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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四川成都，有个少年，姓谭，叫谭山跃。 谭山跃在一个村子里长大，小时候家贫，没有钱读书，可他爱听书，没事就跟村子里最有学问的人下棋。 山跃从小聪明过人，那黑白子在他手底下，跟长了眼睛一样，总能稳稳地占据上风，没人能敌。 到后来，长到16、7岁时，经常跑到乡里县里，在棋摊、棋馆里和人家赌棋，也是逢赌必赢，所以手里并不缺钱花。 家里看他也老大不小了，就张罗给他成亲。 可山跃却说： “爹妈！你们不用操心我的婚事，我一定要娶个天下最漂亮的媳妇！” “你这孩子！一点不务实！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要钱没钱，要学问没学问！就是个山窝窝里的种田人，还心比天高！” 他爹生气了，狠狠骂了他一顿。 可山跃不听，只跟父母说： “总之，这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父亲恼火，母亲却内心窃喜，心想自己儿子有点志向，随他折腾去吧。 第二天，山跃跟她娘要了二两银子，去县城置办一身行头。 从头到脚焕然一新，像个文质彬彬的小道士 他娘一看，直夸自己孩子一表人才。 山跃收拾个简单行囊就走了，他先去了帝京咸阳，在那里虽然也和人切磋了棋艺，但是很少有机会接触女流，他的梦想没办法实现。 于是他又去了开封，又转去了苏州，一直往北，他的棋艺越来越高，还结交了一些王公贵族，只是一直是个流浪的棋手。 渐渐的他有些气馁和彷徨，有一次，他和一棋友喝酒，吐露了自己的心声，说想通过棋艺娶个美丽的姑娘。 棋友哈哈大笑，你怎么不早说？在这边瞎耽误功夫，听说在北国，有好多美女，还有女棋手，不妨去碰碰运气。 山跃眼前一亮，第二天就动身去了燕国，在道听途说中，他已经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女国手，叫妙观，年不到20，不仅棋艺高，还貌美，负责教授本国的棋童。 于是，山跃辗转来到棋馆，果然，在树荫下支着几个棋秤，小棋童们两人一伙、两人一伙在组队厮杀。 一个眉目清秀的女官，在各个棋秤间穿梭指导。 把山跃都看呆了，果然漂亮！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棋秤处呀。 他混进院内站在女棋师旁看棋童下棋。 面对冥思苦想的两个孩子，女棋师支了一招，山跃支了另一招，女棋师再支一招，山跃又再支一招。 那棋师眼看自己的棋艺不在这陌生人之上，谎称有事下课了，把棋子弄乱，收起。 然后让看门的把那陌生人驱赶出门。 山跃被撵出门，心想，原来她的棋艺也不过如此，我得想办法接近她。 他左右看看，在棋馆对面有个老翁，上前问道： “老人家，你这门房可出租么？” “这门房没租过……” “老人家，您闲着也闲着，不如租给我换点银子花。” “……那我去和老伴商量一下。” 老头走到后院和老伴一说，老伴出来看是个年轻后生，穿得齐整，相貌端正，不是本地人。问他租房做什么用，心想做违法勾当可不行。 “老妈妈，只开个棋馆。”山跃老实说。 既如此，老两口就同意了，山跃还多给了一两银子，两下愉快。 第二天，山跃在门口立了一个牌子：可叹棋坛无对手，奈何巾帼不知音。 这不是明晃晃的挑衅么，牌子就在棋馆对面，棋馆的几个学生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哪里来的狂妄后生？不自量力，敢在国棋馆外叫嚣！ 那妙观岂不知情，只是那日小试牛刀，就知道那小子水平不低，不能自取其辱，待几天再说。 没几天，全城人都知道有个年轻人在叫阵，纷纷来战，有的还加了赌注，可无一例外，全被山跃拿下，不曾输过一回。 一时间，他的名声大噪，国旗馆的学生们愈加不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妙观也不能老是当缩头乌龟，于是派个得意门生去试探山跃。 哪知道，被山跃杀得片甲不留，直到饶了三颗棋，才打平一局。 