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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世纪初开始，“高车国”由于统治贵族内部之间的矛盾日渐凸显，外部则要同时面对来自柔然和嚈哒两方面的军事压力，迅速走向衰落。与此同时，柔然汗国经过十余年的休养生息，逐渐出现复兴趋势。508年，柔然在征讨“高车国”的过程虽因北魏军队的突然出现而功亏一篑，可汗伏图也死于非命，但柔然汗国已经渐趋得以恢复的实力却未就此衰落，并在于“高车国”的对抗中逐渐占据了优势。 一、丑奴在位期间(508——520年)柔然汗国的政局 伏图死后，子丑奴立，改元建昌，是为“豆罗伏跋豆伐可汗”。丑奴以“壮健，善用兵”闻名，即位后的数年间一方面继续维持与北魏的和平关系，另一方面则积极整军备战，试图攻灭“高车国”。据统治，508——516年，柔然曾先后三次向北魏遣使“朝贡”，双方未发生大规模军事冲突。与此同时，丑奴在军事上对弥俄突为首的“高车国”势力展开了强力攻势。 据《魏书.高车传》记载，北魏熙平元年(516)，丑奴“西征高车”大破之，禽其主弥俄突，杀之，尽并叛者，国遂强盛。《梁书》亦称此间柔然“始破丁零，复其旧土。”丁零，即敕勒、高车，史称其“初号为狄历，北方以为敕勒，诸夏以为高车丁零。”可见，南北朝史书对相关史事记载略同，丑奴此次西征以柔然汗国全胜并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传统疆界或势力范围告终。经此一役，“高车国”进一步衰弱，部众“悉入嚈哒”。  其后数年间，丑奴先后两次遣使“朝贡”北魏，继续维持双方的和平局面，营造了相对安定的外部环境。于是柔然汗国再次出现复兴趋势。然而，6世纪20年代以后，柔然汗国统治贵族内部矛盾激化，各方势力围绕最高统治权的争斗消耗了国力。与此同时，俄弥突弟伊甸乘机“复国”，继续与柔然对抗。  豆仑死后，那盖子伏图烝其妻候吕陵氏，生丑奴、阿那瑰等六人。丑奴初立，“忽亡一子，子祖惠，求募不能得”。时屋引副升牟妻是豆浑地万“年二十许，为医巫，假托鬼神”，言“此儿今在天上，我能呼得”，并“祈请天神”将祖惠寻回，遂赢得“圣女”称号，被丑奴纳为“可贺敦”，其夫屋引副升牟则被授予爵位，并获得了汗庭丰厚的赏赐。此后数年间，是豆浑地万深得丑奴宠爱，参与国政，权势日盛，引起了以丑奴母候吕陵氏为代表的一些柔然统治贵族的不满。祖惠长大后，其早年失踪系被是豆浑地万藏匿以获取利益的事实虽被丑奴知悉，但丑奴却以“地万悬鉴远事，不可不信，勿用谗言也，”未予追究，反而听信是豆浑地万的谗言，欲置祖惠于死地。柔然贵族内部之间的矛盾遂进一步激化。6世纪20年代初，柔然莫何去汾李具列等在候吕陵氏的授意下，绞杀是豆浑地万，丑奴震怒，欲诛杀李具列等。恰在此时，阿伏至罗部举兵来袭，丑奴率军仓促迎战，兵败。其后不久，柔然汗庭内乱，候吕陵氏与部分大臣合力杀丑奴，改立丑奴之弟阿那瑰为可汗。未己，柔然贵族示发起兵讨代阿那瑰，阿那瑰战败后与弟乙居伐等“轻骑南走归魏”，候吕陵氏及其二子则被示发所杀。 总体来看，6世纪初，丑奴击败弥俄突后，柔然汗国得以“复其旧土”，一度出现“国遂强盛”的局面。但其后丑奴与其母候吕陵氏之间的矛盾日趋突出，最终导致丑奴遇弑，柔然汗国的政局再次陷入动荡，其复兴趋势也由此中断。 (二)阿那瑰与婆罗门的汗位争夺 北魏正光元年(520)秋，“蠕蠕主阿那瑰来奔”。自社仑远徙漠北建立政权以来的百余年间，柔然汗国与北魏的关系或战或和，柔然贵族或部落投奔北魏之事示史不绝书，但阿那瑰以柔然可汗的身份亡归北魏的事情却是绝无仅有的。因此，北魏君臣对阿那瑰的到来极为重视，遂以陆悉道朱使、孟威为副“远畿迎接”。阿那瑰入朝后，孝明帝元翊诏“封朔方郡开国公、蠕蠕王，食邑一千户，锡以衣冕，加以轺车，禄恤仪卫，同乎戚蕃”，备受优渥。  阿那瑰 至此，北魏历代统治者希望柔然臣服并修“藩礼”的夙愿终于达成。同年冬，在阿那瑰的请求下，元翊决定派军队护送其重返汗庭，收拾局势。然而，此时柔然政局却发生了新的变化，阿那瑰堂兄弟婆罗门以武力驱逐示发，成为柔然新任可汗。 早在阿那瑰投奔北魏后不久，婆罗门即兴兵讨伐示发。示发战败后逃奔地豆于，为地豆于所杀，婆罗门遂在部分柔然贵族的推举下即可汗位，是为“弥偶可社句可汗”。在这种情形下，婆罗门和支持婆罗门即位的柔然贵族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考虑，竭力反对并设法阻挠阿那瑰重返汗庭。