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无香海棠

 新用户5856fTtq 2023-06-29 发布于浙江

   初冬的艳阳暖暖地照着午后静谧的街道,照着街道尽头孙小鱼的花店。

孙小鱼懒懒地趴在柜台后面,在外人看来,这个没有责任感的老板似乎已经要睡去了。但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是清醒着的。从赵天泊走后,她就这样一直一直醒着,人在有些时候能够一直保持清醒,其实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但是,无论她怎么清醒在心里头怀念着,那个人也是真的不会回来了,因为他和她一样,有着绝不妥协的骄傲,他们是要把心爱之人放在阳光之下的

赵天泊说过,从商家的角度来看,为了拉近和顾客的关系,其实是大可不必要这个柜台的,但是,小鱼坚持要将这个柜台摆到这个小店的角落里,她需要这个柜台帮助她拉开和人们的距离。

几乎所有人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都会被她脸上的笑容打动,可是,几乎每一个人都会很快发现,她的笑容其实很飘渺,飘渺到让人觉得,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孩儿,她和人之间的距离其实很远,而且是完全没有温度的那种距离。

小镇上的人都不明白,小鱼在这个小镇倍受孤立,无依无靠,她为什么不肯离开小镇。

小镇上的人都很明白,小鱼守着这个花店,其实并不是为了生存。她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儿,如果单纯是为了生存下去,她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小鱼自己非常明白,她守着她的花店,也许不过是为了守住曾经的一点点回忆。

柜台上,有一盆海棠,在初冬的时节,依然生机勃勃地活着。孙小鱼可以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冷漠淡然,却对那盆海棠倾注了她极大的热情。

那盆海棠是赵天泊留下来的,海棠纵然是盛开的时候,也是那种淡淡的样子,不艳丽,不含香,极了送它来的赵天泊,很淡,很平和。

孙小鱼半眯着眼,象一只慵懒的猫咪,静静地伏在柜台上看着她的海棠花,一旁的杯子里,白开水的热气渐渐地氤氲开来,海棠在雾气中越来越不清晰。

赵天泊送它来的时候,是三年前的情人节,他捧着它,他的笑容在那个寒冷的季节里,有一种让她安心的温暖。但是,他和她都很清楚地明白一件事,他给她的温暖只能是暂时的,他有家,妻如玉女儿如花……

孙小鱼是个孤儿,她在这个世上无依无靠。但是,小鱼有小鱼的骄傲,小鱼不肯做可耻的第三者,不管小鱼有多么贪恋赵天泊带给她的温暖,但是小鱼断然不肯在别人家的一池静水中掀起惊涛骇浪。

赵天泊也有赵天泊的骄傲,不管心里如何舍不得放不下,也绝不会勉强一个女孩子不管不顾的奔赴,尤其是,那个女孩子是他真心爱着的所以,他从来没有说过爱她,也从来不会送她玫瑰,玫瑰的花语是全天下都知道的秘密,太暧昧,会玷污了他的爱,他要把他的爱放在光明之处,把他爱着的人放在光明之处。

他当着她的面,为妻子选了一大捧的玫瑰,红得刺目,红得象她心中滴出的血,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那盆海棠放在她的案头。

那天对着那盆海棠的时候,小店里一直地响着那首歌——“……你说我们是相见恨晚,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在爱与不爱间,来回千万遍,哪怕已伤痕累累,我也不管……”她忽然泪如雨下,她说:“赵天泊,其实,我可以不要名份,也可以不要将来的。”

他怔住,在他的印象里,她从来没有这么大胆过。“小鱼,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他艰难地对她说,“你是个好女孩。”

她泪雨滂沱,“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不能以爱的名义做苟且之事。”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泪让他的心疼得发紧,让他不知所措,“而你,也不要为了爱就轻易地低头。”他的下巴紧紧地贴着她的头顶,“小鱼,如果你那样做的话,我会心疼,真的。”