学生沮丧地归来，妙观心内一沉，果然遇到茬子了。 有一群好事者，集结起来，要看一场高手对决，他们筹集了一大笔赌资，下帖邀请两大高手。 这正中山跃下怀，他就等鱼上钩了。 而那边妙观小姐可沉不住气了，她的水平不如山跃，假如输给了他那就是输了她国手的体面，可不应战，当个缩头乌龟，那也是认输。 她思来想去，就想提前和山跃沟通一下，遣使女去叫那对门老妈妈来。 老妈妈来后，妙观红着脸，委婉地说，明日即将开赛，她没把握赢了棋，又不能爽约，所以让山跃让棋与她，过后所得赌资全部归山跃所有，这也不是亏本的买卖吧？ 那妈妈也不怠慢，毕竟人家是国手，平时出门正眼都不看自己，今天还给了三文钱跑腿费，赶紧说与山跃听。 山跃暗笑，果然机会来了，但是这个承诺他不接受，他可以让棋，妙观必须答应单独见他一面，否则免谈。 这妈妈又回去回话，妙观就仿佛被架在火上烤，眼看夜深，一切都成定局，且先答应他，然后再做打算吧。 就这样，第二天，还没开始比赛，在棋馆，已经围了里外三层人。 山跃四平八稳，妙观心怀小兔，脸颊泛红，尽管努力稳定情绪，依然频频出败棋，山跃只装作没看出来，第一局平手。 妙观手心出汗，第二局时，妙观觑了山跃一眼，山跃假装看不见，直到最后，让了妙观半棋。 妙观长长出了口气，草草收场就走。 人们欢呼：果然大国手！女中豪杰！名不虚传。 事后，山跃只等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可妙观又遣使女来找那妈妈，说是有事要说。 过去以后，只把那赌资又多50两银子交给妈妈，并不说见面的事。 妈妈问这是何道理？说一套做一套？ 妙观说：“妈妈体谅我，假如我就这样去见他一面，传出去可怎么好？一样失了体面。” 又多给妈妈三文钱让她周旋。 妈妈没法，只好讪笑着把赌资送给山跃，安慰他一番。 山跃十分生气，一拳砸在案上，什么人吗？言而无信！自己这岂不是被人耍了？ 第二天想着如何处置这事，却不料，他门外来了一大群达官显贵，都说要来请教一下。 山跃也不推辞，和他们打成一片，人们这才觉得，他的水平高深莫测。 忽一日，有人在宴会上来了兴致，说还想看国手过招，山跃自然没的说，他们就去请妙观。 这要是寻常人寻常局，妙观就推了，可是王爷的局，她哪敢呀，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这回，山跃可来了机会，说，什么赌注也不要，假如赢了，请王爷做证，成全他和妙观好事。 在座的达官贵人无不拍手叫好，妙观羞得满脸通红，又因为身份特殊，不好发作。 果然，山跃这回丝毫不客气，咄咄逼人，连胜妙观两局。 人们就欢呼，说这事就这么定了！ 妙观走了，山跃回去把之前的赌资当做聘礼央求妈妈送去。 可谁知，妙观又反悔了。死活不同意！ 对妈妈说： “我自幼没了父母，亏得师父养育，如今有了眼前的体面差事，也算风光，怎么能随便把自己嫁给个来历不明的浑小子？” 反正就是我这“白骨精”怎么能嫁给你个没身份没地位没靠山的人呢？以后日子怎么过？ 山跃一听这话，直接一纸诉状把妙观告了。 告到了王爷那里去了。 王爷把两人都带到堂前来，让他们分别陈述事实。 山跃就说了，开始就对妙观一见钟情，可是屡求不得。 而那妙观红着脸，也说了自己的情由。 王爷一拍惊堂木，说： “这有何难？山跃既然想娶妙观为妻，你在我大燕某个差事不就得了？棋艺如此高，就也做个棋师吧！喏，我做个顺水人情，认个干儿子！这不是身份地位都有了？” 山跃自然乐意，忙拜谢王爷，如此和妙观就门当户对了，妙观呢，也就没有退路了。只好应允了婚事。 婚礼当天，达官显贵纷纷来送上个贺礼，那些棋迷也都来观摩。 有人说山跃这毛头小子终于娶到了如花似玉的大国手。 也有人说，是大国手钓来了金龟婿。 你道那妙观是被迫的么？当然不是，她早就佩服山跃的棋艺和勇气，只是她不想头脑一热，跟他浪迹天涯，如此一步一步把山跃赚在手里，过着体面又安稳点生活，岂不是更好？ 一年后，山跃把父母接来一起住，父母这才信了儿子当初的大话所言非虚，乐得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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