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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的今天

 opheliazq70 2023-07-27 发布于安徽

进入七月后,总是时不时想起十年前的这段日子。13711日从洛杉矶机场接到小王,便开始了将近两周在旧金山、拉斯维加斯的旅游,然后回到我所访学的威斯康星州府麦迪逊,直至八月十四日离开,在芝加哥机场与小王兵分两路:她直飞上海,我则按照留学基金委给订的机票,转机旧金山机场再飞上海,结束了在美整整一年的访学生活(下图是当年居住的Oak Tree公寓)。

随身携带的小电脑从出国第一天就状况不断,却也历经各种抢修措施协助我执行了数项艰巨而有意义的工作。细数一下,帮我修理过它的中外IT精英两只手怎么也数不过来,感谢他们曾经不分昼夜鼎力相助。可到了136月,就在回国前两个月左右,它再次毫无征兆地罢工了,而且,这一次是回天乏术!考虑到还有近一个月的旅游和剩下的日子,为了继续使用,不得不忍痛割爱,挥泪格式化了曾经所有宝贵的记载。唯一庆幸的是,当时为了让一度情绪低落的最小表弟开心点,每个月都把记录的日常第一时间QQ他,就这样及时抢救回来了一些,以至于可以凭借着那些文字在记忆深处东拼西凑一番。

2174日,历经的又一次考验让我劫后余生地想:万幸记忆里仍然完整保留着曾经的过往,这是多么幸福而不可思议啊!

或许正是这些经历,让我近来热衷于在家通过各种可能的渠道搜寻过去曾有的各种记载,好似久久忙碌奔走后,享受片刻细细品味的怡然。

随着家里肉眼可见的多余之物清理工作渐近尾声,我便思量着进一步整合一下家里大小五六台电脑的工作。

当我打开那台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却又总能神奇复出的小电脑,发现里面竟有许多印象已淡化的视频。当我对着那些一秒一秒捕捉来的镜头时,光阴就那么神奇地倒流了!

记得Sarah(就是之前公众号里记录过,2017年来合肥看我的美国姑娘)知道小王暑期要去Madison后,就计划请我们出去玩一次,她说可以去Chicago这样的大城市,也可以去野营。我对城市不感兴趣,更不想逛博物馆,倒是很想一探他们热衷的野营,我觉得小王应该也比较好奇。

一旦确定后,Sarah就开始积极筹备,先是通过Terrell早早预定了野营的名额,据说非常难抢。Terrell是一位牧师,平时我们至少每周三晚在Sarah家学习圣经,都是Terrell引领着我们进行。花白长须的他不仅有岁月馈赠的睿智博学,也有稍许可爱的小自负,但是他对圣经的解读可以说是出神入化,同时又多才多艺,且自带点黑色幽默。他和Roger一样,虽然都六七十岁了,可是仍然活跃在教堂和各种传播圣经的场所。

和我们同去的还有ThomasUW化学系的博士,一位非常乐观友善且朴实的小伙子,他笑容灿烂,笑声纯粹,带着孩子般的纯净。他刚刚答辩结束,平时和我们一起学习圣经,因为想毕业后到中国生活一年,所以他和Sarah每周都会抽出些时间跟我学习中文,基本都是我自由发挥出某个场景,贯穿着吃吃喝喝和各种玩笑打趣中进行的,因为我从来就不认为有把他们教会或提升到什么程度的可能,但是他们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一定会秒杀百分之九九久久的美国人。所以,也不知啥时他俩开始乐颠颠地叫我“周老实”。

当我带着小王从洛杉矶、旧金山和拉斯维加斯一路玩回麦迪逊后,几乎都没咋喘气,便马不停蹄地出发Copper Falls营地了,现在想来是细心的Sarah想给小王一个不一样的生日体验吧。

