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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修订版(525)首战告捷(附音频)

 沉映香 2023-07-15 发布于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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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617年七月,霍邑一带大雨连绵不止,李渊的军队开始缺粮,刘文静也还没有回来,甚至有人传言突厥人将与刘武周乘虚袭击晋阳。
李渊有些心虚,召集将佐商议北返,裴寂等人都道:“宋老生和屈突通联合居守险要,轻易难以攻下;李密虽说要联合,但他的图谋难以揣测;突厥人贪利而无信义,唯利是图;刘武周又是向胡人称臣的人。太原为一方都会,而且义兵的家属都在太原,不如返回救援根本之地,以后再筹划义举。”
李世民反对道:“现在稻谷遍野都是,还愁没有粮食吗?宋老生为人轻狂浮躁,一战即可擒之。李密舍不得粮仓粟米,顾不上远谋。刘武周和突厥人表面上互相依赖,实际上互相猜忌,他虽然想追逐远利而攻取太原,但岂肯忘记附近的马邑呢?我们本是为了兴大义,奋不顾身地拯救百姓,应当先行进入咸阳号令天下。现在只遇到了小敌,立刻就要班师,恐怕跟随起义的人一旦解体,回去守卫太原一城之地,我们就成贼了,怎能保全自己呢?”
李建成也认可李世民的话,但李渊不听,催促军队出发。李世民再要进入李渊的营帐劝阻,可是天色已晚,李渊已经躺下休息。
李世民进不去,就在帐外号哭,哭声传到帐中,李渊召他进去问话,李世民道:“我们起兵是为了大义,进攻就能取胜,后退就会溃散。到那时,部众溃散在前,敌军追击在后,我们的死期就到了,怎能不悲伤呢?”
李渊有所醒悟,却为难道:“军队已经出发,怎么办呢?”李世民道:“右军整装而未发,左军虽然出发,估计还没走远,请让我去追赶他们。”
李渊笑道:“我的成败都在于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随你去做吧。”于是,李世民和李建成连夜把左军追了回来。
七月二十八,太原的粮食运到。八月初一,大雨暂停,李渊的军心重新振作起来。第二天,李渊命令部队晾晒铠甲、器械和行装。
八月初三的早晨,李渊率军从山脚下的小路向东南直抵霍邑。
抵达霍邑城下后,李渊担心宋老生不肯出战,李建成和李世民道:“宋老生有勇无谋,我们用轻骑向他挑战,他不会不出战,假使他坚守不出,我们就诬陷他对朝廷有二心,他害怕被身边的人奏报,怎敢不出战呢?”
李渊道:“你们估计得对,在贾胡堡时宋老生未能迎战我军,我就知道他是无能之辈。”当即率领几百名骑兵先到霍邑城东几里的地方等待步兵,派李建成和李世民率领几十骑到城下,装出要包围城池的样子,并大骂宋老生。
宋老生大怒,率三万人从东门、南门分道出战,李渊派殷开山立刻去召集后军,后军到来后,李渊想让士兵们先吃饭再出战,李世民反对道:“机不可失!先出战后吃饭!”李渊就和李建成在城东列阵,李世民在城南列阵。
李渊和李建成与宋老生交战稍有退却,李世民与军头段志玄从南原率兵驰马而下,冲击宋老生的军阵,出击他的背后。
交战时,李世民神勇无比,亲手杀死几十人,两把刀子都砍缺了口,飞溅的鲜血沾满衣袖,他却将血甩掉再战。在他的激励下,李渊的兵势重新振奋起来,传话呼喊道:“已经擒获宋老生了!”宋老生因此大败。
李渊率兵直抵霍邑城门,城门被迫关闭,宋老生下马跳入壕沟,却被刘弘基杀死,隋军死尸遍布数里。尽管天色已晚,李渊还是下令立即登城,没有攻城的器械,将士们便赤膊登城,连夜攻下霍邑。
入城后,李渊准备奖赏攻取霍邑的有功将士,有人怀疑以奴隶身份应募的人不能和良人同样论功,李渊道:“战场上不分贵贱,论功行赏时,还讲什么等级差别?应该同样按功颁赏授官。”
八月初四,李渊接见霍邑吏民,慰劳赏赐如同西河郡一样,并挑选强壮的男丁从军。关中士兵有想要回乡的,都授予五品散官放他们回去。
有人认为李渊授官太多,李渊道:“隋氏吝惜勋位赏赐,因而失去人心。我怎能效仿他们呢?用官职来笼络人心,难道不比用兵要好吗?”