他的怀抱有种让人割舍不下的温暖和安心,但是,那种让她着迷的安稳却不是属于她的。她站直了身子,对他浅笑,“对不起。”

“小鱼……”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啊!他将她满是泪水的脸捧在手心,却只是低低地叹息,说不出话来。在最不应该的时候遇到了此生最爱的人,却无法将她捧在的手心里呵疼,心也许未碎,但疼却可以疼一生……过了很久,他终于狠下心来对她说,“小鱼,我要走了。”

“哦。”她轻轻地应他,并不若他想象中的激动。这是她早就想得到的结局了,她用得着惊讶万分或是痛不欲生吗?即便是挽留和不舍,也不应该是她要做的事,她明白,自己永远只能站在他的生命之外,她没有这种权力和资格。

“可能会走很久。”他继续对她说,她的冷静倒是可以让他的谈话继续下去而不会显得太残忍。

“好。”她再也不肯在他的面前再软弱一次。

“也许是永远。”他继续说着,眼睛却不敢和她对视,他怕她说出一句不舍的话来,那样,他就会不顾一切地留下来,管别人会怎么说他们,他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就是知道,小鱼不会说,如果她会说,她就不是那个骄傲的孙小鱼了。他想,这样残忍地和她告别,也许让她心死,也比未来的日子里让她一个人守着寂寞来得强一些“我们是全家一起走。”

她的眼中泛起朦胧的泪光,在泪的光影里,她看着这个一生一世也忘不掉的人,“你……”她哽咽着,不想在他面前哭的,只是泪水控制不住地下落,“从今往后,你好自为之。”

他听着她的话里竟有些诀别的意思,他徒劳地伸出手去,似乎空气中有什么东西要抓住,如果现在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但是,他什么也握不住。如果连爱着的人都抓不住,还有什么是他能握住的呢?他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黑亮柔顺的头发,“小鱼,记得,要幸福呵……”

她抬起脸,认认真真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我会,很好很好地活着的。”

他深深、深深地凝视着她,从今往后,是不是真的只有在梦中相逢了?然后,他再一次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一直到她轻轻地推开他,“你该走了,她在等你回家。”

“如果你不是这么冷静,我们会更好还是更坏呢?”他看着她深若秋水的眼睛。

她忽然淡淡地笑了,“有一点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们是得不到别人祝福的。”

她说的是事实,她总是这个样子,微笑着将很残忍的事实说出来,让人在痛的那一刹那间依然猝不及防。

他忽然笑了笑,轻轻地拍拍她的脑袋,象初见时候一样,温和,亲切,平静,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暧昧。“我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没有任何牵绊地娶你。”

“我希望,你可以一生一世都坦坦荡荡。”她的小手轻轻地滑过他俊朗的脸。他总是说她太冷静,其实,他也不了解她呀,她哪里是冷静,她只是太胆怯,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不敢要。

而赵天泊,他有家,爱情没有错,错就错在时间不对,爱的对象也不对。

赵天泊就这样叹息着走出了她的生命,他没有回头,一走三年。而小鱼,就这样看着他走出了她的生命,她也没有追上去,甚至没有再开口唤一次他的名字。她换了手机,也换了手机号码,她换了所有还有他的印迹的东西,但是,她换不了爱他的心。自己的心是最不会骗她的,她爱着赵天泊,从开始到现在,虽然,那是一个错误,虽然,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有时候,放过才是最好的成全啊!

