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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言|宁作我

 小闱 2023-07-01 发布于贵州


《鹧鸪天·博山寺作》

不向长安路上行。却教山寺厌逢迎。味无味处求吾乐,材不材间过此生。

宁作我,岂其卿。人间走遍却归耕。一松一竹真朋友,山鸟山花好弟兄。

味无味,取自《道德经》“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因为一个“味”,我又回到当初看书时停下来的地方。中国人一直说中庸之道,直到今天我仍然在平衡之中步步为营。想起曾国藩结硬寨、打呆仗,围了南京城三年才破城而入。长平之战廉颇守城三年,无论主君如何下旨他都坚守不出,才让赵国多了三年的平安。有时候平凡之中方有转机,无味之时方才懂得有味之道,并非真的要放弃一切努力,更不是且有平淡就足够,而是要在用力过猛和躺平之间平衡,在平淡之中体味人生滋味的复杂。

材不材,则是来源于《庄子·外篇·山木》里的一个故事。庄子走在山间时,看见有人伐木却没有砍下身旁的一棵树,问其原因原来是这棵树没有可用之处,庄子便说:“此木以不材得终其天年”。出山后,庄子来到朋友家做客,朋友为了款待他要杀一只雁,童仆问杀哪一只,主人说选那只不会叫的雁。第二天,庄子的弟子问他,一棵树因为无用而得以留存,而那只没用的雁却因为不会叫丢了命,先生怎么看待这个矛盾呢?庄子回答:“周将处乎材与不材之间”。材与不材之间,似乎合于大道却未必真正相合,物物而不物于物,如此,材不材间过此生,不仅是辛弃疾,也是我能理解的选择了。

似是而非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有时候觉得,像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一样改变,改变自己也改变生活是好的选择;有时候又觉得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一样如旧也是好的。人总是在变化中守着心里那一点旧念,总觉得白日放歌还是需要青春做伴,虽然日子是在“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中求解,但还是想以无为之心求有为之答,以正道之意求处事之道,以平凡之味求有味之生。

大多数时候总以为自己真正懂得,却依然是一只夏虫,知无涯生有涯。每天向外唤着式微式微,胡不归?却忘了自我早已归到心里,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白茫茫一片真干净,却依然看到有梦的人留下了脚印。万物生而有道,四时流而有情,又怎能只有唯一的答案?

就像东坡说的“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四方宇宙天地洪荒,不变亦在变化之中,只有我依然是沧海一粟。但转念一想,既然我也是这清风之中,海月之间的存在,又何必拘泥于非我所有的一切呢~

宁作我,岂其卿。唯有如此才能不被外界所役,也才能看到非此即彼以外的其他答案。人生尔尔,无论进退皆有不足;世间种种,无论好坏都是经历。那不妨就用这似是而非的态度,去做一个不那么符合标准,会犯些错误,甚至是给不出答案的自己吧!

只是去尝试想做的事,只是去体验想要的感受,只是去接纳这个仍然在变化的自我。在成功与失败之间,在快乐与痛苦之间,在耀眼与平凡之间,继续去寻找可能性……

图文编辑:小闱

图片来源:网络

音乐提供:QQ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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