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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Mustang|「Chhusang」一言难尽

 莉莉张的字影 2023-07-03 发布于广东

Chhusang是个非常大的村子,横跨卡利甘达基河两岸,除了两条钢丝吊桥外,河面还在修一座低矮的横跨桥。

说起这个Chhusang,不知为什么,感觉上一直很模糊。原计划去程在那里吃午餐,参观寺庙,顺便去看一下它隔壁Tetang村的寺庙,再继续前行至Chele住下,但向导说时间不够,直接cut掉了Tetang。

后来,我们由于生病,行进的速度有点慢,中午才到Tangbe,只能就地午餐,Chhusang就变成了下午茶的地方。回程,我们翻越PAA垭口,走了漫长的下山路才回到Chhusang住下,第二天上午参观完两个寺庙就赶路回Kagbeni。因此,有关Chhusang这个村子,还真是来去匆匆。

从Tangbe到Chhusang,我们走在卡利甘达基河谷东岸,这里的山体是砂石混合体,直立的峭壁上生长着一种尖利的锥丘,有些成排地从山头延伸至地面,有的则远离群体,兀自独立着,群体之间则是细碎的沙土。大自然真是神奇,常年雨水冲刷与风化,竟然在同一片小环境中造就出如此个性独立的存在。

心中念念着,眼前突发山体滑坡,哗啦啦地,碎石伴着沙土从山顶滚下,掀起黄尘漫漫。纠结着要后退还是前进时,我按了两下快门,然后还是决定迅速跑过去,万一滑坡巨大,岂不是要被阻塞很久?跑完回头,砂石滑落开始变缓,然后慢慢停下来,只是偶尔滚落一两块石头,像是发出最后的呜咽。这种小动作想必它们是经常搞的,不然它们的日子该是多无聊呢。

河谷西岸,那山峰峭崖直立,排列的柱体,密密麻麻地紧挨着,像一堆被挤压在一起的城堡。更远处的喜马拉雅山脉,黑压压的,积雪尚存。山下打横着、一直延伸到卡利甘达基河中心的绿洲,就是Chhusang。隔着河谷,可以望见对岸半山腰Kunza Choling Gompa红白相间的玛尼墙,五彩风马旗在高高的河岸上方飘扬。

远远地望着这个寺庙,它需要先穿越村庄,再越过卡利甘达基河,然后向上爬一个小山坡,行走一段路程才能抵达。算算我俩的体能和脚力,我们放弃了去参观的计划,赶路为先。回程有一天会在此住宿,那时再去。

进村时已经下午3点多了,我咳得厉害且喉咙灼热,忽然非常想喝冰镇可乐,向导带我们进了一家客栈。所谓冰镇,其实是常温存放,只是由于当地气温较低,可乐凉度尚可。不过,可乐口感甜得有点过,像兑了糖水似的,不知可口可乐公司是否有针对尼泊尔人做了本地化配方改良。

加上向导与背夫,一共4瓶可乐,店家收1000卢比,约合人民币50元,平均一瓶12.5元,这在深圳一瓶也就2.5元,木斯塘的物价奇贵。付钱的时候,我发现腰包里少了一万卢比。思来想去,进山后我们就没花过钱,只在Kagbeni的客栈出门时我有一次把腰包留在过房间。小伙伴认为是那次被偷,但出于我之前与藏人的全部接触,怎么也不能相信是他们干的。

隔壁桌,俩哥们在吃午饭,就是那种尼泊尔式手抓饭。他们喝水不用杯子,而是共用一个水壶,喝的时候仰面朝上,壶嘴不接触嘴巴,而是张开口对准了直接倒水进去,很带劲的样子。我让他再来一次,拍照留念,这次他表情中增加了得意的成分。后来的行程中发现,尼泊尔人很喜欢分享同一瓶水或酒,不论用壶或是瓶,大家都是这样轮着喝。

穿过村庄的路边,睡着晒太阳的人,他们真的是就地一趟,连个铺垫都没有。过街塔旁边一段短短的转经筒,村民路过时就去转一转,顺路随手,无需刻意,这已成为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一种行为习惯。他们所坚信的东西,或许就是在这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里,不知不觉地刻进了脑海。

河岸边的田野里,绿油油的青稞,麦杆随风舞动;苹果树的花已落尽,将要准备结它们的果。

回程,我们去参观Kunza Choling Gompa,这个寺庙也被称为Gompa Khang,意思是孤独的房子。

过河之桥寂静漫长,它通往的彼岸,像是高崖下无人之地,零星散落的高原绿植,为这荒凉注入了些许生命力量。卡利甘达基河面宽阔,河水干涸,桥侧钢丝上系绑的五彩经幡,向着远方的峭壁飞舞,是要将祝福传送给山谷、并藉此回响人世间吗?