认识赵天泊,是一个错。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和赵天泊有关的日子似乎总是有雨。大概是连老天也预见到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悲剧

赵天泊的公司很大,孙小鱼的花店很小。小小的花店在他公司的对面。他的公司是她最大的主顾,平日里需要订花的时候,总是那个看起来很乖巧的秘书小姐走到她的小店里,跟她说一下,订的花是要派个什么用场,她就会按着她的需要给她准备好,然后,那个小姑娘会自己带着人过来拿,顺便把帐给结了,她的生意一向不大,最多的时候不过几个花篮,所以,她不需要和那些大客户一样,每个月到了固定的日子里去跟财务结帐,所以,她从来没有进过他的公司,虽然她每天一开门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的公司大门。

那天下着很大的雨。孙小鱼的货到了。她的货都是些娇柔的花儿,经不起风吹雨打。可是送货来的人却只是和平日里一样,在门口放下货就要走,那两个五大三粗的送货工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怜香惜玉的,不管是对花儿还是对孙小鱼。

小鱼央求着他们帮忙,他们却放肆地笑着,“小姑娘,帮忙可以啊,拿什么来谢我们呢?”

她侧过脸,躲过那只几乎要伸到她脸上的手,“我再加你们一百。”

“一百吗?”司机一边招呼那两个搬运工上车,一边很不屑地笑着,“为了你这几棵花,我们淋病了,看病都不止你这一百块呢。”

她咬着牙,跑到雨中,一个人搬起淋了雨后变得更重了的纸箱。

小镇上的人都知道,孙小鱼是个孤女,孙小鱼无依无靠,孙小鱼可以随便欺负,她没有父母兄弟会给她出头的。她倔强地咬紧唇,心里在想着,是不是该换一家货运公司了,手上却不敢怠慢了她的花儿,那是她的全部家当,她不敢拿它们来赌气。

当她搬到第二个箱子的时候,有一双手已经抢先搬起了它。那双突然伸到她眼前的手修长白皙,每一个手指甲似乎都经过精心地修剪,在无意中触碰到她的时候,她感觉得到那双手上传过来的温暖。她猛地抬头,看到他平淡温和的微笑,“你先进去吧,这几个箱子,搬起来应该会很快的,不会有任何损失,你放心好了。”

她在受到那几个搬运工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哭,在一个人面对那么几大箱货物的时候没有哭,在雨中吃力地拖着箱子的时候也没有哭,但在这一刻,她却突然觉得满心的委屈,躲在屋檐下,她突然就很想大哭一场。

他很快地站到她的面前,“你怎么了?”他看起来竟有些手足无措,“你的花好好的呢,又没有什么损失,你哭什么?”

她哭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忘了应该好好地谢谢眼前的这个人。这些年,她一个人一直很好地活着,没有人会来问她一声,需不需要帮助,没有人会来关心她,过得好不好,没有人问过她,为什么要哭,而她,也习惯了独自面对所有的困难和不如意。在人前的她,总是温和地浅笑,似乎很容易亲近又似乎总有距离。而现在,在一个陌生的男人面前,她却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过了很久,她才惊醒过来,抹一把被泪水和雨水打湿了之后贴在脸上的头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失态了。”

眼前的这个人,和她一样淋透了,她连忙回到店里,找了一条毛巾递到他手上,“对不起,害你淋雨了,谢谢你。”

她柔弱得让他突然有种想把她拥入怀中,一生一世去呵疼的感觉。然后,他就真的不由自主地用手中的毛巾包住她还在滴着水的头发,她的头发很长,很黑,很亮,而且超乎他想象的柔软,他认真且温柔地替她擦着,自然而且亲昵。她根本吓傻了,竟想不起来拒绝。那种温暖亲切的感觉一直地逼到她的心里,逼得她的泪不知不觉地凝结成串,滚落下来。

“你是水做的吗?”他轻声在她耳边呢喃,有一些调侃,有一些戏谑,有一些温存,有一些怜惜。

“什么?”她猛地抬起头来,却不小心撞到他的下巴。

他轻揉着下巴,笑着对她说:“你好象很容易哭。”

“哪有?”她不服气地说,“我平常很少会哭的。”

“怪不得……”他的声音听起来更象是轻叹。

“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只好没有礼貌地再问一次。

“怪不得公司里用的花总是让我觉得有点特别,以前就一直觉得能插出那样清新雅致的花的人,必是有不同于常人之处。”他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有磁性,却有种不容置否的霸气。

