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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至，骊歌起。一年一度的毕业季如约而至，各式各样的毕业典礼如约登场。过去几年，毕业典礼上走红的常是些演出节目。印象中，去年青岛大学毕业典礼上，毕业生们带来的一曲曲不输于专业歌手的演唱节目就狠狠地火了一把。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的毕业典礼竟然让一位校长霸屏了，还有一位书记。他们是西安交通大学的校长王树国和党委书记卢建军。有关王树国校长的视频，我以前就曾看到过。西交大120年校庆，时任学校党委书记张迈曾说，校长操持校务很辛劳，学生在网上讨论说校长最近修改演讲词都到后半夜，怕被清华大学的书记比下去，但今天听了校长的讲话，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西交大的决心和勇气。他还透露说，校长是一个男中音。现场的学生们齐呼：“来一个。”书记也说：“来一个。”于是，王树国校长就来了段《信天游》。当时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觉得西交大的书记、校长发展学校的决心还是蛮大的，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也不错。 
这次，我在网上完整地、认真地听了王树国校长先是对本科生的演讲，后是对研究生的演讲。听王校长的演讲，初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的音质特别好，只听不看的话，还以为是电视剧里演员在表演。不过，看着看着就被吸引了，认真地、完整地看了、听了。王校长的两次讲话都不长，但他的讲话真的很能抓住听众的心。
在对本科生的讲话中，他把“情怀”讲活了。他换位讲话，“大家说，老师，你说的情怀离我们太遥远了，太'高大上’了，我们如何体会这种情怀？践行这种情怀？”他用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深入浅出地阐述了“情怀就在我们身边”，用案例告诉同学们如何践行这种情怀。在对研究生的讲话中，他恰到好处地揉入现场“下着雨”的情境，瞬间拉近了与学生间的距离。毕业典礼是个特殊的活动，校长在这个活动上的讲话也有其特殊的意义。他说：“尽管我们经历着风雨，但是我真的不想把我想跟大家说的话留在以后。”听了他的话，让人感觉下点雨又怎么样？怎么能因为这点雨就让自己的毕业典礼不完整呢！我想，那个时刻，这句话一定统一了现场台上教授、台下毕业生的心绪。毕竟，也有学校校长在毕业典礼遇雨之时选择只读标题，让大家到学校官网阅读全文的人文做法；也有中小学校长因雨中开会、军训等翻车的现象。他还对西交大的研究生们说，“因为这个太重要了，需要我们大家达成共识。”清晰地表达出，在毕业典礼这“最后一课”上，他想就相关问题与同学们“达成共识”。这是来自师长的平等的协商、建议与期盼。校长希望与“我们”达成什么样的共识？无疑可以勾起听众的好奇心。王树国校长的讲演逻辑清晰、思路简明，给本科生的讲话围绕“情怀”“毅力”“创新”三个词展开，给研究生的讲话围绕“新时代”“新赛道”“新征程”三个词展开，有理论、有案例，全文顺滑自然。但其中最能发人深省的是其中的一些观点与论断。他谈张桂梅老师，“今年我看到她所培养的学生全部中榜，她为了什么？论官衔，她没有职位；论财富，她的收入很微薄。但是她的情怀感动了亿万人民。……她那个柔弱的身躯在人民心中显得是那么伟大，这是情怀。”这是一位学术大咖、副部级干部对可能没有太高学术水平、也没有行政级别的一位“小老师”的由衷地尊敬。他把“新时代”定义为“第四次工业革命时代”，令人耳目一新。他说：“何为新时代？第四次工业革命将会彻底改变整个世界。”他还判断说：“第四次工业革命是一个全方位的'爆发’，它是一个质的跃升，是人类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个拐点。”这些判断需要时间检验，但对听者来说无疑是一种启迪。天上下着雨，台上的老师和台下的学生陆续穿起了雨衣。“大胆前行！就像这场风雨一样，来吧，无所谓！”王树国校长仍在冒雨继续他的激情演讲。此时，卢建军书记上前接过一把伞为王树国校长撑起一片天。现场，顿时响起一片掌声。网上也有人评论说，“校长演讲教大家做事，书记打伞教大家做人。一位言传，一位身教，向他们致敬。”这句话不完全准确，校长也在教大家做人，但从张迈曾书记、王树国校长到卢建军书记、王树国校长他们相处的样态，的的确确为学界、政界人士树立了榜样，也树立了较好的师者形象。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教育是什么样子的？教育就是这个样子的：有言传，有身教。什么是大师风采？这就是大师风采：温文儒雅、见解独到、平等待人。“大师远去再无大师”，有人评价民国时期大师云集，后又渐趋凋零的情况如是说。我是不赞同的，一直认为应该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不过在今天这个日趋动荡、日显分化的年代，我们尤其需要大师，需要学术精湛、铮铮铁骨的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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