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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志·身边的劳动者】一生悬命(宋睿同学)

 新用户8357TuwT 2023-07-18 发布于河南
【编者按】根据学期初的教学安排,高一年级将《语文·必修上》的第二单元和第四单元进行融合,设计了“人物志·身边的劳动者”阅读-写作任务群。经过两周的阅读、研讨,设计、访谈,撰稿、修改,第一批“人物志”已经完成,并将在五花平台上陆续发表,希望大家持续关注。

一生悬命

——记劳动一生的外公智晓竟

宋睿

如果说在我认识的人当中,谁能够将劳动贯穿一生,能够擅长十多项劳动技能,并且兼具工作劳动和生活劳动,那一定是我的外公智晓竟。
他会做木工活,精通各种雕刻;也会做各种田间农活,园艺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爱好;同时他还是一位“特级厨师”:在劳动方面可以说他是全能的。而且,当我越去了解这他在劳动方面的本领时,我就越会发现更多的惊喜。但是,一直没变并且贯穿一生的,是他脚踏实地的作风和精益求精的精神,也就是“一生悬命”的内涵。

当家挑梁
1954年,我的姥爷智晓竟出生在松花江畔、雾凇景旁的吉林。他的父亲是吉林省吉林市的市委书记,家中共有四个孩子,他排行老二,前面是大哥,后面是两个小妹。忙于公务的父母,做事随性的大哥,以及体弱多病的三妹,或许这些都注定着他必须成为这个家里挑大梁的人。

“现在官员的孩子们都是非富即贵,在我们小时候正相反。作为百姓的父母官,一定会带头节俭,而且这也不是在媒体或监察机关的监视之下展现出给外人看的,我父母那辈人当时是真心把劳动和清廉当作必须要做的事情,这几乎是一种信仰。”当我说姥爷是个“官二代”的时候,他这样回应。
从小学时起,姥爷便承担起家中的大部分家务。据两位姑姥说,她们当时都十分佩服和崇拜姥爷的各项劳动能力:从厨艺来讲,姥爷在十几岁的年龄就能够达到“会做饭”的极高标准——在父母提供一定帮助的前提下,过年的时候为全家掌勺做一桌子菜。
据我姥爷自己说,他从二年级就开始会颠大勺了,这是家务全被母亲包了的家庭中的我不太敢相信的,直到现在我才学会炒几个简单的家常菜。或许姥爷在成长时期的劳动习惯是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下被迫逐渐养成的,但他一直以此为骄傲。这源于他与众不同的人生态度,即把别人认为带来压力和劳累的劳动当成淬炼人生的乐事和骄傲。正是这种态度,让他在未来的人生中对各种各样的劳动都饶有兴趣。


乡下生活
打破一切平静的是“文革”风波,那是一段颠倒人生的时期,正在上初中的姥爷不得不放弃学业,下乡劳动。虽然当时觉得遗憾,但现在回看起来,这对他来说是十分有意义的人生阶段。
在乡下的生活很好地展现了姥爷的劳动学习能力。进入集体户(集体户是文革下乡期间青年知识分子的劳动单位,也可以说是一个劳动班子)之后,他很快就成为了 “大管家”,这主要取决于以下两个方面。
首先,会做饭是极其重要的。我在姥爷的集体户聚会上听到过他们开玩笑说:“智晓竟要是哪天出去干活晚点回来的话,那咱一集体户的人都得跟着挨饿。”炒几十个人的大锅菜是很有难度的,能够保质又保量地完成这个艰巨任务,整个集体户里除了我姥爷找不出第二个。
第二,姥爷对于劳动的态度和热情也很重要。姥爷虽然从小在城市里的市委大院生活,但干起农活来一点也不比农民差。他学得很快,而且喜欢干,更别说当时还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所以在干农活上不仅有一身的力气和认真的态度,更有自己的思考。许多像放牛、放马、打圆等十分具有技术难度的农活他做得最好,这样怎么可能不是集体户里的“大管家”呢?
当我问姑姥,当年姥爷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去吃这些苦的,得到的回答让我深思:“你姥爷他不觉得这些事是吃苦,他觉得自己能放牛、放马放得最好,把牛马养的肥肥壮壮的,每天骑在牛背、马背上,心里别提有多骄傲了。他也是真心喜欢种那些庄稼啥的,他真是用心研究,之前不也是在屋顶上整了两块地,自己种种菜、养养鸡吗?他呀,离不开那些活的咯。”


探索 成长 劳动
“文革”的风波结束后,姥爷去了吉林化工厂,这在当时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
在化工厂的劳动生活对于姥爷来说,是一个比较平稳、充实并且很有收获的人生阶段。姥爷在工厂里补了中专,学习了一些土木工程技术,并且还结了婚,生下了我的母亲。
在劳动方面,姥爷在工厂主要担任的是管理工作,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也一直在学习木工和雕刻,还拜了两位大厨作为厨艺上的师父。所以说,姥爷仍然一直在劳动方面精益求精。
1992年,姥爷为赶时髦下海经商,在这期间他做过房地产,开过酒店和饭店,有的时候甚至一边当老板一边当主厨,但很可惜的是这些经营基本上都以失败告终了。在这之后,姥爷做了一段时间零散的工作,时不时帮着邻里做几件木工,帮着小区设计一两条路的绿化,设计一两栋小楼……他从未停止过劳动。

劳动与生命
即使不再有一些工作上的劳动,但姥爷一直在做其他的各种劳动。比如给孩子们做一两件木工活,或者来北京帮忙带我的弟弟等等。姥爷在我家帮忙带弟弟对我们全家来说都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姥爷很幽默,很健谈,把以前做过的各种劳动以故事的形式在茶余饭后一点点讲给我们听;那几年,每年的年夜饭都是姥爷掌勺,我们可以“坐享其成”。
他对待每一样劳动还是那么精细,记得有一段时间,姥爷被“剥夺”了做晚饭的权利,因为他做起饭来好像在雕刻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常常下午四点开始做饭,直到七点才能吃上饭,而我又是那种不吃饭就没办法写作业的人,所以那段时间的晚饭都是由妈妈三下五除二地解决。姥爷因此有些失落,幸好他总能找到些别的活干。
直到姥爷病倒了,必须要躺在床上,必须要被人照顾之后,他才没办法再去劳动了。我看得到他眼神中的失落,或许劳动已经是他人生最重要的部分,他已经离不开劳动了。


姥爷虽然已经离开了我们,但他对劳动的态度对我影响极大,“一生悬命”的含义或许都过于局限,无法表达。姥爷身上这种贯穿一生的对于劳动精益求精,以劳动为快乐和骄傲的态度,始终深深地震撼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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