八月初八,李渊进入临汾郡,对临汾吏民的慰劳安抚如同霍邑。
八月十三,李渊又率军攻克绛郡。绛郡通守陈叔达是陈顼第十七子,颇有才学,李渊待之以礼并予以任用。后来,陈叔达在唐朝官至宰相。
八月十五,李渊到达龙门,恰好刘文静和康鞘利率突厥兵五百、马两千匹来到,李渊却很高兴他们来晚了,对刘文静道:“我向西都走到黄河了,突厥人才到,并且是兵少马多,这都是您的功劳啊!”
汾阳人薛大鼎劝说李渊道:“请不要进攻河东,从龙门直接渡黄河,占据永丰仓,然后传檄天下,关中便坐等可取。”李渊打算听从他的意见,但诸将请求先取河东,李渊便以薛大鼎为大将军府察非掾。
河东县户曹任瑰(音同归)对李渊道:“关中豪杰都翘首盼望义军,我在冯翊多年,了解冯翊豪杰的情况,请让我去宣召他们,他们必定望风而动。义师从梁山渡过黄河,直指韩城,逼近郃(音同和)阳。萧造这样的文官必定望尘请降,孙华之流也会远迎义师。然后您大张旗鼓地进军,直接占据永丰仓,虽然您还没有得到长安,关中却从根本上稳定了。”李渊听后很高兴,以任瑰为银青光禄大夫。当时,关中群盗以孙华的势力最强。
八月十八,李渊到达汾阴,用书信招抚孙华。八月二十,李渊进军至壶口,河边百姓向他献船的每天有一百多人,李渊就此建立了水军。
八月二十四,孙华从郃阳轻骑渡黄河来谒见李渊。李渊拉着他的手和他坐在一起好言抚慰,并以他为左光禄大夫、武乡县公,任冯翊太守之职,孙华部众有功的人,就让他自己依次授予官职,赏赐的物品也非常丰厚。
之后,李渊让孙华先行渡河,随即派遣左、右统军王长谐、刘弘基以及左领军长史陈演寿、金紫光禄大夫史大柰率领步骑六千人从梁山渡河,在河西扎营以等待大军的到来,又以任瑰为招慰大使,任瑰成功劝降韩城。
王长谐等人出发前,李渊对他道:“屈突通有不少精兵,与我军相隔仅五十余里,却不敢来战,足以证明他的部下已经不为他效命了。但他害怕上边怪罪,又不敢不出战。若他亲自率军过河进攻,那我就进攻河东,河东肯定守不住。若屈突通全军守城,那你们就拆毁河上的桥梁。这样,前面扼住他的咽喉,后面攻击他的后背,他若不逃走必定被我们所擒。”
屈突通派虎牙郎将桑显和率领几千名骁果乘夜袭击王长谐等人的营地,王长谐等交战不利,孙华和史大柰便用游骑从后面袭击桑显和,大破之,桑显和脱身逃回城里,并毁掉黄河上的桥梁。
九月初八,冯翊太守萧造向李渊投降。萧造是南梁鄱阳王萧恢的孙子,投降李渊后,兰陵萧氏在唐朝依然是累世官宦。
九月初十,李渊统帅各军包围河东郡,屈突通闭城拒守。
这时,将佐们又推戴李渊为太尉,并增设官属,李渊接受了这个建议。
当时,河东郡还未攻下,三辅之地的豪杰来投奔李渊的每天数以千计,李渊想率兵向西直达长安,但仍犹豫不决,裴寂道:“屈突通拥有大批军队,又凭借坚城,我们若弃他而去,若进攻长安未果,后退就会遭到他的追击,腹背受敌,此乃冒险之策。不如先攻下河东,然后挥师西上。长安是依恃屈突通为后援的,屈突通若被打败,长安也必定被攻破。”
李世民反对道:“此话不然!兵贵神速,我们乘着屡战屡胜的军威,安抚众军,大张旗鼓地西进,长安之人望风震骇,智慧还来不及谋划,勇敢还来不及决断,取长安就如同震动树上的枯叶一样容易。若是滞留此地,耽误在坚城之下,他们有时间加强防备,我们却白白浪费了时间,大家的心气儿也会沮丧溃散,大事就全完了。况且,关中蜂拥而起的将领还没有归属,不能不早些招抚他们。屈突通是仅能自守之敌,不足为虑。”
最终,李渊采纳了两方面的意见,留下诸将包围河东,自己率军西进。
得知李渊的到来,朝邑县法曹靳孝谟献出蒲津、中潬(音同贪)两座城池归降,华阴县令李孝常献出永丰仓归降,并去接应河西的李渊诸军。在他们的带领下,京兆各县也大多派遣使者请求归降,李渊的形势一片大好。
自出兵以来,李渊一直被粮食问题所困扰,李孝常献出永丰仓,对于他来说具有重要意义,不仅保证了军粮供应和赈济需要,也稳定了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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