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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2.4 公共空间和私人空间

 木蘭猫不睡 2023-07-23 发布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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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是一种资源,而且并非一种无穷无尽的资源,因此需要分配。事实上,连虚拟空间中的域名都需要分配、注册、管理。名字空间是在多个用户之间划分集群资源的一种方法。

日常生活中,课堂上的课桌座位、圆桌会议上的发言席、市场中的摊位,学校里的储物柜,家里的衣柜放谁的衣服,你的桌子里哪个抽屉放什么东西,哪一层书架放什么书,这些都是对空间进行分配。

随着私有制的产生,一部分空间也被私有化。最典型的就是田地分配和地籍,在现代法律框架中,它们经常以产权证的方式确权。传统上被认为典型的私人空间的是私人房屋,古典自由主义的私有产权捍卫者提出了“风能进、雨能进,国王的卫兵不能进”的叙事神话,这时候公私之间的界限约等于家庭的家门。

在大家庭的大房屋中有公共客厅或起居室,具备某种家庭之内的公共性和人员的流动性。于是私人卧室又成为更加私密的私人空间。

在卧室之内,能够上锁的箱子、衣柜、抽屉则更加具有私人空间的属性。最极端的则是可以上锁的日记本。

传统上把街道、河道、广场、市政厅、博物馆、学校、运动场、机场、火车站等视为公共空间。但公共空间也时常被切割出小型和临时的私人空间,如火车上的空间虽是公共空间,每个座位却临时地属于私人,不容侵占。公共场所中的厕所,经常被临时调用为私人空间从事化妆之类私人活动。

人们在公共空间中移动,经常也携带小型私人空间。个人携带的箱包,未经主人同意而翻看,也被视为侵犯私人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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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和大教室都是公共空间,时常有人占座,也就是将其私有化。无家可归者经常把公共空间私有化,这也是一种占领。印度的露宿者在一个地方住的久了,会用粉笔在地上画上床和床头柜,即使他某一晚上不回此处睡觉,别人也不去侵占。用无家可归者这个案例来思考公私之分是有价值的,其实无家可归者在占领公共空间从事通常来说睡觉等在私人空间中进行的活动的时候,也是在把私人生活公共化。

艺术家的作为,经常在重新定义空间,重新恢复模糊性。这种公私之辩,恰是在公私之间的边界上尝试重新激发空间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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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受到无家可归者在地面用粉笔为自己画上床和房间的幽默感影响,很多关注无家可归者的组织和个人开始模仿这个做法。洛杉矶的涂鸦艺术家Skid Robot就直接复制了这个行为,他在无家可归者睡觉的地方后面的墙上,画上了完整的虚拟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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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id Robot的活动属于“游击队艺术运动”的一部分,他们旨在发起一场“解决极端贫困问题的对话”。洛杉矶有 1200 万人口,其中住在街上的无家可归者据说有5万人,游击队运动与Weingart无家可归者中心合作,这回请到的是另一位街头艺术家约翰史蒂文斯(John Stevens),他画的是带有强制透视性质的画,但也同样是把流浪者们放进想象的环境。这样来吸引拍照者为无家可归者捐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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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国,约克的Good Organization启动了一批海报来呼唤人们关注出无家可归者问题,指向人们的熟视无睹与冷漠。这些海报上被贴在墙角,上面写着:如果这不是一张海报而是一个无家可归者,你甚至都不会低头看一眼。

或者是:“这不是贴海报的好位置,但是作为一张床的话则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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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迪柴科(Krzysztof Wodiczko 的无家可归车辆,变体 5 ,c。1988 年,铝、织物、铁丝笼和硬件
 关注无家可归者是社会介入艺术长久的传统。早在70年代末,华人艺术家谢德庆就用一年不进屋子的一年表演来讨论露宿者的问题。1988年,从波兰来到美国的艺术家伍迪柴科(Krzysztof Wodiczko)推出了《无家可归者之车》,这所谓的车辆其实是一种轮式房屋,他用工业设计师的方式工作,花了很多时间去咨询无家可归的人,询问他们的需求并寻求对他的设计的反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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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率地说,这些装备造型相当酷炫,让人想起高科技版的超市购物车和火箭飞船的混合体,顶部有一条安全橙色的弧形织物。推着它的男人停下来捡起一个废弃的啤酒罐,把它扔进了购物车的篮子里。他的奇怪装备的表面闪烁着1950 年代科幻电影中不明飞行物的怪异光度。一拉车辆就膨胀到原来长度的三倍,刚好够一个人睡下。拉到另一个位置,一个可伸缩的座椅滑了出来。这辆车子甚至还有一个洗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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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外观酷炫,无家可归者车辆不仅是改善街头日常生活的工具,而且尤其有助于让使用他们的流浪汉们招摇过市。成了这些人在公共空间可见、标记存在的武器。评论者认为该作品可以被认为是对民主本身的意义和形式及其必然的公共空间的回应。无家可归者车辆项目将城市空间中的冲突形象化。伍迪柴科自己则说,这些车辆解决了两种不同的紧急情况:需要让无家可归者的生存变得不那么严酷,同样迫切需要让这群大多被忽视的人有机会发表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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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迪柴科本人生于共产主义波兰,70年代移居加拿大,80年代到达纽约,被震惊了,他发现居然遍地都是流浪汉。伍迪柴科后来成为麻省理工学院ACT系(艺术、文化、技术)的教授。迈克尔·拉科维茨(Michael Rakowitz)应该是他在那里的学生,他们有着明显的传承关系,社会介入艺术和工业设计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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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80年代以来,无家可归者日子并没有改善。迈克尔·拉科维茨说:“1997年4 月,我向一个名叫比尔·斯通的流浪汉提出了我的概念和第一个原型,他认为这个项目是一种“战术反应”。当时,麻省剑桥市通过推广倾斜金属格栅,在哈佛广场制造了一系列奇怪的通风口,让无家可归者几乎无法入睡”。