曾经在去程的路上拍过寺庙崖壁上的洞穴,一排排的,那山崖像是刀劈过一样的笔直。洞穴已经被风化了,周边覆盖着尘沙,这曾经是人们过去居住的地方。这种半山洞穴,是木斯塘一大特色,沿卡利甘达基河谷两岸山势分布。

如今,经过一段气喘吁吁的跋涉,终于来到寺庙脚下,得以近距离观看这些洞穴。它们紧凑地挨在一起,密密麻麻的,有人类居住痕迹,应该曾经是颇有规模的聚居地。有的大洞口里会开着几个小洞,类似现在的两居室或三居室。这部分山体基部以碎石沙土为主,容易挖掘洞穴估计是一个主要原因,山体上方是密度很高的黄土堆积的山崖,整体看起来气势非凡。

目前这些洞穴已经很难上去了,当初人们怎么进出呢?或许有一些细窄的山路?或许有梯子?现在木斯塘每个藏户人家都有几把梯子,包括王宫里也有,不知是不是与曾经的洞穴居住有关。小伙伴一直问,为什么过去的人要住在那么高的山洞里,进出都很困难。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除了物质匮乏的原因外,洞穴修那么高,易受难攻,既防野兽袭击也防外敌入侵。与上下山的困难相比,能安全活下来才是首要的。

Kunza Choling Gompa建于16世纪,虽然比木斯塘大部分寺庙时间略晚,但看起来还是有点规模的。由于建在村外半山腰,寺庙占地面积很大,有围墙包围整体建筑。院子之外,有一系列佛塔与玛尼墙,沿着卡利甘达基河岸,还树立着一长排五彩风马旗。

我们到时,寺庙正在维修,外墙大门上一张印有美国国旗的公告写着“建筑修复与抗震加固”,落款是一个NGO基金会组织。不过,维修中的寺庙也可以参观,并且200卢比/人的门票也必不可少。

由于施工,我们戴安全帽进去,透过残破的外墙,能看到寺庙大殿里的木头支柱,每根支柱上写有数字编号,靠近主殿佛像的支柱上方横椽雕刻精美。寺庙周边墙上壁画看起来暗沉与布满灰尘,模糊中仍能看到精细的绘画,布局繁复,讲述各种佛传故事。正殿有一尊巨幅塑像,需仰视,殿内原本应该建有两层楼,佛像正面应是从二楼瞻仰叩拜的,现在二楼已拆,施工人员说将来会修复。

这个项目是美国政府赞助,计划两年完成,现在刚刚开始两个月。施工单位中有一位戴眼镜的工作人员,讲流利英语,对项目很熟悉。不过殿内壁画都没有做任何保护,佛像正前方祭台上的唐卡也就那么悬挂着落灰,唐卡的装饰织物看着更显老旧。但这些古老的东西,包括祭台上的各种小塑像与装饰物,居然就这么大咧咧地陈放在空旷的寺庙,没有任何围拢或锁起来加以保护,可见当地民风淳朴。地面坑坑洼洼都是灰土,他们说将来要铺上木地板。木斯塘的雨季马上就要到了,希望他们能在雨季之前把屋顶修复,对殿内陈列起到保护。


一个藏人模样的工作人员,始终陪在旁边看我拍摄,他用半通不通的英语告诉我这是宁玛派寺庙,Tetang的寺庙也是宁玛派,还细数木斯塘各地哪里是宁玛派寺庙,哪里是萨迦派寺庙。只是我对地名模糊不清,无法记住。不过听起来,宁玛派寺庙数量远大于萨迦派。

他谦和礼貌,如数家珍,你很容易看出他对藏传佛教信仰与文化的热爱,在我短暂的访问中,我能强烈感受到他传递的那份宗教情感与诚挚。我对藏族人、以及对他们的信仰和文化有浓厚情感,这就是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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