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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小说《孽缘》：春蓝草和钟夏苏五 南山派出所的那个中年警察晚上下班回到家里，老伴还没有回来，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还在为白天的事气哼哼的心里不舒服。从警二十多年了，还真是没的碰到今天这样的新鲜事，小夫妻还有这样折腾的，都折腾到派出所来了。看来，现在我们天天说进入到了法制社会，但是，人们的法制观念也真是太淡薄了，就连受过高等教育的年青人也敢于拿法律当儿戏。 正在中年民警长吁短叹的时候，老婆回来了。还没进家门，就高声大调地嚷嚷开了：“老纪，还不快过来帮帮我。”哦，中年警察姓纪，纪警官。纪警官坐着没动，道：“门是开着的，你自己不会进来呀？” 平时，老婆下班都是两手空空，基本不带什么回来，因为她上班不能随便离岗。纪警官的工作性质不一样，可利用出警的机会假公济私，都是俩人上班，工作要做，饭也是要吃的，不这样利用工作之便顾顾肚皮，那谁受得了。 “没看见我拿着这么多东西嘛？” 纪警官道：“真新鲜，我坐在家里能看得见外边吗？你当我有特异功能啊？”老纪家的客厅布置有点特别，进门就是沙发，坐在沙发上背正好对着门，这时老伴用脚勾开半掩着的防盗门，进得屋内，见老纪一个坐着发闷，电视也没有打开，有点纳闷，毕竟多年夫妻，老婆知道老纪今天遇到烦心的事了，手上的东西还没有放下，连忙问道：“老纪，你怎么啦？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老纪道：“我心里不舒服。”“啊，是不是心脏不好啊老纪？”老伴惊慌得将手上抱着的所有东西全掉地上了。 老纪道：“不是，今天硬是让我碰上一对相互折腾的小夫妻。”“怎么啦？”老婆听说老纪是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心里不舒服，她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嗨，我以为什么事呢？都老警察了，还为了一点工作上的小事烦成这样？” 老纪道：“你是不知道那俩小东西多让人生气？”老婆道：“你不是经常说，上班的事不要带到家里来吗？再说，我今天也碰到怪事了，不过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比你强。我干了二十多年离婚工作，什么事没见过？什么人没碰到过？工作性质就是那样。也没什么稀奇的了。” 听老婆说也碰到稀奇事，老纪道：“怎么让你也遇着了稀奇事？什么事说给我听听。”老婆道：“你先说。”老纪道：“俩小夫妻闹着玩，女孩说男孩偷了她的钱包，硬是把男孩拽到派出所，我还当个事问，问来问去问出了他们是夫妻。”老婆道：“没说为什么要这样？”老纪道：“说了，女孩说男孩子不听她的话，要警察叔叔帮着教育教育。你说这叫什么事？” 老婆笑道：“老纪，别上火，我们今天碰到一样的鬼了。那俩小祖宗后来又闹到我那去了，说是要离婚，离婚的理由就是因为男孩子在派出所不该说他们是夫妻的时候说他们是夫妻，到了该说是夫妻的时候男孩又不说了。唉，现在的年青人啊，我真是搞不懂他们。” 老纪有些义愤填膺地道：“他们这是目无法纪，拿法律当儿戏。” 老婆安慰老纪道：“没那么严重啊老纪，在你们的眼里怎么就没一个好人，他们还是孩子吗？我看那俩小东西感情好像还很好，他们可能还没有孩子，精力过剩，等他们有孩子了，看他们还能这样闹腾？快别上火了，我去给你做饭啊。”老纪坐沙发上看电视，老婆到厨房做饭。 吃完饭后，春妈忙着收拾碗筷，春蓝草没镇住钟夏苏，只得气哼哼地帮着收拾碗筷，不是摔盆就是摔碗，弄得动静很大。春爸摇摇头，春妈道：“小祖宗，别摔了啊，你去坐着吧，事没做多少，别到时候把碗摔破几只，我还陪了。”钟夏苏心里前所未有的舒坦，今天是什么日子？老天爷这样向着我，让春蓝草处处不顺心，活该，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过了不大一会，该做的事都做完了，该说的话也说过了，象棋也下了两盘，钟夏苏两盘都让春爸赢了棋，还让他赢得理直气壮，春爸毫无觉察，心里很是得意。