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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一子博弈 52 孙明浩安排的接风宴席安排在刑侦支队附近的地方特色土菜馆，参加宴席的除了孙明浩，还有内勤、技术大队的大队长和当年参与持枪抢劫案的刑侦老民警。 孙明浩端起茶杯“学弟，由于五条禁令，咱们都属于工作期间，不能饮酒。我就已茶代酒，欢迎你们来到昌州指导工作，希望你们能把这起压了昌州警察15年的大案破获了，孙某就在此感激不尽了。” 梁齐魏也端起茶杯回敬“学长，这是哪里话，什么指导工作，是咱们共同协作，共同完成刑警的使命。” 孙明浩又敬了杨雨田一杯：“小学妹，不要客气，放开了吃。放心，是我个人请客，不是公款，不违反规定。” 杨雨田确实有些饿了，她夹起一块锅仔腊鸭，放进嘴里，鸭肉味道鲜美，她连连点头称赞。 孙明浩笑着说“昌州是个小地方，不像你们中州地盘大，但这土菜，绝对是在中州吃不到的。” 梁齐魏问道：“老孙，我刚才看材料，发现除了三枚弹头，就没别的物证了吗？” 技术大队邢队长说：“两名作案人一人持枪，一人持斧。两人皆带着口罩和帽子，只露出眼睛，看不清样貌。他们还戴着手套，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持枪匪徒所开三枪，一枪朝地上示威，一枪打伤营业员，一枪致使保安死亡。” 老刑警说道：“整个作案过程不到十分钟。持斧匪徒打碎玻璃柜，抢走金饰800千克，。持枪匪徒劫持一辆面包车，向北逃亡50公里后弃车，不知去向。” 梁齐魏又问：“材料中的模拟画像可靠吗？” 孙明浩回答：“画像相当可靠，使我们的模拟画像专家综合了十五位目击者的描述绘成的。” 孙明浩往梁齐魏的盘子里夹了块鱼：“好了，老梁，先别谈工作了，你回去慢慢研究吧，咱们聊点别的。” 梁齐魏突然想到一件事，问道：“老孙，樟江镇是不是离昌州不远？” “不远啊，也就200多公里吧。怎么，你是要去找江末寒吗？” “老孙，你也认识江末寒？” “大名鼎鼎的悬疑推理小说家，咱们的老校友，当然认识。我还经常聘他当我们的案件顾问呢。你要去找他，也好，可以让他给你点意见。你若要去，我派车送你。” 53 靠着江边的露台上，江末寒端着一只木制的茶杯，迎着江面吹来的风，眺望着远方。他试图去看清江对岸那一整片波浪起伏的稻田，但正午明艳的阳光，刺破了目光前行的方向。江末寒平时很少出门，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坐在露台上，看他的书，写他的字，喝他的茶。江末寒的面前摆着一个木制的围棋盘，棋盘上的残局，已经摆放了多日。他有时候会自己跟自己下棋，自我的博弈，让他时刻保持着警觉灵敏的思维。这一局，可能又是一个僵局，两个自己，难分胜负。 正在江末寒陷入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他立即警觉起来。平时，这里很少有人到访，他没有手机，他与外界唯一的联系通道，只有镇里那个只有两个工作人员的小邮局。邻里街坊找他，都是站在楼下大喊“小江小江”，根本不会有人礼貌的用敲门这种方式。 江末寒放下木杯，轻轻地打开了门。梁齐魏领着杨雨田，正站在门外。江末寒一开门，还没开口让客，梁齐魏就大摇大摆闯进屋来。“喂，我说老江，你这里蛮不错的嘛，就是太偏了，太难找。” 杨雨田依然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箱，害羞的看着自己的偶像， “哎，我说老梁，别乱动我的东西啊。”说着，江末寒把杨雨田请进屋。 杨雨田把纸箱放到桌子上，“寒老师，呕，不是，是江老师，这是孙支队让我们给您带过来的最新几期的刑侦刊物。” 江末寒把二人让到沙发上，拿出两支木杯，沏上茶。梁齐魏端起茶杯闻了闻。“老江，这么多年，还喝这种没卖像的粗制黑茶呀。” “茶呀，还是家乡的味道最香。你要是喝不惯，我给你换老孙送我的绿茶，还没拆封呢。” 梁齐魏摆摆手，“算了吧，别忙和了，我看绿茶让你这个存放办法，也变成黑茶了。” 江末寒沏好茶，也拉过来一张木凳，在他们对面坐下。“老江，怎么突然跑到樟江了？不用办积压命案吗？” “我这趟就是为工作而来的，来昌州借点材料，顺便来看看你。”梁齐魏喝着茶。 杨雨田端起木杯，端详着。“江老师，你这个木杯好特别呀，我最喜欢这种粗犷的造型和这种淡淡的香樟味道了，您在哪里买的。” 江末寒回答：“这种木杯，在外面买不到的。我这里还有几只，你要是喜欢，待会走的时候，送你一只。” 杨雨田高兴的连声谢谢。 梁齐魏问：“你的电脑在哪里，给你个东西，请教些问题。” 江末寒把他们领到露台。杨雨田靠在楼台的栏杆上，凭栏远眺滔滔南下的樟江，兴奋的说：“这里太美了，我太喜欢这里了。江老师，以后我能常来吗？” 江末寒看着杨雨田富有少女纯真的气息，以及烂漫坦率的个性，不仅微笑的点点头。“我当然欢迎你来，只怕你们领导不放人。” 梁齐魏打开电脑，把优盘插上。“不知道是倒霉还是幸运，上次咨询你的案件还没破，又发生一起涉枪案件，并且与昌州的案子并案了。” 梁齐魏翻到现场弹头的膛线模型照片，展示给江末寒看。一看到这张照片，江末寒的喉咙发干，不由吞咽了几口唾液。他背在身后的右手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 梁齐魏继续说道：“这两起案件，一定有着紧密的关联，但时隔这么久，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遗留的证据也作用不大，我真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江末寒默默放松了拳头，他的掌心，布满汗水。“老梁，你还是那么的钻牛角尖，不会换个角度去想想。两起案件虽然是不同的子弹。但是却是从一个枪膛发出的，同一把枪，就是案件的连接点，人虽然死了，但枪还活着。只要找到了枪，就是找到了人。” 梁齐魏顿开茅塞，“老江，你的脑子，你不用在刑侦上真是太亏了。”他看到摆在栏杆边的棋盘，问道：“老江，怎么改下围棋了，我记得上学那会，你可是国际象棋社的呀。” 江末寒笑了笑：“怎么，不允许改行啊，不要小看我啊，不然咱们来一盘。” 梁齐魏随手拿起一枚白子，轻轻一落。这看似自断退路的一子，确是背水一战，为白方重新开辟了一块战场。 令江末寒纠结多日的棋局，让梁齐魏这神来一子，改变了整个战局。江末寒心想：“30年了，你还是再次出现了。”他朝楼下望了望，小街不远处的邮局，不知什么时候，挂起了黄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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