“说说你吧,跟着徐众忙得不可开交,是不是要升职了?”

  “现在工作压得越来越多了。”心榆叹了口气,让她一提醒倒想起来了,真的是没空陪她在这里闲嗑牙,“老总明天要我和徐众一起去谈生意,对方是个日本老头,烦死了,全天下的人都死绝了吗?一定要和日本人做生意!”

  “你是抗日英魂转世吗?现在是改革开放的新时代,跟哪国的人不谈个生意,何况是和我们一衣带水的日本?”心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记得你高二的时候,好像还抽空学了点日语,现在正好可以用上呀。”

  “什么呀,那时候不过是精力过剩,学了些最简单的日常用语罢了,现在已经全还给老师了。”心榆叹息着,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办?进公司后,我就一直待在企划部,根本没有谈过生意,心悦,你说怎么办?而且,老总临时才决定的,今天一天我都在忙着找资料,连日本翻译都没找好。”

   “我倒是认识一个日语很不错的朋友,要不然,明天让他来帮你?”心悦一向不过问心榆工作上的事,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竟会突然想到要帮她。

  “真的吗?”心榆一个晚上终于不再愁眉苦脸地对着心悦了,如果这个大问题可以解决的话,明天再加上徐众的能力,应该可以成功了!“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呀?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你说过呢?”

  “说真的,我也不清楚他是干什么的,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闲云野鹤似的,不过你放心,反正不是坏人就是了。”心悦懒懒地说,“明天我让他直接去谈判的地方等你好了。”

  “是男人还是女人呀?”

  “你为什么要知道那么多呢?”心悦翻了翻白眼,心榆的这一点嗦倒是得到了老妈的真传,“是男人啦,我不敢保证他是柳下惠,但也绝对不会是西门庆,大白天的,他不会有任何对你不敬的行为,何况,你还有徐众保驾护航呢,不是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把话说得那么露骨的人倒是心安理得地倚在床上一动不动,心榆却先红了脸,“我只是问清楚些,可以选个合适的礼物感谢人家嘛!”

  “那倒不必了,不过我明天还得确定一下,人家是不是有空呢。”心悦站起来,准备回房间了,当心榆一心只想着她的工作的时候,和她再谈下去,会越来越枯燥无味的,心悦终于找到了她一直乏人问津的原因了,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把热情全部用到了工作上,就不会再有太多的时间去谈恋爱了,这个原因也许还算不上是致命,但绝对是主要原因之一。她在出门之前才想起来告诉她,“对了,那个人叫黎雨频,下雨的雨,频繁的频。”

  黎雨频?好特别的名字!窗外现在正在下雨,雨很急,会不会是个好兆头呢?心榆就这样枕着雨声入眠,和以往每一次面临挑战时不同,这一夜,她睡得特别的香。

   如果这个霉运还是走不到头的话,心榆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了!

  早晨出门的时候接到心悦的电话,她轻描淡写的地告诉她,今天黎雨频有要事在身,没空友情赞助,她还来不及发火,她那个聪明绝顶的妹妹就挂了电话,二十六年的相依相对,心悦太知道如何躲避她的怒气了,以她对心悦的了解,她知道,今天晚上,在她睡着之前,她别想看到那个百无一用的妹妹了!

当时徐众很不以为然地告诉她,“没事的,有我在呢,我的日文谈不上精通,但是要应付个日本商人还是够用的。”可惜还没等这颗定心丸吃下去,徐众就接到一个电话,把她放在日本人约好的酒店门外,他就去机场了,据说是去接一个重要的客人。看着她和秘书小晚两个几乎可以拧得下水来的脸,他只是抱歉地微笑,“没关系的,那个日本人是听得懂中文的,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只要记得,在原则问题上决不让步就可以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她们这种平凡得放到人海中就看不见的虾米,大概就只能吃几口泥沙了。站在电梯里,她一时悲愤得说不出话来,当初真应该奋不顾身地跟着老上司去海外的,虽然背井离乡,但也比这样战死沙场的好!

