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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8年的一天早上，黄家像往常一样，正准备吃早餐，可是久久不见女儿黄慧如下楼。黄母上楼后发现，闺房内杳无人影，金银首饰也不翼而飞。一时，黄府上下大乱，都以为大小姐遭遇绑架。 家人报案后，警察经过初步了解，认定这是一起盗窃绑架案。黄家于是筹好赎金，等待绑匪消息。一连几天，却毫无动静。 警察再次上门。这次了解到黄慧如小姐最近情绪不稳，还有过一次轻生的经历。作为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为什么会想自杀呢？ 黄慧如家境殷实，出身名门。父亲在北京做了多年电话局局长，挣下了非常殷厚的家底，父亲去世后，母亲黄朱氏带着女儿、大儿黄澄沧、小儿黄澄济及祖母等移居上海，住进英租界赫德路，如今的常德路春平坊76号。上海先进又开化，使得黄慧如萌生了读书的念头，祖母封建又守旧，起初不同意黄慧如去学校读书，还来折中让她就读于上海启明中学，一所教会学校，号称“一只公苍蝇都飞不进去的学校”。黄慧如上了两年之后辍学在家。 这次搜查中，黄母在女儿的房间里竟然发现了一盒打胎药。一个未出闺门的大小姐，怎么会有打胎药呢？由此，警察断定，这不是一起普通的盗窃绑架案。上世纪20年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仍然是整个社会的传统的主流婚姻观念。 调查中，警察得知，大半年前，有人上门给黄慧如提亲，男方是上海颜料巨商贝润生的堂弟贝露生的儿子。黄慧如对这位公子非常欣赏，高兴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不料，就在定亲日的前一天，贝家突然来人退婚。这让黄慧如遭受了很大的打击。 母亲黄朱氏也一头雾水，经过再三盘问，他发现这门婚事是有人从中破坏，经他盘问，发现破坏的人竟然是黄慧如的亲祖母和亲哥哥黄澄沧，编造了她不能生育的谣言传到贝家，贝家信以为真，于是解除婚约。
黄陆私奔案坊间有多个栏目，本文是根据2015年央视的《见证》栏目，{苏州籍民国律师宋铭勋}版调查的卷宗。黄澄沧的原话是:贝家太有钱，怕她嫁过去会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更倾向于坊间的另一种说法：两家财力悬殊，他怕妹妹嫁给这种豪门会带走太多嫁妆，往后礼尚往来还要拿出许多钱财。 黄府的管家无意中提到一条线索，一年前，黄府曾雇佣了一个苏州小伙陆根荣，人很勤快，模样也不错，黄家上下也很信任他。自从贝家退亲后，黄慧如整天精神恍惚，茶饭不思，黄家人对她的绝食束手无策。 无奈之下，她的哥哥黄澄沧想出了一个主意，让能说会道的苏州小伙陆根荣来劝劝她，在他的劝导下，黄慧如果真走出了退婚的阴影。 陆根荣经常与大小姐谈心，在这种朝夕相处中，两人互生情愫。大少爷当然反对这桩恋爱，他想出了一个主意，把陆根荣调到自己的交易会所去工作，并给他一些抄写英文代码的工作。农村出生的陆根本就不会英文，大少爷趁此机会把他解雇了。 根据这一重要线索，警察立即把陆根荣列为了重要嫌疑人。黄家也在各大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示。 没过多久，苏州的一个木匠到黄家提供线索，说在苏州护龙街古董店的二楼上，住着一男一女，和报上的照片很相似。黄母随即赶到苏州，报告给苏州警察厅，火速赶往他俩的藏匿点，将二人抓获。 