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芭蕉我的桂树 吴莉||浙江 老家的院子里，早年种了一株树，确切地说，是一株既郁郁苍苍，又多年不见开花的八月桂树。 这桂树，着实让我惆怅了不少时光，它不仅不开花，还因为它不是一株芭蕉。 桂树是我老爹好多年前种下的，刚栽下去那会，老爹就期望它落地生根，散枝开花，香飘满庭。结果，十多年以后的每年八月，总是只见绿叶不见花。 我的闺房就在桂树旁边，或者是说，这株桂树就在我的窗下，每天清晨打开窗户朝外瞭望，一抬眼，桂树就映入我的眼帘。可以说，我是看着它长大的。 这株桂树叶子特别的绿，是深绿的那种绿。可惜，它不像芭蕉，深深浅浅的绿，层次分明，长长的叶片，舒展出来的姿态，婆娑啊娜，美丽极了。对于这株桂树，我只能幻想，艳阳时，“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余清”；落雨时，“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这般情景，似乎更有诗情画意。 但是，现实中，它却不是一株芭蕉。 不是芭蕉，我却有了忧虑。有段时间，大概我还是十五六岁，正是烂漫年华之时，生了一场怪病：腿脚无力，只想坐着或者躺着。那年月的乡下，没有那么好的医疗条件，老爹只好天天背着我去村里的医疗站，请赤脚医生看病拿药，或者是打小针。似乎用药不对路，半月有余，也不见明显好转。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史铁生，不知道他在没有可能站立起来的黑暗时光里是怎样度过的，也多亏不知道他，让我至少不至于完全悲观。我每天倚靠在窗前，眼巴巴地望着那株桂树发呆，少年的忧愁就像夏天的蚊虫，怎么也挥之不去。 不能站立，不能走动，使我不由自主地忧心忡忡：我有诸多的梦想，我要走出去体验别处的春夏秋冬，逛逛江南塞北，欣赏各地的风光美景，甚至是风土人情。 皑皑长白迟，杳杳钟声晚。神思恍惚中，感觉有一株绿，始终在眼前，又像在梦幻中。它不争不抢，静默地，任四季变换，任风欺雪驻，顽强挺立，奋勇向上。它的绿，并不耀眼夺目，它谦卑又坚韧。这也许是这株桂树的品质所在。 我一直都不满意的桂树，此刻就在窗外，不喜不悲，扎根在泥土里，急切地朝着上空升展。它的速度慢，慢到我十几天都看不到它的丝毫变化。可是，我却知道，在地底下，它的根系每时每刻都在向下延伸，在地面，每一根枝条，每一片叶子，它们都在停无歇地向外伸展。 我突然理解它了，甚至从理解到欣赏。 人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它的生存道理。你喜欢或者不喜欢，它都在那里如同我这怪病，无论你怕与不怕，它都在你的身子里。疾病警示我，要么沉沦，要么像那株桂树一样挺拔向上。 怪疾于我，是一种考验，就像大雪压青松，抗住了，来年又有新的春天。那株曾经被我认为俗气的桂树，此时竟然在我的心目中，变得清新脱俗起来了。它坚韧无所畏惧，风霜雨雪皆过客，唯余青绿于我窗。 我不再惦念芭蕉，那抹白月光就让它成为白月光，偶尔仰望一下，最重要的是，我的桂树，它切切实实陪伴着我。 毋须言语，只要相伴，我便知了。 图片/网络 用诗和远方，陪你一路成长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冬歌文苑工作室 名誉顾问：戢觉佑 李品刚 文学顾问： 周庆荣 王树宾 白锦刚 法律顾问：北京盈理律师事务所 总编：琅 琅 副总：蔡泗明 倪宝元 赵继平 编审：孟芹玲 孔秋莉 焦红玲 主编：石 瑛 赵春辉 审校：严圣华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