   小晚倒是很懂事地挡在她前面,帮她敲门,可是,在那个日本老头打开门之后,她就缩到后面去了。心榆很无奈地坐在那个人的对面,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的示意下,小晚很小心地问:“请问,我们可以用中文进行交流沟通吗?”

   果然如徐众所说,那个日本人还是听得懂中国话的,但是,能不能用中文交流就很难讲了,因为他用日本人一贯的严谨态度看着她们,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中文来了,还很怪异的“抑扬顿挫”,“请稍候,我的助手很快就到。”

  房间里再度回到尴尬的寂静状态,还好,日本人并没有迟到的习惯,敲门声很快就再次响起,不管来的是徐众还是那个日本人的助手,心榆和小晚都诚心诚意地决定把他当天使来看。

  “心悦?!”一个很高大的影子挡住了心榆眼前的阳光,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二十六年后被人认错了,但是,那一口纯正的普通话却似乎将所有的阳光一下子送到她的心中,会被认错,至少说明一件事,来人是心悦的熟人!她在这一刻竟有种突然见到亲人的感动,她来不及责怪他的唐突,她甚至来不及掩饰她心中的委屈就赶快站起来,连手中的咖啡杯都忘了放下,那只修长而且干净的手伸在她的面前,她一时腾不出手来跟他礼貌地握手,一种无措感让她的脸迅速地红透了。

  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他立刻就否定了自己,心悦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心悦是美丽的,甚至是妖娆的,但是,心悦不可能是可爱的。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她很漂亮,她现在正无措地站在他的面前,她的一头未经修饰过的长发随着她羞怯地低下头而垂落下来,挡住了她美丽的眼睛,只一瞬间,他便看到她眼中的迷茫和惶惑,她象一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茫茫然的不知道前路在哪里,他的心突然紧了一下,她并不想站在这里,这是他的判断!然后,他会为了这个判断而觉得心疼。他轻轻地拿过她手中的咖啡杯,将那只让她更无措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他很友好再次向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黎雨频。”

   心榆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是黎雨频?!老天!他是黎雨频!心悦昨天晚上推荐给她的日文翻译!

  他不明所以地看着她突然瞪大了的眼睛,为了不让她看起来太失态,他主动握住了她停在空中的小手,如果对方公司会派她来谈判,想必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可是,她看起来真的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子。他轻轻地皱起眉头,她是天性使然还是只不过有一副迷糊的外表呢?“我是日方的中国代理,请多多关照。”

  为什么不干脆说你是大日本皇军的忠实朋友呢?她皱着眉看着他,他的身材很高挑,很轻易地就挡住了洒向她身上的阳光,她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没了,只除了他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听起来还算顺耳些,他的口气却完全是日本式的,她刚才还幻想着他会帮她呢,现在看来,几乎是没有可能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笑意渐渐地从他眼中弥漫开来,她毫不掩饰对他的嫌弃,这样的一个不懂得隐藏的小女人,她确信自己能谈妥这笔生意吗?

  “你好!”当沈心榆决定应战的时候,其实实力是不容小觑的,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她突然苏醒过来了的干练,“我是沈心榆,我们经理很快就到,但是,他已经授权给我了,如果你们想现在就开始的话,我已经准备好了。当然,很高兴,你会中文。”

  “你们经理临时缺席是不是可以看做是没有诚意呢?”他有些挑衅地看着她。

  她轻轻地笑了,他在她的笑容里有些失神,但是,她的笑容里却并没有温度,她只是那种商场上虚应的笑,“你是不是认为我没有能力或者是不够资格和你站在一个高度来谈判呢?”

  他笑了笑,“你好象有些抵触情绪。”

  “我没有。”她还是笑着,她的笑容很轻很淡,他突然地想到了知交多年的沈心悦,她和心悦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眼前的这个女孩的名字是心悦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提得最多的一个,所以,他对她并不陌生,曾经,他以为她会是和心悦一样外向的女孩,但她不是,心悦可以风情万种地在夜色里端着一杯酒,和一帮朋友谈笑风生,她却只能在午后的阳光下,轻轻地捧一杯清茶,一句话也不必说,只这样相对着坐到日落西山,但是,她却可以让人的心静下来,可以让人在她的不发一言中感觉到一种充盈。心悦漂亮得炫目,在相见的第一眼会让人有种惊艳的感觉,会让人忍不住想去追随,而她是在尘世中保留着自己的一张素颜,却一样地能够让人过目不忘,并且几十年后,依然会想起当时当日的惊鸿一瞥,“我很乐意和黎先生谈生意,除非是你认为我的能力还不配和你站在一个高度。”

  “岂敢。”他颇有些研究意味地看着她,“心榆,是吧?”

