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酿进冬天的阳光里,像一杯耐人寻味,千杯不醉的酒,所有的花纹脉络,褶皱伤痕,灰尘泥土,全都昭然若揭,我知道我也是那个低头垂涎自己身影的我始终记不住名字的古希腊王子,在自然力面前,人为万物之灵,也同病相怜,无分轻重。你来自古希腊湖畔的喀尔索斯,城楼里彷徨彳亍的哈姆雷特,自戕的维特,还是杜拉斯的小女孩,她来自法国。站在天台上,时而回头看看天边“波澜起伏”的云,鱼鳞状的,右边的男孩子背着“加利福尼亚,阿拉斯加,荆州……”,走来走去的,一个高个子的女孩背着英语作文,像念经,嗡嗡嗡,就像,怎么可以这样活着,然而就是这样活着,不能多想的,否则人生很没劲,角落里的女孩儿,一边读着机械(或者物理?),一边摸着脚丫子……而我,我比较不思进取,我偷偷地觑着他们,趁沐浴沐浴薄渺的暮色的辰光。我的真心,不能告诉人的,我想跳舞,跳舞,跳舞到天明,像个疯子一样。何时何地,“笑”也沦为需要先天缺乏,后天补足的技术。营养光洁的果蔬,陌生人一帧似是而非的存照,或者,一棵仙人掌。唯有三三两两,知情识性的人,纷纷扰扰,一些念念不忘的事,辗转,辗转,像苦驴拖着石磨,周而复始,不厌其烦,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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