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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毅元帅抗战在宿迁

 暮云深 2023-07-26 发布于广东

陈毅元帅

陈毅元帅是久经考验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军事家、外交家、诗人。1901年8月26日生于四川乐至复兴场张安井村。1922年加入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1923年11月转入中国共产党。全民族抗战时期,他历任中央军委新四军分会副书记兼新四军第一支队司令员,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指挥、苏北指挥部指挥,华中新四军八路军总指挥部代理总指挥,新四军代军长,新四军军长兼山东军区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历任华东军区司令员,华东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中共中原局第二书记、中原军区和中原野战军副司令员,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全民族抗战时期,陈毅元帅曾四次到达宿迁境内战斗生活;解放战争时期,和粟裕将军等指挥华东野战军在宿迁境内作战。

亲临前线道口

1941年7月间,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鲁苏战区副总司令韩德勤为接应顽汤恩伯部从津浦路西东进,以王光夏顽保安第三纵队所部2000余人侵占泗阳西北的程道口建立据点,妄图切断我淮北、淮海根据地的联系,使华中抗日根据地受到严重危险。为此,华中局和新四军军分会研究决定拔除程道口据点,确定代军长陈毅组织前方指挥部,亲自前往泗阳指挥程道口战役。

9月28日下午3时,陈毅等在前来军部汇报工作的第四师政治部主任肖望东陪同下,到了盐河岸一个叫做侉儿沟的村边。入夜后,先遣人员在盐河的东西两岸拉了一根绳索,借来一个平底的大木桶用以代替渡船,每次可坐三四个人,拉着绳子往返过渡。“船”到河心,陈毅轻声地对肖望东说:“等我们把程道口的顽固派打掉,我们就可以通行无阻,用不着这样夜间偷渡了。”他打了个手势,说:“程道口是顽固派插在我们心中的一根钉子,不拔掉怎么行呢!”肖望东说:“顽固派在那里集结了将近一个师的兵力,工事也很坚固,听说日军开了装甲车去用炮轰过,也没有轰开……”陈毅说:“是啊,不战则已,战则必胜!我给他准备的兵力,超过他三倍多,非消灭他不可!”

位于六塘河东北岸的程道口,是联系我淮海、淮北抗日根据地的军事要地。王光夏部占据程道口后,即强拉民夫构筑坚固据点,由东小圩、西小圩和中间老圩组成,明碉暗堡交叉,圩外有壕,壕内外4层铁丝网,配有迫击炮,轻、重机枪等,并储有足够两个月的粮食。王光夏自吹程道口兵精粮足,固若金汤。

新四军集中第三师、第四师、第二师各一部及独立旅,发起程道口战役。陈毅确定以第三师十九团攻西小圩,独立旅第一团主攻东小圩,两面得手后,向心攻老圩。陈毅要求在离程道口仅800米处专门建了一个碉堡,以便观察战场情况。19日,第四师师长彭雪枫来到这个碉堡见陈毅,参与战役指挥。陈毅对彭雪枫说:“这次作战,必须制订战场纪律。”随即口述了若干条款,彭师长整理为三条十款:“奋勇先登者奖”;“活捉王光夏者重赏”;“临阵退缩者罚”。陈毅说好,立即颁布执行。

20日晚攻击开始,陈毅在碉堡射击孔里注视着西围寨,只见火光冲天,杀声阵阵。数小时后,担任西小圩主攻的第三师七旅十九团团长胡炳云打来电话,报告攻进了圩内。陈毅立即大声呼喊:“传令嘉奖!”但独立旅一团攻击东小圩不顺。陈毅立即令旅长梁光初、政委罗华生前往处理。之后,陈毅在碉堡上招呼说:“走,到前面看看!”参谋、警卫人员一起阻拦,但陈毅仍然坚持到前沿阵地,他们只好跟随一同前去。

陈毅看了敌人西小圩防守情况,很为第十九团的英勇善战所感动。返回指挥所后,下令东小圩停止攻击,加强准备,明晚再攻。21日晚总攻开始后,在前沿指挥所里的陈毅看到敌人纷纷溃逃,急忙站起来大叫:“敌人要跑了,你们快打嘛!”身旁的警卫员赶紧两手用力把他往下摁,一旁的作战参谋也连忙跑过来抓住他的腿往坑道里拖。陈毅大发脾气说:“你管老子干啥子用,敌人都跑了!”骂得指挥所里的人都大笑起来。战斗胜利结束,第十九团团长胡炳云报告说,可惜王光夏化装钻地道逃走了,陈毅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跑掉就跑掉算了。他是个顽固派,还会来嘛!再来,就坚决消灭他!”