  “是,沈心榆。”她也看着他,当她毫无畏惧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在她的眼中看到另一个足以让他仰视的心榆。

  “好吧,请坐。”他示意她坐下,这一刻,他更愿意把她当成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而不仅仅是一个让人心生爱怜的小女人。

他在用日语跟那个日本老头低声沟通着,而心榆也示意小晚将准备好的资料拿出来,她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即使她明知道,这一次真正需要正面交锋的那个人是徐众而不是她。

黎雨频是个不折不扣的生意人,在谈生意的时候,他的眼中恐怕是没有国界的,更可恨的是,他不会允许自己掺杂进一丝一毫的个人感情,或者,换句话说,他此时只肯为他所代表的利益服务。

在一个小小的问题上纠结了半个小时之后,心榆突然觉得很累,如果徐众还不肯回来的话,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她并不是第一天出来工作,但她确实是第一次出来谈判,可是商海浸淫,耳濡目染之后,她很明白,在商言商,谈判的时候是没有情义可言的,所以,她从来不会对商场中的男人抱任何幻想,但是看着眼前的人,她就是执著地认定,他是不应该和所有的人一样来欺负她的,她沈心榆到底也是女人不是吗?他是应该呵护她的呀,如果他足够绅士的话!

她怎么突然不说话了?他好奇地抬起头,却一不小心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委屈。他的心猛地疼一下。“好吧,就照你说的,售后服务那一块再让你们五个百分点。”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既然不能答应心悦,帮她客窜一次日文翻译,那么就权当是送心悦一个人情好了,反正他很清楚,这五个百分点也是公司理事会上商量好了的让步的最大限度。

门外响起一个很有礼貌的敲门声,不急不缓,不卑不亢,听着就能让人想象这个声音是来自一个极有涵养的人,所以,连一直皱着眉头的日本老头都露出了难得的笑意。然后,身为半个主人的黎雨频过去开门,果然不出所料,门开处站着永远温文尔雅,不慌不忙的徐众,“你好!”他敏锐地感觉到房间里有些沉闷的气氛,“请问,这里……”然后,他看到了心榆,“我可以进来吗?”

“你是徐众?”黎雨频看他一眼,他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早在几个月前,他已经研究过了对方的代表徐众,只是没有想到,一个商业奇才竟会这么年轻,这么温和,他甚至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纯净。

“是。”他说,从黎雨频侧身让过的一条路走过去,一直走到心榆身边,“还好吧?”他轻声问她,同样在她的眼中看到氤氲的水气,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你可以先回去了。”

“徐先生就是这样来和我们谈判的?”黎雨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怜惜,他半眯起眼睛,看着他的对手,“我们是在严肃地谈生意,你当这是在干什么?你们可以这样子说换人就换人的吗?对不起,这桩生意是我和沈小姐在谈,如果你们坚持要换人的话,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徐众不置可否地笑笑,“心榆,你可以走了。”

   “黎先生,”心榆淡淡地开口,“我想,你必须搞清楚一个状况,你和我签的任何合同都是无效的,你必须和徐经理签这个合同,因为,他才是我们公司的全权代表,。”

   徐众不动声色地微笑着,“我可以向你保证,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黎先生,现在,她可以离开了吗?”

