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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改革后法院组建了审判团队，例如我，原来是一审一书模式，带着一个书记员，这位书记员可能是法院正式干警，也可能是聘任制干警，而现在则是带着一位法官助理，通常是法院正式干警，主要从事审判辅助工作，再配备一名聘任制书记员，主要负责庭审记录，也会从事其他审判辅助工作。从个人职业发展而言，法官助理日后通过考试后会成为法官，而聘任制书记员因为编制、待遇等原因，会有一部分离开法院去从事律师工作。所以我常把法官助理称为未来的法官，把那些有志于成为律师的聘任制书记员称为未来的律师。审判团队组建一年多了，就提高审判效率而言，效果不错，但就法官助理职业发展而言，一言难尽。 讲几个聘任制书记员的故事吧： 刚下庭那会，和一个同事组合议庭审理一起不当得利纠纷，庭审结束后，合议庭成员留在法庭探讨案件，旁边的聘任制书记员听得很认真，于是我开玩笑的问：你觉得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判啊？小书记员一点也不怯场，分析的头头是道，判决结果也和我想法一致，她大学专业并非法学，来法院工作时间也不是很长，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前些天，我的聘任制书记员因故离职了，我只好和别的同事共用书记员，有位同事只要自己不开庭，就放手让她的书记员跟着我开庭，我曾半开玩笑的就此向她表示感谢，结果她说，这么做除了同事间相互帮助外，她还有更多的考虑。因为她在庭审时发现，自己的书记员不仅业务越来越熟练，时不时还会在一些问题的处理上展现出她没有见过的做法，甚至可以给她提一些合理化建议，她很惊讶书记员的进步，书记员说这些都是她跟着其他法官开庭时学到的，自觉或者不自觉的就用到同事的庭审中了。同事说她知道每个法官都有自己的庭审经验和技巧，但是她工作太忙无暇去一一旁听，索性让她的书记员多跟着其它法官开庭，她好从书记员的反馈中学习大家的经验。 我之前有位聘任制书记员，并非法律专业出身，还记得他第一次开庭因为打字速度太慢被审判长临阵换将，但是他通过从事书记员工作这几年，对法律职业产生了兴趣，边工作边通过了司法考试，日常工作中也是处处留心，特别喜欢跟着不同的法官开庭审理不同类型的案子，他现在已经辞职去做律师了。而且因为他是聘任制书记员，并不像法官那样辞职后受到执业限制。 那些处处留心的聘任制书记员们在快速的成长着。相反，法官助理们从庭审记录中解脱出来了又在忙什么呢？预定开庭、订卷、接打各类当事人的电话、写传票和送达回证、电脑录入等等，非常忙碌也非常辛苦，但是我真心觉得这些事对于他们日后成为一名合格的法官帮助不是很大，开庭和写判决是法官的两项基本功，至少在开庭方面现在的法官助理和以前相比是欠缺的，都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问题是长此以往现在的法官助理们就庭审而言确实是没见过或者见得少了。《南方周末》曾经登过一篇大咖的文章，为书记员不再是法官的预备队而叫好，实际上就基层法院审判工作而言，法官在庭审中如何制止当事人重复发言都是一种技巧，这些技巧法官助理们不在庭审时向法官学习，就只好在成为法官后自己去慢慢摸索了。我因为进入法院后长期在综合部门工作，下庭办案前很少参加庭审，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独任审判时拿法槌的手都是颤抖的，真心不希望法官助理们也重复我的经历。 从办案角度而言，组建团队必然会有分工，有分工才会有效率，但是分工也会对个人带来局限，容易让人丧失宏观视角，缺失本职工作外的能力。法官助理目前就处在这样的窘境之中，然而目前各个审判团队审判任务依旧非常繁重，让法官助理放下手头工作去旁听审判也不现实。这个问题我思索了良久，也没能找到解决之道，在此抛砖引玉，和大家一起探讨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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