春爸有午休的习惯，钟夏苏对春爸道：“爸妈，你们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吧，我们回去了。” 没等春爸说话，春蓝草道：“什么我们？你能代表我吗？要回你自己回去，我今天住我妈家了。”钟夏苏听了一乐，道：“那好，我就一个人回去了，难得消停半天。” 春妈听女儿说不回去了，赶紧催促女儿：“快，跟夏苏一起回去，都嫁出去了还成天的赖在娘家干吗呀？”春妈说完这句后，觉得还有话要跟女儿说说，就把她拉到一边。悄声道：“丫头，妈妈跟你说啊，现如今的好男人不好找，我看夏苏这孩子不错，你别成天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不着调，总是欺负他。”春妈还没说完，春蓝草乐得直不起腰：“妈，你就别替我们瞎操心了，我知道怎么对付钟夏苏。”春妈瞪了女儿一眼：“这死丫头，说话还是这样不着调，什么对付错付的，往后可得好好过日子，不兴这样胡闹腾了啊。妈可是跟你说，再好的男人，耐性子也是有限度的。” 春爸看了看女儿，什么也没说，再看看女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其实春妈的话纯属多余，钟夏苏更知道怎么样对付春蓝草。他越是那样说，春蓝草越是要回去，心态很明确，不能让钟夏苏太消停了。 临出门，春蓝草对春爸春妈道：“我今天是被赶出家门的，我现在郑重宣布，从此以后这不是我的家，我再也不回来了。” 春爸一乐道：“不回来了？正好，我还求之不得呢。你们来了，又吃又喝的，我和你妈受累不说，还得搭上菜钱，再搭上水电煤气费。” 春妈塞给春蓝草一袋子吃的，笑笑道：“快回去吧，别跟你爸磨牙了。”钟夏苏对春爸道：“爸妈，我们过去了啊。”春爸道：“过去吧，这个星期天再过来，我们好好杀两盘。”钟夏苏道：“好嘞” 说着话，人随话音一起出了门。回头一看，春蓝草没出来，再折回来看，春蓝草正搂着春爸的脖子撒娇呢：“爸，你有没有搞错，我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为什么总是向着钟夏苏？你再这样，我真的不回来了。” 春爸道：“好好好，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见钟夏苏出了门又回来了，春蓝草更来劲，在春爸的脸上狠劲地亲了一口，然后嗲嗲地说：“爸爸，我们走了啊。” 走在路上，春蓝草趁机又掐了钟夏苏一把，钟夏苏道：“又有什么事？”“吃饭的时候，你为什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你成心的是吧？” “你不让我吃，谁敢呀？我还想多活几天呢。”钟夏苏说完，春蓝草的小拳头伴着有节奏的“讨厌讨厌”声雨点般落到了他的身上。钟夏苏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脚步走得更踏实。打完了，春蓝草一把拉过钟夏苏的左膀子，几乎要吊在上面。 钟夏苏左手提着一袋子吃的道：“你就不能换个膀子吊吗？我这只手拎着东西呢？”春蓝草撅着嘴道：“我就不，你就不会换个手拎东西吗？说你是傻瓜你还不服气。”钟夏苏知道，不说则已，说了她更不会换到这边来，道：“好好，傻瓜换只手吧。”这话是双关语，从不吃亏的春蓝草还能没反应？道：“好啊，你还学会了指桑骂槐，看我回去后怎么收拾你。”钟夏苏道：“您老人家别吓着了我，现在说说您计划怎么收拾我，好让我有心理准备。”春蓝草脱口而出：“罚你做功课，三次。”钟夏苏道：“这不等于是谋杀吗？我可受不了。”春蓝草道：“谋杀就谋杀，受不了也得受，看你还坏不？”春蓝草一贯的动作，连说带掐，钟夏苏道：“好好，按你说的做。”春蓝草继续掐着没松开道：“几次？”钟夏苏痛得呲牙咧嘴道：“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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