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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家房子的后面长有一棵石榴树，记忆中总是开放着红红的花，结满了大大小小的石榴果，自带着满满的喜庆。如今佝偻的身躯和多处开裂溃烂的树皮尽显着岁月沧桑，新的树干长出来包裹着伤痕累累的枯老树干，果子和花也大不如前，但枝叶依然焕发着青春，又似乎看见了不屈不挠的精神。 尽管石榴树生长的环境并不理想，并且可以说非常艰难，几乎看不到土壤，暴露在地表的树根连皮都脱落了，还有一些已经折断，但它还在开花，还会结果。只不过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再吃到过石榴的果子，不是因为它的果子不会成熟，而是因为周边的松鼠太多，还没有等到成熟，那松鼠就将半生不熟的石榴扛了去，剥掉外面那层苦涩的果皮，吃掉里面尚未成熟的石榴籽。 其实不光是石榴，房子周边其他的一些果子，包括柚子、梨子、桃、李之类的水果松鼠都没有放过，只不过柚子和梨子房屋周围有很多，不像石榴那么孤单而容易引起注意。 至于这颗石榴树是怎么来的，似乎没有人刻意去关心，也没有人知道。据已经90岁了的老父亲回忆，在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颗石榴树就已经存在，已经有手臂那么粗，也是满树结满了石榴。我也记得从小的时候那石榴树就那么大，这么多年它似乎就没有长大过。 这棵石榴树长在石缝里，应该不会是人专门栽上去的。整个村庄周边没有其他家有类似这么老的石榴树，有石榴树的那几家的石榴树虽然比这棵老树更高更大，但它们的主人都说是从这颗石榴树下挖去的萌发出来的小苗栽种的，所以这棵老石榴树是怎么到来的今天也没有搞清楚，当然再过些年就更难清楚了。 那时每年树枝上结满了石榴，而这是我们这帮孩子们最欢喜的东西。从它火红的花开始，数着日子等待它长大长成，然后偷偷地摘一两个藏在书包里带到学校，将石榴籽儿一颗一颗的拔下来，用瓜叶包住，然后撒向天空，让石榴籽像下雨一样掉下来，然后再一颗一颗捡起掉在地上的石榴籽儿放在嘴里，感受那种甜滋滋的感觉，自然而然地升腾起一股骄傲。
长大外出以后见过很多的石榴，知道这颗石榴其实并不是最大的，而现在的很多人工栽种的石榴，那果子比拳头大多了，还有了软籽石榴之类的品种，个大粒满水分多，吃起来也有滋有味儿。也知道了有一种石榴是只开花不结果，栽在城市的绿蓠或花园里供人观赏，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人们的眼球。但对这些石榴似乎都没有多少感觉，倒是老家的那棵石榴树时时让自己牵肠挂肚。 记得小时候老家姑娘出嫁是要“哭嫁”的，要在出嫁时表示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感激，对娘家亲人的难舍难分。所谓“哭嫁”也不是真哭，就是唱“哭嫁歌”，客人们会给哭嫁的新娘子一些“开口钱”作为回报，新娘子当然也“哭”得卖力，有些姑娘嗓子都要哭哑。但到了婆家，喝了交杯酒，入了洞房，僵硬的脸上多了些五味杂陈的表情。尽管对身边的男人并不熟悉，还是会把这预示着“多子多福”的石榴认真地供奉在床头，想象身边这个陌生的男人将会与自己共度一生，还是会希望与他生很多很多的孩子。 这也许是那株老石榴树当时最受欢迎的原因之一，因为不管是哪一家要娶新媳妇，都会来讨要一个石榴。看着那石榴籽的颜色，似乎有了生活红红火火的感觉。再看那娇羞的新媳妇时，也多了几分格外的怜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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