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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效电子厂女工口述:课长待我如兄长,他的私生活却令我羞于启齿

 公众号_爱书吧 2023-07-19 发布于广东

我南下打工,完全是出于无奈。结婚前在娘家,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勤劳能干,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一直到初中毕业,都没有吃过什么苦。

那几年村里掀起打工热,我那些小姐妹们急急忙忙念完初中,一窝蜂地往广东跑,除少数几个人挣到了钱,大部分人都是欢欢喜喜地去,一身失望地回来。其中还有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同学,白净漂亮,去广州打工不到一年,被家人接回来,精神已经失常,一年四季不穿裤子,在村里的大路上来回跑。

老家这些看到的和听到的事,让我对打工一直好感全无。但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结婚第二年,有了孩子,孩子身体一直好,两岁那年生了大病,差点没活下来。我清楚地记得,孩子半夜发病,突然上吐下泻,面色青紫,当时我和老公翻箱倒柜,凑不到二百块钱。他慌乱带着孩子去医院哀求医生,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冬夜,四处敲门求助借钱。

娘家住得远,当晚求助不到,只能在村里挨家找关系尚可的亲戚邻居,跑了半夜,只有一个亲戚能借给我,太晚了他们被我吵醒后有些不高兴,没有开门,只是把两千块钱从二楼扔了下来。

那晚我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在医院哭了一夜,我发誓一定要挣到钱,让孩子少受罪,也让自己少受委屈。孩子病好以后,我和老公商量,把他寄养在外婆家,我们一起出门打工。

老公那时已经二十六岁,去广东进厂几不可能,便随同乡去了平顶山煤矿。我直接坐上去东莞的火车,来到寮步镇。

离家的那天天还没亮,我背着行李抱着两岁多的儿子回娘家。我妈早已起来煮了十几个鸡蛋给我,儿子高兴地抓一个在手上,开心地喊着“蛋蛋,蛋蛋。”我在里屋放下他,给我妈使了个眼色,就快步往外面跑。小家伙突然预感到了什么,扔下鸡蛋追到门口,看着走远的我,“哇”一声哭了出来。咬碎还没来得及咽下的鸡蛋,就那样顺着他的小嘴流出来,他的小棉袄前面糊了一大片黄白。

那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每次想起来就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运气不错,到达寮步当天,就被高效电子厂录用,简单培训后,分在流水线上贴“PASS”标签。这样的活,比我在家种小麦收小麦轻松太多了,只是我的手不如线上年轻女孩子灵活,总不能把那个小标签准确端正地贴在丝印框框中。每次贴歪了或者偏了,就被线长一通狂屌,屌,屌人,屌毛,也是我来东莞后被迫接受和习惯的字。我老家骂人从来不说“屌”,我们骂人叫“绝人”。

线长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个子比我矮很多,但我却莫名地怕她,她差不多是我长这么大见过得最能说的人。贴错一个标签,会被她猛屌十多分钟,从返工工时说到我做事不用心,态度不端正,然后再到先做人再做事等等。初来乍到,我在这条六七十个人的产线上,尚无人缘,因此我挨屌时旁边人多数都在笑,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添油加醋。

有一天我手忙脚乱,前面喊换线了,我还没来得及把新标签拿出来,被线长抓个正着。那天她估计有啥不如意,揪住我这个错误足足喊了快二十分钟,直接惊动了课长。只见那白白胖胖的中年大哥,进车间径直走到线长背后,一言不发,却在众目睽睽下,弹了线长一个脑瓜嘣,我差点被惊掉下巴。

更令我目瞪口呆的是,线长突然噤声,怒气冲冲的脸,瞬间显出几丝柔和之色。我暗想此番问题升级,不知这课长又要如何处分我。但他只对我点了一下头,轻轻说了句回去做事吧,便叫走线长去了前段看新下的板。

这简单的一次照面,令我对此课长颇有好感,听舍友常说,在台资工厂,绝大多数大陆干部的天花板即为课长,仅有极少人能做到副理。我想课长年纪并不大,已是掌管着高效厂最大的电源车间,必是有些能力。而他距离大陆干部的巅峰——副理,也仅剩一步之遥。

事情巧就巧在,那天之后,我和课长的交集竟突然就多了起来。连着两个休息日,都在佳华商场遇到他,只是那时他并不认识我,而作为产线新来普工,我亦不敢主动上前招呼。但我却惊喜听到,他与同行的人,说的都是河南方言,这让我愈发觉得亲近。