  “我也可以向你保证,你和我签这个合同也一样是无效的,因为,我只是中方的代表,而迟田先生才是公司的全权代表。”黎雨频也微笑着,“所以,我和沈小姐都可以离开了。”他将两份合同放在那个日本人面前,然后低声用日语说了几句什么,转过身,他很帅气地对心榆说,“曲未终,人未散,但我们可以退场了。”

  心榆看一眼徐众,徐众微微一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今天辛苦了,下午不用回公司,和小晚两个放半天假吧。”

  如果不是气氛有些凝重,小晚真的很想跳起来拥抱这个可爱透顶的上司,但是,现在,连她都感觉到眼前这两个男人之间的波涛暗涌,所以,还是趁着上司没有改变主意之前,早点闪人吧。她轻轻地拉了拉心榆的衣袖,有礼貌地和客户告别后,出了房间。

  “沈小姐,”等电梯的时候,小晚轻轻地问她,“你好象从来不会在工作中带进自己情绪的,这次是怎么了?”

  是啊,这次是怎么了?她低着脸,“小晚,我是不是表现得很糟糕?”既然不用回公司了,那么等一下去找心悦好了,也许她的开朗能够让自己释怀呢。她就这样想着,跟着小晚迈进电梯。

  “哪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她听到一个人说,但那个人绝不是小晚,小晚不会有那样磁性的嗓音,她猛地抬头,看到的是黎雨频宽厚的胸膛。然后她才发现电梯里人很多,他正利用他身材上的优势,以一种暧昧的姿势将她围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她的脸通红,慌乱地找她的秘书,“小晚呢?”

  “她比你聪明得多,所以,你不用杞人忧天,她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他的个子真的很高,心榆抬起脸也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她不喜欢这样仰视一个人的感觉,慌忙又低下头去,他在她的头顶上方低笑,“她现在正悠闲在站在电梯的另一个角落里,透过人群,看着她的女上司被别人保护着。”

   天啊!她低呼一声,想离开他的保护,可是,她匆匆环顾了一眼四周,却发现根本无处可退,更糗的是,他看出了她想逃,竟然收紧了双臂,将她牢牢地锁定在自己的胸前。她想挣脱他,可是,她只略微地一动,就碰到身边的人,而他和她之间的距离已足够让人产生遐想,她的动作很轻易地就惹得别人侧目,而他居然还很可恶地低下头来,她紧张得屏住呼吸,她只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她相信,如果她再敢乱动的话,他绝对敢邪恶得吻下来,她慌慌张张地低下头,一双汗津津的小手握成拳,抵在他的胸前。

   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娃娃!他的眼中全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想保护她,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有这种念头,而此时,当她这么羞怯地躲在他怀中的时候,他的这种感觉更强烈了起来。他轻轻地在她的头顶上印下一个吻,她的头发有股淡淡的清香,柔软得像个婴儿般的不可思议,他不知不觉地多了些疼惜,而他的轻柔让她并没有察觉他的唐突,所以,她也没有看到他眼中令人心跳的认真和神圣。

  现代化的好处是快捷,现代化最煞风景的也是快捷,因为电梯很快就到了底楼,人群瞬间散向四面八方,现代人都很忙碌,坐下来,在午后的阳光下,听一段音乐,捧一杯茶谈笑风生,只能是一种奢望。

他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了,所以,他只能放开她,但是心里那种骤然出现的怅然若失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才不过刚见面而已,他怎么会有这样强烈的想保护她的愿望呢?

  小晚已经很识相地不知踪影了,她甚至没有来告个别!反正同仁们本年度的一个共同目标就是把这个办公室的乖乖女嫁出去,在她看来,这大概是个浪漫的开始吧?心榆敢保证,明天,只要小晚在办公室出现,指定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她绝对会添油加醋地把今天的这一段描述成偶像剧。

  他看着她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宠溺地笑了,“徐众好象是批准你不用回去上班了,现在时间还早,你想去哪里?我可以送你去。”

  她低着头,“不用了,我回家就好了。”

  一辆出租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她哪里还能想得到去找心悦散散心的事,伸手招呼车停下,然后逃一般地坐上去,甚至没有说一句“再见”就绝尘而去,他看着她去的方向,不动声色地笑了,然后,悠闲地走向自己的车,今天是个很不错的天气,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得去找心悦好好地聊一聊了,一杯茶,一段音乐,一个足以让人沉醉的春日艳阳,一个可以让人卸下所有心灵戒备的好朋友……光想想就足以让人心情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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