离家出走的两人，逃到苏州，恰巧被这位木工发现了，原本想要从两人身上敲诈一笔钱财。两人不给，此人才根据黄家的寻人启示飞报黄家。 1928 年8月5日，苏州吴县的地方法院，开庭审理了此案。原告是黄慧如的母亲。黄慧如为陆根荣聘请的便是宋明勋律师。母女对簿公堂，再加上当时社会的主流观念还是容不得这种不顾门第的婚姻和自由恋爱。 这使得这起案件轰动一时，还激发了民间艺人、甚至是上海滩电影人的创作灵感。郑正秋据此改编拍成了电影《血泪黄花》，黄慧如的扮演者是当时大名鼎鼎的胡蝶。在上映期间，上海南京戏院还别出心裁，每场戏都随戏票赠送黄陆二人合影照片一张，以满足市民的好奇心理。苏州评弹《主仆姻缘》也根据此案演变出不同的版本。 律师宋明勋的回忆录中，详细记载了这起案件一波三折的判案过程。第一次宣判的那一天，南京、上海、无锡、常州、杭州等地，不少人前往苏州观审，就连当时国民党中央政治会议委员邵力子也携沪上一些报纸记者，从莫干山赶到苏州采访。经过最初的审理，法院还是以“和诱”和“盗窃”罪，判处陆根荣有期徒刑两年。 陆根荣当庭表示不服，委托宋铭勋上诉至江苏高等法院。宋铭勋家庭背景显赫，祖父是苏州大户，父亲在当地为官，他当时是江苏省议会议员，在吴中地区也算知名人士。他的故居位于现今苏州吴衙场36号。然而，现在有关他的故事已无人知晓，即使留在当地的宋家后人，对这位民国大律师了解的也并不多。 原告代理律师则是离宋铭勋宅子不远的畅园的主人、潘承锷。他是我国早期著名的法学家。北洋时期，他作为江苏议员参加过第一届国会，清末，曾担任苏州法政学堂教习，晚清时期，在修正法律馆里培养了一批法学人才，宋铭勋也是其中一员。 当年10月27日，法院最终以陆根荣意图奸淫而诱拐判有期徒刑两年，禠夺公权三年。又以帮助窃盗罪，处有期徒刑两年。两罪相加，判处有期徒刑四年，禠夺公权三年。 陆根荣仍然不服判决，请求宋明勋向江苏最高法院做最后的上诉。到次年，1929年3月，报纸刊载了最后的更审决定，判陆根荣两年有期徒刑两年。就在更审的这天，黄慧如在志华医院生了一个九磅的男孩，取名黄永年。 然而，根据考证，陆根荣在苏州乡下老家是有妻子的，当时并没有被双方律师和法庭注意到。据当地媒体报道，黄慧如在陆家待产时，就受到陆家人的冷嘲热讽，产后雪崩，又屡受刺激，精神几近崩溃。3月19日，母亲黄朱氏坚持要把女儿带回上海。母女二人在两名护士的陪同下，乘船返回上海。驶进阳澄湖时，黄慧如突然昏厥，经医生抢救仍无济于事。 黄死后次日，最高法院对陆根荣的上诉批复是:撤销判决，发回重审，此后不久，江苏高等法院最终判陆根荣为无罪释放。 律师宋铭勋也因此声名大震。 黄慧如之死，给影视界、商家都带来了意想不到的收获。《黄慧如与陆根荣》成为当时的为热门戏。每天晚上闭幕时，饰演陆根荣的赵如泉，便将陆根荣拉上来向观众谢幕，在”黄慧如“牌寥寥的烟幕中，身着蹩脚西装的陆根荣 ，向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
我有事去 “苏州佛教居士林 ”，请那里的义工小姚帮忙找一份资料才知道 菉葭巷 。 从而知道 “ 在民国时期，菉葭巷还出了一位著名大律师—宋铭勋。宋铭勋出生于苏州名门，宋家原来住在甪直镇上，明朝时候迁居葑门新造桥，子孙都被称为葑溪宋氏”。 而有关这位大律师民国时期的住址，分别是锦帆路8号和十梓街608号。 解放后收归国有。
因缘际会，让我打开了这段尘封的往事，替女主角不公，而用文字记录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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