和他彻底熟悉,是在一个月后。那天他带车间几个线长和领班在外面大排档聚餐,我本想去打包一份炒面,正好撞上。我和领班线长点头招呼,打算匆匆离开,她们却一起喊我过去坐下,课长也笑着叫我,我只好听从安排。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这些人出了车间,竟都又是另外一副模样,包括喜欢屌人的线长,也有说有笑,与产线上的冷若冰霜判若两人。课长也极有幽默感,随便几句话就逗得大家笑声不断。得知我是河南老乡后,他直接和我说起河南话。这晚大家吃吃喝喝,回到厂里已是半夜。

那晚之后,我就很少在产线被屌,线长领班给我的照顾渐渐变多。半年之后,我还被安排参加了厂里的技能培训,当上了产线全能员。线长几次有意无意和我说,安排我进修,都是课长的意思,说这话时,她总是挤眉弄眼很是神秘,让我大惑不解。

大约两个月后,厂里接到微软游戏机电源的加急订单,准备新开两条微软电源生产线。线长又一次神秘兮兮透露,我即将被升为领班,说是课长钦点。

我顾不上线长神情,内心一阵暖流涌起。离家已近一年,能有工厂收我让我出力挣钱已是开心不已,毕竟即将超过电子厂“招18-25岁女工”的界线,不敢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谁料竟意外收获同乡大哥照拂提点,这是出来前做梦也不敢想之事。

当下之急,是得好好请课长吃顿饭,以谢他培养之恩,此事须得线长从中帮忙。听闻我有此意,线长不禁灿然一笑,称我终于开窍了。为示我诚心,我委托线长尽量找河南饭馆或者偏北方菜的馆子,线长苍白的脸上笑出了红晕,显得比我还激动。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请客地点最后被定在课长的住处。那是离镇中心尚有一段距离的个小区,课长租了其中一套复式。那天下午课长开车,将我们分次接到。提前到达的人,早已将屋内布置一番,墙上粘着花花绿绿的气球,桌上堆满饮料酒水,气氛和阵势都让我拘谨又激动。我悄悄拉线长到一边,忐忑说这得多少钱呀?线长笑出声来,说我太俗气,谈钱伤感情,开心最重要。

在一众人哄闹嬉笑中,我也渐渐放松下来,慢慢找到一种融入大家庭的感觉。那晚大家吃喝玩乐,又唱又跳,闹腾到深夜。一个湖南耒阳的妹子,连着跳了几段现代舞,把气氛推向了最高潮。课长在群情激昂中,突然端着酒来到我面前,笑着问我开心不。我还未开口,线长突然挤了过来,大声说,喝酒喝酒,课长喜欢你很久啦!

我整个人僵住了,我们都知道课长早已成家,大儿子小学已快毕业,线长这样拿领导当众大声开玩笑,实在不妥。但令我大为惊异的是,课长非但不回避,反而走近我,笑意更浓,周围一圈人亦无表情异常,线长还朝着我用力点头。

我只好解释自己早已结婚,孩子已两岁多,课长愣了一下,继而转身向着众人,举杯笑着说,没事没事,大家喝酒。我以为只是个玩笑,并无更深想法,没想到后来线长说了一个让我心惊肉跳的秘密。

晚上散场时接近凌晨,课长安排我们七八个人在不同房间住下,我和线长住在楼上一个小房间。睡前她一个劲夸我身材好,皮肤好,都当妈了,看着比小女孩还漂亮。起初虚荣心让我又羞又喜,但她反复不停地夸,让我极不适。见我不再言语,她又凑上来悄悄说,课长是真的喜欢我,那天在车间见过后就经常和她提起我。

她一边说一边挤眉弄眼,问我怎么想,她说她不在乎。我一下子愣在那里,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样荒唐的事,让我气极了,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更没想到课长会这样,我想到他远在河南老家的老婆孩子。

我一句话也不想和线长说,和衣在床上躺到天亮,匆匆起身下楼。穿过客厅,下面睡的人也都没有起来,但一个房间门口的椅子上,凌乱扔着的红色女人内衣,再次刺痛我的眼睛。

一起住在这里的,虽然都是同车间的女孩,但毕竟这是课长的住处,毕竟课长是个已婚中年男人。而那内衣,就那样肆无忌惮地摆放在客厅,每个起来的人都会看到。

我想起昨晚大家看着我和课长习以为常的眼神,想起线长极力怂恿我的样子,突然觉得喝多了,隔夜的酒气翻江倒海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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