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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袭白虎团》的青岛缘 吕铭康 （选自：吕铭康著《青岛与京剧》青岛出版社出版）
《奇袭白虎团》是一出是一部反映中国人民志愿军抗美援朝题材的现代京剧，它将京剧传统的表演程式和身段用于现代戏战争生活，特别是其中的武打场面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应该说，《奇袭白虎团》与青岛也有着不解之缘。一是三个编剧李师斌、方荣翔和李贵华，其中的李师斌和李贵华，之后就曾调在青岛市京剧团；二是先后扮演主角严伟才（原叫：杨伟才）的是李师斌和宋玉庆，以及扮演朝鲜人民军韩大年的邢玉民，都与青岛有缘，特别是后两位，他们孩提时就是在青岛居住和演戏。 那么，《奇袭白虎团》是如何诞生的呢？这是志愿军京剧团在战地演出时，方荣翔看到了一份《战地简报》，上面介绍了志愿军战斗英雄杨育才（原68军副军长）带领尖刀班，深入敌后智歼李伪军白虎团的故事。于是，方荣翔萌生了用京剧表现志愿军英雄事迹的念头。他文化偏低，力不从心，便与剧团的李师斌、李贵华合作，编出了类似活报剧的小戏，后来又经充实、加工，一出定名《奇袭白虎团》的现代京剧诞生了，剧中李师斌扮演杨伟才（后改名为严伟才）、方荣翔扮演志愿军某部团长。这台戏一经演出便受到志愿军战士的热烈欢迎，成为每场必演的剧目。此戏编剧的排名，一直是：李师斌、方荣翔、李贵华。 1958年春，国务院总理周恩来赴朝宣布：志愿军已完成自己的使命，全军将士全部回国。在欢迎总理的晚会上，总理说：剧团也要回国了，准备拿什么礼品向祖国人民汇报呀？方荣翔回答：“我们编演了《奇袭白虎团》，是反映志愿军英雄事迹的戏，战地演出很受欢迎。”1958年12月该团全体转业，回国与胶东军分区娃娃兵剧团合并，改为山东省京剧团。 山东省京剧团一成立，就是首先将原先创演的《奇袭白虎团》进行改编。 创新后的《奇袭白虎团》，仍由方荣翔扮演志愿军团长，对于主角严伟才，大家在研究时觉得原来这一角色的扮演者李师斌尽管表演得不错，但年龄有些偏大，经过慎重考虑，这个角色就决定由武功好的年轻演员宋玉庆担纲。 1964年6月，周恩来等国家领导在首都人民剧场观看了经过多次加工的《奇袭白虎团》，他大加赞扬并与全体演员合影留念。之后，毛泽东、刘少奇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也高兴地观看演出。朱德、贺龙、陈毅等老帅看罢这出戏后，还进行了座谈。 一次在北京演出时，排练厅里来了三位京剧大师马连良、谭富英、裘盛戎。一见长辈、恩师驾到，方荣翔慌了。马先生说，当老师的人也要当学生呀！ 1962年秋，著名老生李师斌、花脸李贵华等和著名琴师丁明德等奉调从省团来到青岛京剧团。李师斌是著名京剧麒派老生、李贵华是京剧花脸，他们都曾是中国人民志愿军京剧团演员，不久，李师斌还担任了市京剧团副团长。李师斌是于上世纪50年代年代入麒派之门，成为周信芳的弟子，他的麒派老生戏、红生戏都唱得横平竖直，形神俱备，属于不膻不侉的一派。李师斌80年代收下当时的吉林省京剧院的青年演员裴永杰学习麒派艺术。名师出高徒，裴永杰已经获得了第十八届中国戏剧梅花奖，并参加了中国京剧青年演员研究生班学习。 李师斌与著名裘派花脸表演艺术家方荣翔还是亲密战友。1956年9月30日，方荣翔在朝鲜战场上火线入党，其介绍人就是时任志愿军京剧团团长的鲁靖和李师斌。 李师斌调来青岛市京剧团不久的1963年, 唐效齐根据曲波的长篇小说改编了同名京剧《桥隆飚》,演出阵容很强，由韩小楼、李师斌、张春秋担任主演，这是青岛京剧团创作排练京剧现代戏的开端。该剧参加了山东省现代戏创作会演,获得好评之后，李师斌又改编并排演了现代京剧《碧血红岩》。 1964年5月,青岛市京剧团部分演员调省参加现代京剧《红嫂》的排练，A 组是张春秋扮演红嫂、李师斌扮演彭林。7月,周恩来总理在首都剧场看了《红嫂》。毛泽东8月12日在北戴河观看了《红嫂》的汇报演出,接见了全体演职员并和大家合影留念,对《红嫂》一剧作了进一步加工提高的具体指示:“经艺术加工后达到玲珑剔透,作为一个保留剧目”。 到了70年代初，张春秋、李师斌等参加《红嫂》剧组的一些主要演出人员，都调到了山东省京剧团。 而今，李师斌和李贵华都已经因病辞世。
