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逢大暑,献上一首咏荷花之作,苏轼自制曲《荷花媚》,借以表达对荷花特有的品格与风采的赞美。每怅望、明月清风夜,甚低不语,妖(即“娇”)邪(即“斜”)无力。 译文: 含苞欲放的花蕾,映在碧绿的荷叶之上,其天然的风采,别有一番意境、格调。 青青的荷叶下,青波照出荷花红、白陈杂的娇姿。 每当惆怅欲亲近时,她总在清风明月下垂首不语,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 花蕾终是要开放的,待时亲驾轻舟,在充满清香的幽处,一睹芳颜! ![图片](http://image109.360doc.com/DownloadImg/2023/07/2406/269604092_3_20230724064406401.jpeg)
赏析:
词的上片写白天荷花的娇美姿色。首句一个“霞”字不仅绘出荷苞如霞光般灿烂的色彩,也写出荷塘的开阔与荷株的密集,仿佛一片云霞笼罩池上。“电”字既突出了荷花的光洁明媚,也反射出晴朗的天空。霞、电、碧三色相映,花与叶互衬,一幅生机勃勃、清新淡雅的荷塘彩色画卷展现在读者的眼前。词中之荷,宛若披霞戴珠,红装素裹的仙子,轻盈飘逸,楚楚动人。诗人不禁为之赞叹:“天然也、别是风流标格”。这一赞语非常精当地概括出荷花所独具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风采和“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可贵品格。接着诗人变换观察的视角,由水上看花转向水中看花。水中是更令人惊叹叫绝的境界:倒映在清澈池水中千姿百态的荷花,随着微微荡漾的涟漪摇曳起舞,红红白白,相互迭映,时聚时散,变幻迷离,别有情趣。“好”字不仅是惊叹水中景色的美妙,也表现了诗人此刻陶醉其中的欢快心情。 词的下片是写月夜荷花的神韵和诗人的感慨。过片直接写情,“每怅望”一句造成与前片情绪的强烈反差。但为何而“怅望”,却未写下去,又回到荷花上来。写了“明月清风夜”观看荷花的情景。宁静的夏夜,皓月当空,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沐浴在朦胧的月光与轻柔的暖风中的荷花又别有一番风韵。诗人眼中的荷花忽然变成了娇羞、柔婉的佳人。“低迷”本意为“昏昏沉沉”,此处表现的却是佳人见到恋人时沉醉在幸福中温情脉脉的情态。“不语”不是无语,而是本有千种情、万般意,却尽在相对不言中。“妖邪无力”借自白居易《长恨歌》中描写杨玉环沐浴后,“侍儿扶起娇无力”一句。“妖”即“娇”,用于表现荷花的纤秀娇媚之态极为贴切。“邪”即“斜”,使无力之态更为传神。纵观全词,诗人之意在于借此表现自己所要追求的一种美好的理想境界。将花、佳人、理想三者融为一体,使意境更显得幽深而美好。在这种“天然地、别是风流标格”的美妙境界中,诗人可消除“怅望”之情,忘记世俗的烦恼。因而便产生一种强烈的冲动:“终须放、船儿去,清香深处住,看伊颜色”。诗人要下决心登上自由之船,徜徉于清香四溢、霞光普照的荷花王国之中,尽情享受大自然的欢乐。“终须”是表示最后的抉择,即以前亦曾有此念;正与“每怅望”相呼应。东坡的一生仕途偃蹇,历经迁贬,对宦游生活常感厌倦,这正是其“怅望”的原因。为摆脱“怅望”,诗人曾在不少诗词作品中表达了离世的志向,但都并未实施。因此,“终须放、船儿去”只能看成是诗人厌恶世俗而追求美好理想境界的一种向往。艺术上采用白描与拟人手法,不用一典,以寻常之语写出不寻常之境,栩栩如生地描绘出白日与月夜、水上与水下荷花的色彩和情态,画面感极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