她愣住,然后,恍然大悟,“你是……”

“赵天泊。”他接过她的话,“远亲不如近邻,所以,你不用感激我的,我只是路过,顺便帮了你一个小忙。”

她傻站着,一时竟不知要对他说什么才好,他总是这样的吗?把每一步都算得好好的,似乎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人的心里面。

他从外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只笔来,她傻傻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他却忽然没有一点预兆地将她的手捧起来,在她的手心里写下一个电话号码,笔尖触到手心,有种麻酥酥的痒,她惊慌地想抽出手来,他却更紧地握住,坚持着在她的手心里写完那个电话号码。“如果你有事要人帮忙的话,不妨打这个电话,只要是我的人和电话都还在正常状态,我随叫随到。”然后,他对她微笑着,“我想,我得回去换件衣服了,明天我要出差,在回来之前,我不想感冒。”

她不明所以地想哭,也许只为了二十三年来,她已经淡忘了那种带着些亲情的温暖。当这种温暖包围着她的时候,她竟忘了,她是应该和眼前的这个男人保持些距离的。

后来的很多日子里,她会想到他和她初见面时的感觉,她在他给予她的温暖里沦陷,竟没有想到要保护自己。

孙小鱼从来没有这样脆弱过——只淋了一点雨就会生病,在她过去的生活中,这还是没有过的事。人啊,是真的不应该让别人太关心的,总是生活在别人的关爱之下,会变得脆弱起来的。

孙小鱼不会关心世事,她小心地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只因为她知道,这才是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方法。因为漠不关心,所以,她很少会有过目不忘的事情,但那个电话号码却很神奇地轻易地烙在她的心上了。她自问,自己并没有刻意地想去记牢的呀,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忘不掉了。

孙小鱼百年不遇地病了,连着三天,她没心没肺地发着烧,咳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但是,她倔强地不去想那个电话号码,不去想留下号码的那个人。

外面的雨一定是下了好久了吧?三天来,她在昏睡中一直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缩在被窝里,她竟不期然地想到赵天泊,赵天泊不会也病了吧?就算他病了,他也不会和小鱼一样,没人管没人疼,连送她去医院的人都没有吧?即使那个小花店从此不再开门了,在这个小镇子上绝也不会有一个人注意到的吧?

   依稀地,好象是外面有人在敲门,她坐起来,但不想动。小镇上的花店倒是的确只有这一家,别无分号的,但是,似乎除了赵天泊的公司,需要用花的地方还真的不多,只除了偶尔发神经的几个年轻人而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纵然在这个小镇上,谈情说爱需要的也已经不是玫瑰了,而是钱和地位,最最不济的,也是要有一个殷实的家底,玫瑰,只是罩在这些事实之上的一层薄薄的面纱。还好,小鱼的父母当初留下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遗产给她,严格地说,小鱼开了这个花店,只是为了消遣时光,倒也并不是真的为了赚钱糊口,否则,她真的应该去街头讨饭了。

   小鱼也好想认认真真的谈一场恋爱,可是,小鱼凄苦的身世和她异常美丽的外貌,非但没有得到人们的同情和关爱,反而让人避之唯恐不及。小鱼从小父母双亡,后来连收养她的叔叔一家也没能躲过噩运,人们就开始议论着,这个美丽得出奇的女孩儿,会不会是什么精怪转世来的?怎么会专克和她亲近的人呢?于是,他们开始刻意地躲着孤独的小鱼。

 小鱼从十六岁开始就没有了家人和朋友,在小镇上孤零零地长着。就算是死在家中,也不会有人过问一句的,这是事实,还真的不是小鱼妄自菲薄。

而现在,外面有人敲门,一声紧似一声,好象如果小鱼不出去开门,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小鱼长叹了一声,硬撑着去开门,在她还没死之前,她实在是不想再次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门开处,她看到赵天泊俊朗的脸,“你怎么了?”他急切切地问。

“如果需要用花的话,你完全可以让陈小姐打个电话来的。”她哑声说。

“我打了,但店里没有人接。”他心疼地看她憔悴不堪的脸,“你病了很久了?”

