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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猫推着瓜车走到孙小鹿面前，神情木然，当时脸色是有些变白的，血液循环都加重到了心脏上，只是黝黑的脸看起来不明显。 “你先把东西放下，跟我湖边去一趟，有话跟你讲。” “好。”大猫放下车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李大猫家离湖边有三百米远，在去的路上，大猫尽量让自己跟小鹿并排行走，因此他时刻调整着硕大自己的步子，力图以一种自然的方式达成这个目的。大概一米六左右的孙小鹿站在一米八五的大猫旁边，确实有点像一只小鹿，日落黄昏下，在大猫门前树上蝉的眼里，他俩的影子越拉越长，直至消失不见。 两人来到湖边，与其说这是一个“湖”，不如说这是为灌溉而改造的一个水库，五年前大猫十八岁，也参与了这个水库的修建。湖水清澈，这边是禁止倒生活垃圾的，湖里有一些稀疏的水草，水草下面藏着游鱼，也有淘气胆子大的，它们用力跳出水面大口的呼吸，个头大的身上的鳞片在夕阳余晖的照亮下闪闪发光，如果能持久地保持这种光芒，那它们就会很像水里舞蹈的荧光宝石。岸边种着很多垂柳，远远看去像少女浓密温柔的头发，偶尔有几棵病树确实也容易让人想起中年男人的秃头，不过这也更增添了那些茂密树木的生命力，置身在这其中会感觉这柔软的柳枝像窗帘，风一吹，枝叶摇动，“簌簌”的声音，又宛如内向的风铃。 两人依旧并排走着，他们好像有一个默契，要在一棵最茂盛的柳树旁停下来，而且他们也不打算在这里待太久，因为都知道一会儿太阳落山还不走，自己身上会被很多蚊子叮出包，而且不小心还会踩到癞蛤蟆。 一路走来，大猫都带着惊讶，这些自己每天都会路过与张望的景、地和天空，感觉如此陌生，他从没有发现，土地是这样平坦，夕阳是那样哀伤与美丽，树叶又是这么饱满多汁想要冲破束缚，鱼儿的飞跃也是那么有力量，它们怎样才可以做到飞出水面呢？它们怎么可以那样在水里自如的游动呢？他感觉内心有股新生的力量在翻腾，即使一天辛劳下来也完全不感到疲惫，他感觉自己现在活着，以孙小鹿为坐标原点，站在她身旁。此刻他很想有只老虎，即使他徒手打不过，自己化身正道之光，然后在孙小鹿面前展现他的勇敢，至于自己没有打过老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他没有想，他坚信自己现在能徒手打败老虎。 俩人走到一块石碑前，停了下来，这是当年兴修水利时竖的碑，大家投票起名“西瓜湖”。笔者曾经到打虎镇逛过一次，发现那里的人们确实喜欢给每条路每一座山甚至每一棵大树起名，而且也喜欢以各种水果命名，水果名字不够用，他们就在前面添“大”“小”“胖”“瘦”等形容词，譬如离这十里远，就有一个名叫“大西瓜湖”的。 石碑附近并没有柳树。 孙小鹿停了下来，向着湖往前去，她好像是想近距离观察一下湖水，或者看看水里有没有鱼。 大猫跟了上去，两人都站在离湖两厘米的位置。 “你不要动，站好。” 大猫有些疑惑，但还是照着做了，至于为什么，大猫当时没来得及想。 孙小鹿后退一步，暂时消失在了大猫视野里，大猫眼前看到的正是一池碧蓝湖水和如血残阳，夏日的风轻轻吹来，吹过大猫发稍，大猫心里宁静、愉快。 突然他感觉自己结实的屁股被人从背后猛踢了一脚，这必定是有助跑的一脚，因为有木屐的“踢踏”声和风，力量不算大，但这股力道足以使没有准备的大猫失去平衡，往前一个冽跌。就这样，他往前一个冽跌，为了使动作不过于狼狈，他调整姿势，借力跳进湖里， “扑通！”日落的光照在沾满水珠的脸上。 孙小鹿站在岸上插着腰，得意地看着李大猫，嘴角露出开心的笑。 “现在咱们算扯平啦！” “你这是干嘛！”大猫扑通着谁以使自己不至于沉下去。 “想知道的话后天下午五点在这里等我我再告诉你！” 说完她拿出收在袖中的香囊，在岸上小心的扔向了李大猫，大猫眼疾手快，抬手接住，然后单手划水开始往岸边游。 等游到岸边，孙小鹿早已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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