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3 我出生在乡村里,在我慢慢地能够记得起一些事情的时候,时光已然一九八八年了,那是改革开放经历了十年之后的岁月。那时候我的村子分得三个村民小组,我们那会儿都把分好的小组俗称为“大队”,那时候每一次开会却不是村里开会,而是大队开会,而且每一次都似乎是商量土地问题的,或者是上级有指导思想等。 我家的那个大队,是我们村的二队,二队共五十五户人家,其中有好几家都因为孩子考上了外地的大学和工作于外地,只剩得父母亲在家。那时候我们巷里有一大间蓝砖、人字梁瓦房,由东向西约五十米,宽约十二米,坐落于巷子中间,巷道南面,虽不是气势恢宏,倒也是当时我们村里高级的房子了。在那个房子门口偏东一点儿的地方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看上去也没有多少枝干,在一个分叉的枝干的底部处挂着一个大铃铛,那铃铛应该是用生铁铸成的,铃铛内部有一个铃锤,铃锤上拴着一米多的绳子。那铃铛其实就是缩小版的钟了,而那时候的小钟铃就和现在的广播一样,起到通知的作用。 那时候的钟铃并不是随意拉响的,而且仿佛有设定好的钟铃节奏,敲几下、是连续敲还是间隔敲都好像代表着不同的事情。那时候最常用到的就是开会的铃声了,我记得是连着敲三次,总共敲三遍,巷里的人就知道是要开会了,那时候开会所选择的时间一般都是人们从地里才干完活回来,大部分的人都在家里的时候,或者就是中午时分。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每一次拉响钟铃的都是巷里的大队长,敲完了铃之后,大队长就在那片蓝砖瓦房门口的槐树下等着。巷里的人们听到钟铃声响起是开会的信号,就有人出得门来,有的人当然还不知道,邻居对门出来就一喊叫“走,大队开会了”,“诶呀,不知道又是啥事,过去看一看”,巷里的人就一一传言,片刻的时间巷里的人们都陆续地来到大队长跟前。其实那时候大队开会要求的是每一户去得一人,但很多时候巷里的人都在旁听,还有很多小孩子爱跟着大人所以就一起听会。 这时候大队长就开始发言了“啊,关于咱队上这沟里面和自留地的承包问题,大家有着不一样的意见和建议,在此咱统一一下,都说说有啥合理的解决办法?为了能够让我们大队发展的更好,都发表一下大家的看法,啊”。有着不同想法的人就发表着言论,都说出了他们的发展战略,而表示同意按照大队决定的方向发展的人们也一样说着他们的辩解,大家各执己见,“啊,这样不行!”、“嗯,你说的那就不现实么,应该这样……”、“不对,不对,你把那片地不敢糟蹋了”、“唉,那你说应该怎样办么?”。有的人其实不恼不怒,说话的时候却总是习惯瞪着眼睛,看着像是着急的样子,有的人说话嗓门高声音大,听上去也是急得慌!反正是一场大会下来还没有说到点位,基本上达不到八九成的一致率,所以大会暂且开罢,最后经过队长的汇总和汇报,过得一两天大队就再进行一次开会,到最后巷里的人们总算达成共识。 大队开会也是在我忆痕里的一段情节,到后来也就不再进行了,因为村里在大队部的楼顶上安装上了大喇叭,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通过大喇叭宣读的。那时候村里的大队部是和小学在一个楼上的,我们村里有一座二层房,听父母亲曾说过那是他们那一代人一砖一瓦手工盖起来的,留得东西两个楼梯,一楼那时候是学校老师的办公室和村里的诊所,二楼是中间一个六十平方左右的会议室、西边三五个办公室,东边一个资料室、一个图书室。呲呲啦啦电流声起,村里大队长言到“噗、噗!通知,通知,村民同志们注意了啊,村民同志们注意了啊,下边我宣布这一次由张三友承包菜子沟的二亩地,承包期限五年……”。 到后来村里的大喇叭也好长时间不再响起了,人们都经营着分好的自家的几亩良田,也没有多少意见了,人们都安居乐业地生活着,忙碌着过着他们自己的小日子。再后来巷里的那间蓝砖瓦房也分给了三户当成了门房,村里的二层小楼,因为学校也撤到镇子上了,村子也合并给了邻村的大村里,小楼就分给了五户人家当成了上房。巷里的老槐树也没有了,当而今巷里满都是柿子树,那个还摇起钟铃的岁月,早已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成了过往的故事。 还记得那时候我们还小,有时候贪玩还拿那个钟铃来玩耍,偶尔摇一摇听一听声音,偶尔拿弹弓去打那个钟铃,打中的就发出铛的一声,起初时大人看见小孩拿钟铃玩是会训斥的,因为那相当于信号设备的在当时。也许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秘密,当而今再不可能听得那钟铃声起……总编:夏春晓 副总编:田小勇 顾问:张仕德 主编:李跃峰 编辑:张爱玲 高华丽 小说编审:田小勇
散文编审:常盈 杨发兴
诗歌编审:官华 高明 主办单位:大荔县作家协会
杨坚故里,美丽大荔。 原创高地,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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