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以食为天，老百姓过日子，买菜是琐事，也是大事。买菜就要和小商小贩打交道，讨价还价是必修课。
老婆教训我，说买菜就要精挑细选，要懂得讨价还价，指望卖菜的自律，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要理直气壮，甚至不惜骨头里挑刺，要勇于同菜贩打心理战、废话战……
只是，在讲价方面，我一直没有长进。
昨天，我去买菜。
在菜市场的转角处，我遇见一位老太婆挑着一担黄瓜，顶花带刺的，看上去很新鲜。
老太婆说便宜一些卖，卖掉了她好回家。
我弯腰捡黄瓜时，老太婆唠叨说：“天没亮就从家里出来，到现在黄瓜还没卖完，急死人了！”
我问她有什么事，她说老头子有病在医院，儿子、儿媳都在外打工，她卖完黄瓜要去医院。“已经花掉六千多元了，还不见好，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看老太婆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就不和她讲价了，买了十七块五的，我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递给她。老太婆迟疑一下，说没零钱找。我豪气地摆手说：“不用找了。”说完拎起黄瓜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刚走出不远，心里还在为自己做善事激动呢，老太婆却呼哧呼哧地追了上来。她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黄瓜，气呼呼地说：“我不卖了。”
“为什么？”我疑惑地望着她。老太婆抖抖手里的钞票说：“我不晓得你这钱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太婆一喧哗，路人都围了过来，用异样的目光打量我。
这张钱确实有点旧，但也不至于是假钱。
我正欲解释，我单位一位大姐也碰巧来买菜，她看我被围攻，抖抖钞票解围说：“绝对真钱嘛，不过旧点而已，你这个老太婆呀，不相信人！算了算了，我来给你换张新的。”
说着掏出一张20元的新票，接过我的那张“假钞”，还意味深长地碰碰我的胳膊，意思是让我赶快撤离。
我一肚子委屈，小声说：“这钱的确是真钱。”
我正考虑要不要给老太婆把这事说清楚，却听见老太婆在身后对另一个卖菜的耳语道：“看看，我的眼光没错吧，刚才那个女的，和他是一伙的，想骗我，没门！”
（已载7月27日《德州晚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