宋玉庆（左）与邢玉民 为什么说后来一直在《奇袭白虎团》饰演严伟才的宋玉庆与青岛有缘呢？他生于1941年，从小就跟着京剧琴师的父亲宋福禄（绰号：宋敢干）在青岛华乐戏院演戏。那时，幼小的宋玉庆就与其姐宋玉蕴粉墨登台演出《女起解》，姐姐演苏三，他的丑角崇公道。有一次演《法门寺》，他演贾桂。其他是王筠蘅演赵廉、李小霞（奚延宏之妻、奚中路之母，现名：杨玉娟）演宋小姣、陈松林（陈富瑞之子）演刘瑾。1949年6月8岁时，宋玉庆就进入了解放军胶东军分区“娃娃兵”京剧团。1958年底，志愿军京剧团与该团合并为山东省京剧团。１９５８年作为山东京剧团青年队演员中的好苗子被选送到中国戏曲学校青年演员班学习。回团后成为当时团里最年轻的主要演员。后来，他取代李师斌扮演严伟才也是顺理成章。因他嗓音不太好，故演唱比较费力。宋玉庆武功底子好，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嗓子条件不算好，唱功方面也欠火候。他接手这个角色后，每天早晨都跟团里的老演员方荣翔、殷宝忠吊嗓练唱。《奇袭白虎团》中许多动作都是根据现代军事动作加工而成的，为了演好它，演得到位，宋玉庆经常向曾经扮演过这一角色的李师斌请教、学习。在戏中，严伟才有个匍匐前进排除地雷的动作，全凭上臂的“勾劲”和左腿的“蹬劲”，难度很大。宋玉庆整整揣摩练习了十几天，胳膊肘和膝盖都磨出了血，一双新的练功鞋都蹭开了口，终于把这个动作拿下了。正是凭着一股子韧劲，宋玉庆将一个志愿军英雄英俊、威武地展现在舞台上。 《奇袭白虎团》是一出文武并重的戏，对演员体力消耗很大。由于演出场次过多，及至拍电影时，宋玉庆的嗓子已经损坏。为了保证影片的拍摄，宋玉庆原本师宗京剧名家周啸天，后来为了调整其发声方法，促使其恢复嗓音，特邀著名余派老生陈大濩入住省京剧团，每日指导调整，但收效甚微。由于嗓音松弛，不能现场录音，电影摄制组只好从宋玉庆过去演唱的录音带里一寸一寸地挑选、剪辑，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口型，拼接成唱段，这样费时费力，为影片配音竟花去１年１０个月，直到１９７２年９月２８日才完成。1998年，“庆贺宋玉庆从艺50周年”活动在青岛丽晶大酒店举行。在青岛市京剧院的鼎立配合下，宋玉庆参与了《大登殿》的演出。时隔不久，宋玉庆就去了美国。 在《奇袭白虎团》扮演韩大年的邢玉民也与青岛有缘。他母亲邢兰芳，是京剧青衣，三个儿子都唱戏，老大邢喜玉工老生、老二邢双玉工武丑、老三邢玉民工文武老生。因他们的母亲是在青岛光陆大戏院的共和京剧团，兄弟们也于1949年来到青岛演戏。邢玉民，生于1937年，后来他参加了解放军胶东军分区“娃娃兵”京剧团，并入山东省京剧团后，他在《奇袭白虎团》成功扮演了韩大年，而深受好评。他是言少朋、张少楼培养的言派弟子。可惜因病于1995年去世，终年58岁。他的大哥邢喜玉1928年出生，一直在青岛工作，共和京剧团解散后，先调在市南区文化馆，后在四方区文化馆退休。
左起：谢同喜、宋玉庆、方荣翔 还有后来在京剧电影《奇袭白虎团》取代殷宝忠饰演志愿军政委的谢同喜，也与青岛有难舍之缘。谢同喜，生于1940年，工老生，特别喜欢潇洒飘逸的马派，他的演唱很受欢迎。早在1968年编创现代京剧《海鹰》时，他就奉命来到青岛，准备担任这出戏的导演并兼唱腔设计。他在青岛结婚，把家安在青岛，有一个儿子。可是，他妻子已因病早逝。他从山东省京剧院退休后，就一直定居在青岛。为了振兴京剧，他无私地组织票友们活动与演出，对他们进行无私辅导。2006年，他多次亲率青岛铁路分局业余京剧团的票友，到青岛广播电台文艺频道参与清唱直播；并在电台教唱《甘露寺》《淮河营》《借东风》等马派经典唱段，非常受欢迎。2007年3月，他因患癌症医治无效，在济南不幸逝世，享年67岁。青岛的票友们都非常怀念他。 还有在《奇袭白虎团》扮演朝鲜老大爷的严宝森，乃是宋玉庆的姐夫（宋玉蕴之夫），本是省京剧团的二路老生。 现已退休的山东省京剧院原院长曾广发，在《奇袭白虎团》中担任过其中的武打设计并参与演出。其实他在1950年就参加了青岛市京剧团。曾广发，1939年生，山东滕州人。1948年从艺，工京剧武生。师从傅德威、张雨亭、孙盛文等前辈武生名家。开始，他在青岛市京剧团是作为学员，1953年就首次主演了难度很大的武戏《白水滩》，我就看过他主演的《挑滑车》等开锣戏。1960年在中国戏曲学校进修班毕业，后调山东省京剧团演武生。1966年就担任省京剧团副团长，70年代《奇袭白虎团》拍摄电影时，他是该剧领导小组成员。1992年起担任山东省京剧院院长。他擅长演出《挑华车》《两将军》《花蝴蝶》《界牌关》《四杰村》《三岔口》《伐子都》《艳阳楼》《雁荡山》《长坂坡》《恶虎村》《四平山》等戏。 《奇袭白虎团》的音乐设计之一丁明德，当时是在山东省京剧团操琴，国家一级琴师。他1929年生，山东日照人。1943年从艺操琴，曾为山东省文兴社“富连成”学员，先后参与吉林省公主岭市胜利京剧团、中国人民志愿军京剧团、山东省京剧团。多年来，曾为著名裘派花脸方荣翔操琴。后调入青岛市京剧院。 由此可见，《奇袭白虎团》确实与我们青岛有着难以割舍的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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