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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志刚 打从记事起就只知道奶奶，和奶奶一起生活。在奶奶的念叨中知道父亲和母亲，对于他们模模糊糊的印象是过年时见过一两次，没来得及记住模样又分开了。 戴上鲜艳的红领巾那年我七岁，在学校里同学们都羡慕我有一个当兵的爸爸。每到过年，村里就敲锣打鼓给门上贴对联，发红蜡烛……为此我也挺骄傲。 听奶奶说，爷爷也当兵，打天津时在战场上牺牲的。1955年父亲17岁当的兵，从小在平原长大的父亲却成了海军，驻守海岛。  在贫困家庭走出去的父亲，军队锻炼了他强壮的身体、坚毅的性格和钢铁的意志，哪里艰苦就在哪里扎根，保卫着祖国的万里海疆。他守护着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岛上有两间营房，一处灯塔。 父亲25岁那年成的家，妈妈是当地的渔民，也是当兵的，后来和父亲一起在小岛上驻守，岛上太艰苦，就把我扔给了奶奶…… 转眼我该上五年级了。这年夏天，奶奶收到父亲的来信说过两天妈妈回来，接我到他们那里去玩些日子，真的，过年也没有这么兴奋，两天没有睡着觉。 妈妈是穿着军装回来的，当时就知道挺威风的，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接我到岛上去，奶奶放不下心，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处处当心。临走时紧迈着两只小脚儿在身后送我们，眼泪簌簌的掉…… 头一次看见了大海，清爽的海风，一阵阵的，吹得你心旷神怡，夏日的炎热一扫而光，真是舒服！金灿灿的海滩窄窄的围着大海一望无边，与大海相映成趣，真不愧是千里海滩，万里海波…… 站在小岛上，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岛的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父亲的营房收拾得很干净，旁边就是我们的住处，不远处的一片平地上还种着蔬菜。父亲和母亲轮流值班，空闲了就和父亲一起，听父亲说海岛的事，当时就心里痒痒的，长大也要当海军，守护边疆。 这日母亲当班，刚吃过午饭，我和父亲来到海边，浪花梳理着脚边的岩石，海风轻轻地抚摸着你的头，站立岛上，向远处望去，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分不清是水还是天，在娇艳的阳光照耀下，大海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又像顽皮的小孩不断向岸边跳跃…… 今天好天气，我带你到大海里玩玩，父亲把我带到一只小渔船上说。来到岛上好几天了，也真想下海去看看，心里高兴极了。父亲让我坐到船中，双手把着船舷，父亲摇桨，小船飘荡着离开海岛驶向了大海的深处。  湛蓝的天空下，我们拥进了大海的怀抱，海水一沉一浮，我也随着海水一上一下，偶尔海水溅到口中，又涩又咸，浪涛涌来撞击着小船，小船摇摆着，真的好刺激。 爸爸～爸爸，你看远处天黑乎乎的，驾驶着小船儿父亲抬起头，看了看我手指的方向，不好了，变天了要起风浪。凭父亲的经验，他知道这是突发的天气。父亲让我坐稳，不容多说调转小船往回返。 刚才风平浪静的大海，这会儿翻脸了，眼看着滔滔白浪从天际滚滚而来，波涛汹涌，渐渐由远而近，越近越高，越高越响，宛如千军万马挟着雷鸣一般的轰然巨响奔腾而至，层层叠叠的海涛，前推后涌地形成一个个巨浪，每个巨浪在跃起到它的最高度的一瞬间，便凌空开放一簇雪白的浪花。我双手紧把着船体，一动也不敢动，父亲的声音夹在海浪中，别怕，别怕…… 晴朗的天空突然黑暗了，太阳没有了踪影，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分不清东西南北，小船儿在风浪中摇曳，我吓得要哭。哪里是我们的家啊？父亲用力撑着船，黑暗中父亲对我说，我们不会迷路，看～看～，看到远处闪烁的红灯了吗？那是我们的灯塔，黑暗中她会给你指引方向，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们的小船像鸭子一样钻进水里，又从深渊里的浪花中窜出来，彼此一高一低的地猛烈摇荡着划向海岛……  父亲终于战胜了风浪，我们回到了小岛。看到我们平安回到家，母亲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领着孩子在附近转转就算了，出这么远，回不来怎么办啊？母亲唠叨了几声。这不好好的，让孩子从小经历风雨，长长见识也挺好，父亲不以为然。 这场经历，半生记忆。如今父母都已作古了，父亲带我出海让我体会到了许多，生活中人不能没有信念，前进中不能迷失方向。当我右手握紧拳头对着党旗宣誓的时候，那灯塔的点点红光还在心里闪耀……
作者简介：吴志刚，河北冀县师范毕业，89年参加工作，中共党员，小学教师，景县作协电刊执行主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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