“你要什么花,做什么用?”她努力地想推开那种莫名地想哭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能不能不要谈你的花!”他低低地吼了一声,“你除了生意就没有别的事好谈了吗?”

“你想谈什么呢?”她噙着泪,低着头问,“除了生意,你和我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她说的,是一个事实。他长叹了一声,“我不是让你有什么需要就打我电话的?你是不是想病死了都没人知道?”他并没有告诉她,他出差回来,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小店没有开门。他忍了一个上午,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告诉秘书小姐,下午有客人要来,请她去找小鱼订一些花来装饰一下会议室,秘书小姐告诉他,小鱼已经有三天没有开门了,他那时候就想到她一定是淋了雨,病了。他不露声色,旁敲侧击地打听到她的住处,然后,利用午饭的时间跑来了。现在看到她,他才明白,其实他这么急地跑来,是因为他一直为她牵肠挂肚。

听着是在责怪她,但是,他的关切却那么明白无误地传递给了她。她低垂着头,“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可以找人来送你去医院的啊!”他几乎想骂人了,你以为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孤立无援的吗?

“你不是我们本地人吧?”她突然问他。

他的确不是,他是一年前看中这里的优惠政策和无限潜力才来的,在商言商,他当然不是为了眼前的这个人儿来的,但是她突然地问出这句话来,还是让他愣了一下。

“小镇上的人是不会管我死活的。”她淡淡地象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你是生意人,所以,还是请你离我远一些吧,我不想克到你。”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抓住她不堪一握的肩,“我不是本地人,但是,我的公司里几乎全是本地人,当初,公司选址的时候就有人对我说,最好是找个离你远一些的地方,我没理会。后来,又有人对我说,千万不要跟你有任何接触,我不是一样用你的花?这一年来,我公司一直赢利,并没有半点不对劲的地方。小鱼,三天前,我才第一次见到你,那天的你看起来好无助。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我一定会疼惜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别人说什么。

“我给不了你什么的。”小鱼提醒着自己,不能被感动呵,千万不能。

“你认为我还需要别人给我什么呢?”他自负地笑笑,“钱,我已经足够用了,我已经不需要为钱去打拼了,而女人呢,我已经有了一个出色的女人做太太了,我已经过了那种为了女人痴狂的年纪了。小鱼,我只是觉得你需要一个人来呵疼你,我想来呵护你,作为你的一个亲人,或是一个朋友。

她抬起手,用衣袖挡住满眼的泪,亲人吗?朋友吗?从叔叔去世以后,还有谁敢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她还是他的亲人,她还是他的朋友?

他再叹,“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你一个人还能活着真是老天垂怜呢。”他轻轻地牵起她的手,“跟我去医院。”

在输液的时候,她又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她听到赵天泊对她说:“小鱼,其实我很自私的,我从二十岁摆地摊开始,征战商场十几年,在我眼中只有利益,已经没有一个真正可以说心里话的朋友了,所以,不只是你,我也很需要一个朋友,一个没有利益冲突,不会相互利用的朋友,而你,符合我的所有条件。”

在后来的每一天里,小鱼都会想着同一个问题——其实,赵天泊在一开始走近她的时候,是真的只想做朋友的,赵天泊是一个天生的王者,赵天泊是一个真正的君子,他从来都是想要就要,不会作假,他不会拿着友情当幌子来骗取她的爱情,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而不小心爱上她,只是他不由自主犯下的一个错误,他不是存心要伤害她。他和她都是骄傲的,所以,就算她想要,他也不会将就着给,同样的,就算是他想给,她也不会要。对于她,只要是真真正正地爱过他,把他安安稳稳地放在心上,在将来的每一个日子里,她都不再是孤独寂寞的。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