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晚上在中央台的一台晚会上看到李媛媛和笑林一起又唱又跳的，我着实吃了一大惊，还从未看到她唱歌，而且唱得很棒！第二天我在北京皇苑大酒店《京都纪事》现场看见她时，正在拍她与叶新元(石兆琪扮演)的戏。趁正式开拍之前，便问她何时学起唱歌来了，她避而不答而是反问我一句：“怎么样?”
“挺棒!”我说。
"那当然咯!你没看是谁唱的!"她神秘的笑笑道。
“你怎么就不能谦虚一点……”我刚说完，尤小刚的声音便从喇叭里传出来了：“5、4、3、2”我见她立刻融入叶小桐的灵魂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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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也分不清去年冬天的李媛媛和今天的李媛媛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年轻漂亮，她的举手投足、皱眉、眨眼仍然是那般诱人，尤其是她冲你笑的时候，她的笑容似乎要将你融化，她那双热情四射的眼睛，让你不敢正视，偶然凑巧碰到她的眼神那就糟了，她的眼神似乎携带着火焰，会使你自已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灰烬……”
听了这段描述，人们会觉得太邪乎了，纯粹是文人的文字游戏。不，不是，不信还真有看了她的戏而无法入眠的人。
说起来不好意思，那位先生恰好是我的朋友，原来是一位大学教师，也擅长舞文弄墨，现在改行做生意了。他听说我要采访李媛媛，便抑制不住内心长期压抑的激动心情，高声说道：当年看到《上海的早晨》时，至少有三五天无法入眠，三姨太林婉芝那万般娇情折磨得他差点死去活来，沉湎于幻想中，活脱脱一个吸毒者，并从此立下誓言，不找一个象林婉芝一样的女人决不结婚(所以到现在还是单身贵族)。
听了他的话我惊讶不已，记得那阵子他给我的印象只是一个平时不怎么看国产电视剧的小伙子，到处找电视看，我决没意识到其中有此隐秘。而且是他在夜的寒风中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说的。
“如果有可能请一定转告李媛媛!”下座时还不忘叮嘱我一句。我不知该不该告诉李媛媛，不告便辜负了一片痴情，告诉她吧，又不知李媛媛作何感想。
我不忍心不告诉李媛媛，但我不知她是否有童自荣当年那么洒脱，当我转告童君说有一位女同事听他的声音就想嫁给他时，童君便幽然笑道：可惜晚了，并再三嘱我替他向那位女士道谢，如有可能让我代他好好照顾那位女士。于是倒轮到我难堪了。我想李媛媛不致使我陷于如此难堪的境迂，因为我的朋友也是一位男士。
我想《京都纪事》前40集播出以后，我那位朋友不知是否过得安然潇洒，我一定得问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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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观众对媛媛扮演的角色迷恋，是显示她表演的魅力的话，那么生活中的李媛媛跟她的角色一样同样很有魅力。记得去年冬天，我在香山脚下《京都纪事》剧组驻地她的房间采访她，不料她新浴刚出，我突然觉得影视导演们犯了一个大错，生活中的李媛媛比她在屏幕上塑造的任何一个角色都更有魅力更漂亮。那是一种成熟女性的美，一种韵味，就象她在《密探》中扮演的女特务孟媚一样，虽是特务，可骨子里仍是一个成熟的女人，那种魅力是高傲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李媛媛是个爱笑的人，无论任何时候，只要有旁的人在，我总是看到她一脸笑，除主导演非要她哭丧着脸。对于女人来说，笑也是种魅力。李媛媛一笑更显年轻更显漂亮，就象一个十八岁的姑娘，甜得让人醉。
李媛媛是那种演起戏来可以玩命的人。因此对生活中其他的事她并不十分在意，有时候也是一个很马虎的人，自已开门后把钥匙搁钱包里了，转过头来到处找钥匙，过了很长时间才突然用手拍一下自已的脑袋， “哎呀”,一声长叹息，想起来自己是“坚守自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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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李媛媛在《京都纪事>中的表演，导演尤小刚不免激动起来，连声称赞道： “最棒的演员，不论为戏还是为人都是无可挑剔的?”