到处都有人试图抹去无家可归者。在洛杉矶,针对无家可归者的类似战争是一种新的桶形公共汽车长椅,它提供了一个最小的表面,让坐着不舒服,同时完全不可能睡觉。但流浪汉们用钩子和松紧带坚持在上面睡觉。政府另一个发明是积极部署室外洒水器,在夜间随意浇灌毫无戒心的睡眠者。为了确保公园不用于睡觉。这样的洒水系统立即被一些当地商人复制,以便将无家可归者从邻近的公共人行道上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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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迈克尔·拉科维茨在1998年推出了他的paraSITE,《寄生避难所》。《寄生避难所》是一种小型、可折叠的双膜避难所,可连接到建筑物的供暖、通风和空调(HVAC) 系统的外部排气口。利用从暖气系统中逸出的暖空气来为临时住所充气和取暖。自1998年2月以来,已为剑桥、波士顿、纽约和巴尔的摩的无家可归者定制了三十多个paraSITE庇护所。从那时起,每年都在芝加哥建造和分发这些避难所。所有这些都是使用街头随手可得的临时材料建造的,大多数单位的建造成本约为5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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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伍迪柴科的车子一样,它们不仅是临时的避难所,而且还是一个异议和赋权的站台;许多无家可归的用户将他们的收容所视为抗议工具,甚至会喊出“打倒山姆大叔!”之类的口号。

迈克尔·拉科维茨是伊拉克犹太人,自2004年以来,他正在进行的项目 RETURN,一直试图将伊拉克枣子进口到美国。他的网站上的标题叫《有枣椰树的房子永远不会饿死》。他还在伦敦特拉法尔加广场著名的第四纪念碑座公共艺术项目中放上了来自伊拉克尼尼微的古巴比伦雕像,标题叫做《看不见的敌人不应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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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艺术家鲁西·奥塔和她老公法国艺术乔治·奥塔(lucy&George otta)用无纺布安装了更多的避难所,有的是帐篷,有的是防护服,有的看上去几乎就是睡袋。有的则是奇怪的防护服与帐篷的合体,帐篷上甩出袖子来或者有头套和口袋----这一切似乎是反复告诉我们身体就是建筑,建筑为了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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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罗姆·桑斯写道:鲁西·奥塔与一些她多年来一直追随的无家可归者一起开发了 Refuge Wear 系列。Refuge Wear 的目的是作为冥想的对象,随着一些无家可归者成功重新融入社会而变得更加凄美。是个人需要最小个人空间的必要元素,它允许佩戴者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开来,并创造一个反思和冥想的地方;一个封闭的四维宇宙。它类似于山区避难所,即提供基本舒适的临时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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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于1990年代初,露西·奥尔塔 (Lucy Orta) 在海湾战争和随后的股市崩盘引发的经济衰退期间开始创作该系列他们采用了帐篷状的移动结构形式,可以转换成衣服、睡袋和露营地。Orta将这些设想为游牧人口、无家可归者和地震区等危机情况的应急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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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我邀请鲁西·奥塔参加上海双年展,曾深入交谈,她最喜欢的工作口头禅是“生存”,我笑着补充:为世界末日的生存。

但其实他们两人都是善良的乐观主义者,他们做了很多把帐篷和睡袋连接在一起的装置,叫做《临时村庄》。

https://www./en/artwork/3/refuge-wear-habi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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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业:公共空间中给下一位用户的作品

尝试使用公共空间中的临时性私人占有的空间,如公共厕所的隔间、车站投币式储物空间的柜子等,在那里留下意见作品,作为给下一位使用者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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