程道口战役的胜利,使苏北、淮北、淮南几块抗日根据地开始连成一片,华中抗战军民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巩固了苏北抗日根据地,稳定了新四军在华中敌后的战略布局。

1941年11月合影于新行圩子。左三起:张震球、彭雪枫、张震寰、韦国清、陈毅、冯定、张云逸、张爱萍、康志强

诗兴昂然大柳巷

1943年3月17日夜,新四军在山子头全歼奉蒋介石密令侵入淮北抗日根据地核心区的韩德勤部,击毙王光夏,生俘韩德勤。经中共中央同意,陈毅专程从黄花塘军部来到第四师驻地半城,与韩德勤会面,使其俯首认错,并礼送其出境。4月3日,第四师师长彭雪枫、政委邓子恢邀请陈毅、张茜夫妻和时在半城的范长江同去大柳巷春游,以消除连日工作的疲劳。

1942年5月25日,陈毅与张茜的长子在苏北出生,取名为昊苏。

陈毅一行出了半城西门,到了泗南县政府所在地,由县长张太冲陪同,南行十里,到了著名酒乡双沟镇休息。饭后,大家泛舟在大柳巷下船,登上淮河大堤游览。

大柳巷是淮河中的一个小岛,镶嵌在淮河主流和其支流窑河之间。阳春三月,岛上烟柳成行,绵绵柳丝搭垂在水面上。岛上大柳巷小学四周梨树掩映,梨花盛开,如雪似玉。次日,他们来到梨园中,陈毅和邓子恢等围棋对弈。这时,春风吹动树枝,梨花雪片似落在围棋盘上。陈毅见此景,挥笔写下《围棋树下小醉》:

围棋树下镇日闲,君醉起舞我欲眠,

风动落英香满座,拈花微笑更陶然。

午时,警卫人员打开带来的双沟大曲酒。陈毅和彭雪枫等端起酒杯时,彭雪枫见参谋、警卫人员来到,忙招呼:“你们快来同军长干杯。”陈毅说:“来嘛,烟酒不分家,酒场上不分大小。”陈毅同大家干几杯后,见物触情,作了《赏春来迟,桃花已残,同人有悼昔者,诗一介之》:

为惜春残共举杯,泥红难伴苦相摧,

人间好景随时在,满眼梨花锦作堆。

下午太阳偏西,陈毅、彭雪枫叫人牵来两匹骏马,在淮河大堤上比赛。彭雪枫骑着“火车头”青白马,冲到了陈毅前面,彭雪枫获胜。陈毅诗兴大发,作《试马》一诗赞道:

淮水中分柳巷洲,不沙绿野柳丝抽,

春游试马优游甚,难得浮生似白鸥。

太阳落山时,大家漫步在长淮大堤上,春风徐来,岸上垂柳拂摆,水面上成群的鸭子比翼争凫。陈毅见此景,又作《淮河晚眺》:

柳岸沙明对夕辉,长天淮水鹜争飞,

云山入眼碧空尽,我欲骑鲸跋浪归。

晚上,华光明京剧团在大柳巷宋家祠堂里演出,招待陈毅一行。结束后,陈毅游兴未减,与彭雪枫在淮水之滨漫步,正是皓月当空,淮河畔朵朵灯花倒影在河里。陈毅见此,不禁又作《晚会观平剧》一诗:

十里长淮步月迟,阑珊灯火启情思,

旧歌不厌人含笑,抗故新歌更展眉。

秋风铁骑泗宿道

1943年下半年,在新四军军部开展的整风运动中,陈毅受到了不公正对待。党中央、毛主席决定让陈毅赴延安参加整风运动和党的“七大”。

11月25日,陈毅带着警卫员和随行共5人,心情沉重地离开军部,经洪泽湖来到第四师。彭雪枫师长专程前往淮宝曹王庄抗大四分校迎送陈毅,并同住该校校本部。26日,陈毅抵达新行圩子第四师九旅驻地,旅长韦国清十分热情,把住房让给军长,自己在隔壁房间里搭个床。为一路上安全起见,陈毅在这里被化装成资本家,韦旅长叫人把没收汉奸的一副貂皮拿出,为军长赶制一件蓝色碎花缎面裘袍。一切料理妥当,派了一个骑兵排连夜护送,前往邳睢铜根据地。三分区地委书记兼政委康志强带着一个骑兵班在王马路迎接,途中时时听到日伪军据点的阵阵枪声,伴着阵阵狗叫。东方泛白时到达古邳镇,受到当地爱国民主人士魏先生的盛情款待。饭后,陈毅信步庭外,望着朝阳映照下的古邳镇和远处山峰,回忆沿途受到的热情接待,不由一扫心中块垒,写下五言诗《泗宿道中》:

夜走泗宿道,晨过旧黄河。

古邳解鞍马,煮酒醉颜酡。

半规残月照,铁骑送长征。

百里吠村犬,穿插敌伪惊。

畅游根据地,沿途劳送迎。

相见问安好,老苍惊故人。

陈毅手迹《夜宿泗宿道》(局部)

(本版史料主要来源:《陈毅传》编写组《陈毅传》,冯文纲《彭雪枫年谱》,冯文纲,赵汇川《川汇大海——赵汇川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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