正光二年(521)春，北魏派遣牒云具仁出使柔然汗庭，传达孝明帝希望婆罗门主动放弃汗位并迎纳阿那瑰的旨意，婆罗门则以两千军队随牒云具仁前往边境“迎还”阿那瑰；同年夏，“具仁还镇，论彼事势。 阿那瑰虑不敢入，表求还京”。但是，局势不久以后即出现逆转，并开始朝着有利于阿那瑰的方面发展。 “高车国”主弥俄突被丑奴擒杀后，“高车国”并未彻底败亡。史书记载，其时实力强劲的嚈哒尽管与柔然曾经为了共同打击“高车国”结成军事同盟，但嚈哒并不希望“高车国”败亡后实力更为强劲的柔然真正复兴，遂支持弥俄突弟伊甸“复国”以遏制柔然势力的发展。正光二年(521)夏，婆罗门在伊甸的打击下被迫“走投凉州”，柔然出现“国土大乱，姓姓别住，迭相抄掠”局面，不少部众“相率迎阿那瑰”。但是，面对柔然“两主投身”的情况，北魏君臣却重新就如何处理阿那返回汗庭的问题提出动议。凉州刺史袁翻关于“蠕蠕二主，皆宜存之，居阿那瑰于东偏，处婆罗门于西裔，分其降民，各有攸属……”的提议，得到了朝廷上下的普遍认同。同年十月，元翊诏允元雍等提出关于“阿那瑰宜置西吐若奚泉，婆罗门宜置西海郡。各令总率部落，收离聚散……”的建议，并于十二月以元洪超兼尚书行台前往敦煌处理安置婆罗门等事宜。然而，北魏试图促使柔然“二主并存”、相互制约的目的尚未实现，即因婆罗门与部众“谋叛投嚈哒”之事的发生被迫终止。 正光三年(522)，婆罗门“复叛，人寇凉州”，北魏将领费穆“伏兵奔击，大破之，斩其帅郁厥乌尔，俟厅十代等，获生口杂畜甚众”。婆罗门势力由此一蹶不振，嗣后“仍为州军所讨，禽之”，于正光五年(524)在洛阳病死。与此同时，阿那瑰北返汗庭，逐渐稳定了政局，实现了对汗国的全面控制。 (三)柔然汗国的复兴 阿那瑰在北魏的支持下重新登上汗位以后不久，即“率众犯塞”，再度成为北魏的“边患”。正光四年(523)存二月，北魏以宗室元孚为北道行台“持节喻之”，时“阿那瑰众号三十万，阴有异意，遂拘留孚”。同年夏，阿那瑰执元孚，“驱掠畜牧北遁”，孝明帝布诏李崇等体十万骑出塞征讨，无功而返。此后，柔然势力进一步恢复并发展，北魏却在“六镇起义”的打击下走向衰落。 5世纪初开始，北魏出于防御柔然的需要，在北邵的边境地区设置了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柔玄镇、怀荒镇等军镇。这些军镇实行军政合一的制度，将纵多由鲜卑贵族担任，军民则由鲜卑人，汉人、高车人等组成。  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六镇边防体系的建立有效遏制了柔然骑兵的南下，对维护北边的稳定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备受北魏统治阶层的重视。但是，孝文帝“太和改制”以后，北魏都城南迁六镇地位逐渐下降，鲜卑贵族对六镇军民的残酷统治和经济剥削加重，最终导致了“六镇起义”的爆发。 正光五年（524)春，由于北魏沃野镇高阙戍戍主“率下失和”，镇民破六韩拔陵聚众起兵，揭开了“六镇起义”的序幕。此后，诸镇军民纷纷响应，史称“北镇纷乱，所在蜂起，六镇荡然，无复蕃捍””。由于北魏政府无力镇压六镇起义，遂请求柔然骑兵南下“平叛”。于是，原本为防御柔然设置的六镇反而成为北魏统治者希望借助柔然军事力量打击的对象。  由于出兵镇压六镇起义既可以使柔然借势削弱北魏边防力量，又能在助魏“平叛”的过程中获取财富，阿那瑰遂于孝昌元年(525)春兴兵十万南下，讨代破六韩拔陵。柔然军得到北魏的“杂物劳赐”后，“从武川镇西向沃野，频战剋捷”，杀破六韩拔陵。  破六韩拔陵 通过协助北魏镇压六镇起义，柔然汗国不仅解除了来自南边的军事威胁，还凭借北魏方面的“宣劳班赐”获得大量财富，阿那瑰由此“部落既和，士马稍盛”，遂自号“敕连头兵豆伐可汗”。六镇起义失败后，北魏虽然暂时稳定了政局，国力却在此后接踵而至的内乱中不断削弱，至6世纪30年代中期分裂为东魏和西魏两个政权。此后，东、西魏争相与阿那瑰家族联姻，希望通过结好柔然来牵制对方。在这种情况下，阿那瑰获利颇丰，柔然实力进一步发展。6世纪40年代初，柔然攻灭“高车国”，恢复了对西域部分地区的控制，逐渐实现全面复兴。然而，阿那瑰时代柔然汗国的全面复兴只是县花一现。6世纪50年代，柔然汗国亡于日渐崛起的突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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