话说虽然我差不多半年前就在谋划带小王选择一条既高效又能一睹美国概貌的路线,可是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旧金山的夏天其实温度是很低的(难怪说智商是硬伤,高考地理滑铁卢看来不只是把“东西”和“南北”看反了那么简单!)。我一再叮嘱小王一件厚衣服都不用带,因为有足量衣物等她帮我背回去。可是,当穿着三四层裙子的我拉着瑟瑟发抖的小王疲惫地徜徉在蒙蒙细雨中满目鸽子粪和涂鸦的旧金山街道时,小王的内心一定是悲愤交加的,而这种情绪几乎纵横了她的整个美国之行。

随后,我们又到了寸草不生且几乎无一高层建筑恩赐的庇荫处,路面绝对能摊鸡蛋的拉斯维加斯。找不到任何交通方式的我俩就在这辈子见识过的最热的蓝天下凭着谷歌地图提供的指南徒步到达了我订的旅店。随后便是整整一天的暴雨和我的昏睡,等到我领着她出去觅食时,感觉热风裹挟着沙尘向我们扑面而来。

正处青春叛逆期,怀揣着对美国种种期待的小王被我的这番操作直接整蒙。而她整天塞着耳塞闭目养神的倒霉孩子样则让我为自己呕心沥血的付出感到心灰意冷。

不过,不管咋说,我和小王也算在冰火两重天的各种奇葩经历中完成了一场难忘的母女历险记。

当我重返Madison时,不禁感叹它的静美和舒适,小王也因为当地美味绝伦而又敞开供应的冰激凌和我的独家秘籍鸡腿而心情回暖。

七月二十六日,Terrell带着我、小王和SarahThomas载着我们野营期间需要的木材和物资驱车六个多小时到了一处叫Copper Falls(据说很多原始木材腐烂在水中,呈现出黄铜色而得名)。中途去一家麦当劳吃了些东西。

下午三点多钟到达,他们三人即刻娴熟地搭好帐篷,可能山里雨多,印象中几天都是雨水相随。周围不知不觉就撑起了一顶顶帐篷,每个区域好像都有编号。我们晚上和早上都会开车十分钟左右去一处公共淋浴梳洗场所,享受片刻现代社会的便利,因为野营区域几乎就是原始社会。印象最深的是晚上去一简陋卫生间也需Sarah打着手电筒冒雨带着在黑暗中摸索。

说实在,虽然体验很新鲜,但是我打心眼里希望早点结束这种吃饭烧水还要等着Thomas钻木取火的日子。更糟糕的是,我每天都要在阵阵寒意里发抖,只是临走的那天才见到了一线阳光。虽然白天总能近距离偶遇大鹿小鹿和各种温和的野生动物,可是那依然无法挥去我对现代生活的强烈渴望。

所幸的是我们找到一处有顶棚可遮挡风雨的地方,成了那几日可以委身做饭烧水的地方。不过这些活儿全是他们三人承担的,因为我和小王除了吃啥也不会,而他们则是轻车熟路地运筹着一切。当然,我至今都好奇其他营员是怎么解决吃饭喝水问题的。

我感觉小王应该也不会比我好受到哪里去,虽然这种全新的体验或许是让她难忘的。

那几天我们在山里漫步,在河边打水漂,在饥寒交迫状态品尝了SarahTerrell领衔主烹的烤土豆、烤玉米、烤肠和各类零食。他们还出其不意地在辉辉生日当天烤出一个芒果生日蛋糕,让我着实感动惊讶了一番。

当天,他们搜肠刮肚用几种语言为辉辉唱了生日歌,也算是让小王有了一个别样滋味的生日!

十年过去了!

彼时彼景都留在了画面里,带来今日沉浸式的美好。不曾想过,曾经的那么多平凡,都变成今日如此的不凡。此时此景,也注定不会有那么多缤纷和绚丽,但也可能是十年后美好的源泉。

生活,总是如此真实而奇妙的存在。

(回国前有幸看到学校的泰坦魔芋花,又称尸臭魔芋,据说是世界上体型最大的花,十多年开花一次,花期仅两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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