这个剧组的报酬很低，这我也早有所闻，可能全年的劳务的总和不如她“走穴"的一次收入。我难解地问道：此举为何?答曰：什么也不为，只为这点事，这种一次合成边拍边播的制作方式，具有挑战性，很新鲜，虽然钱少得可怜，条件也很艰苦，但我想肯定是大有收益的。
在谈到角色叶小桐时，她比较平静，坦率地说，她对这个角色并不十分满意，有许多遗憾之处。这是她去年刚进剧组时的感觉，现在看来，对她扮演的叶小桐,剧本似乎流于简单，太理性化，给人一种是律师就一定是一个很冷静的女人的感觉。听尤小刚说，后三十集中的叶小桐比前四十集要丰满得多。
“你明知角色有可能流于简单，为什么不找编剧谈谈?"还是去年冬天，当她说出前番感受时，我问她。
“我只是一个演员，但我一定要尽到一个演员的责任，我对角色的理解已经与编剧交换过意见，至于编剧怎么写，那是编剧的权利，我只能按编剧赋于我的基调尽可能把叶小桐演得准确一些。”她很尊重别人的劳动，无论她自已怎么想。
不久前她还是上海戏剧学院的一名青年教师，整个儿一学院派，但无论是自已四年的学院训练，还是自已训练别人，这种学院气氛无疑对她是一种良好的环境，使她在表演的理论与实践的结合上找到了最合适的“切点”,这正是一般演员所不具备的，因此她的表演不仅形似，而且神似，她是一个真正用心灵去塑造角色的演员。我在现场看过她表演，却有与众不同之感。入戏之快，少见。
——冬，北京国宾馆东墙外。北风轻轻刮过，吹起林荫道上的落叶，她轻轻地挽着楚天舒的胳膊，亲昵地依偎在丈夫的肩头，稍稍地说着甜密的情话，缓缓地，缓缓地朝前走去，脸上浮起一种莫明的愉悦……
——亚运村，五洲大酒店，六七级北风中，她身着粉红色的秋装，挤上公共汽车去寻找离家出走的楚小月，她心急如焚……
还是五洲大酒店，一场戏拍下来，我问：叶小桐，什么感觉?她转过头来莞尔一笑道：我最强烈的感觉是——饿，因此想吃饭。说完，又是一笑，焉然一笑。
——北京皇苑大酒店，正是秋风扫落叶的时候。她身着米黄色秋装，烫着很得体的短发(越发显出成熟的魅力),坐在叶新元(后30集出现的人物)旁的司机副座上，极力劝说叶新元，只见她眉飞色舞，口若悬河，手舞足蹈……完了她说，我整个成了一个马列主义太太。
她做戏很认真，认真到不象做戏的程度。她能很得心应手将她李媛媛的身躯里注入角色的灵魂，不只是她自已忘了，就连观众也会忘了，在那一瞬间，她只是那个角色而不是李媛媛。说来也怪，为什么巩俐、刘晓庆，无论她们演什么角色，在观众的眼中，她们永远只是巩俐或者刘晓庆，而很难是她们的角色。看来结论是，刘晓庆巩俐只能演刘晓庆巩俐，而李媛媛不只是演李媛媛，她可以演出张媛媛、赵媛媛，或者孙媛媛。
看来，几年来的严格的舞台训练没有白费，终于在《一仆二主》、 《安东尼与克莉奥特拉》及《围城》、 《上海的早晨》、 《京都纪事》中显露出力量了。这也正是她调进北京实验话剧院而不进电影厂或电视台的缘故了，因为她非常热爱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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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李媛媛的家庭生活及个人感情经历，好象是无可奉告，除了我们都知道她是个很孝顺的女儿以外。她父亲几年前去世了，她对父亲的那份思念之情，也许超过了其他作女儿的，我看过一张她在她父亲遗像前拍的一张照片，媛媛一身素装，满脸充满着无限的思念和无奈的哀怨。父亲是一位早年投身革命的老干部，她从小就接受了父亲的正统教育，因此在她个人的品德修养上，大都继承了父亲的品格：正直、善良、乐于助人、对事业执著的追求。剧组许多人都叫她"姐",这不是出于礼貌而空喊出来的，而是她做出来的，无论在表演上还是生活上，她都象大姐一样去关心那些刚出道的小弟弟小妹妹们。
北京皇苑大酒店拍戏那天，本想给她多拍几张照片，但刚拍几张，便急忙对我摆摆手说： “赶紧，我要去了!”说完从地上拧起一个小包，然后一边瞧着地上还剩下的一大包一边冲我说：
“还不送送我?”我拧着包从人丛中挤出来，我不知她要去哪里? "到底去哪里?",旁边扮演江平平的孟蕾告诉我说：
去天津。干嘛?第十一届大众电视金鹰奖颁奖仪式嘉宾主持。哦，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曾获第九届大众电视金鹰奖最佳女配角奖，这次她是去为本届的最佳男配角颁奖的。
“咱俩还没谈完呢，你就跑了!”我一边关车门一边冲她嚷嚷。
"你要去天津就在天津谈，否则只好回来再说。拜拜!”说完跟着"黄包车"跑了。
返京后急急忙忙拍完了《京都纪事》七十集的镜头，我连呼四五次，两小时没消息，我想是没希望了，准备睡觉，突然电话铃响起来了。
"大律师(她在《京都纪事》中扮演的叶小桐是律师),真是千呼万唤不出来啊!"我说。
“别，别这么说，实在是太忙了，刚录完节目。”电话里她忙解释道。
谈及南方某妇女杂志特想写一写她的家庭生活，尤其是个人的感情活动，她告诉我说，关于这方面还是神秘些好，但是有一点是可以告诉观众的，那就是她非常热爱她的家庭。她孝顺父母曾在圈里传为佳话，父亲去世后，她常把母亲接到剧组住，以便随时能陪伴老人。调来北京的原因之一就是为了好好照顾她母亲，不久前她已经把母亲接到了北京。她常常自豪地说：山东出孝子(女)嘛。
她说她也特喜欢孩子。只是因为太忙而无暇顾及个人问题。目前最要紧的事是趁年轻拼命拍戏，以报答观众的厚爱。如果哪一天拍戏拍得太累而想小歇一站时，我想这个爱家更爱孩子的李媛媛一定也会有一位同样为观众所喜爱的男士陪伴在她身边，究竟那位幸运的男士是谁，现在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个迷，至于谜底何时揭，那么观众需要的是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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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常说她自已是一个比较传统型的女子。无论是表演艺术还是为人处事，抑或是对待生活的态度，她都是极为严谨的。不过有些人在我以前写她的文稿里似乎觉得她比较风流，这就大错特错了，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她，她可能永远是一位端庄秀丽善良可亲的女性，很不好意思，她可能会使那些喜欢风流女人的先生大失所望，不过这些人的水准只能理解这样一个道理，一个极为简单简得几乎不成理的理：哪位演员在银幕或屏幕上塑造了一位稍为风流一点的女性，那么，生活中她也一定是一位风流女人，或者这个演员在生活中本身很有魅力，那她也一定是一个风流女人。
谢天谢地，好在，不是所有的人都这么认为。
原标题《李媛媛：随心所欲侃小桐》
文/何厚桢 原载图书《明星大世界》（中国物资出版社出版）第75-80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