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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被谋杀的音乐家 | 致敬木心组曲【音乐会预告】

 塔中之塔 2023-07-27 发布于四川

我是一个人身上存在了三个人,一个是音乐家,一个是作家,还有一个是画家,后来画家和作家合谋把这个音乐家杀了。
——木心

这几年做木心先生的读书会,线上线下有过不少的分享,分享越多,深知想要穷尽先生的艺术越是不可能。

木心自己说过:

我希望我的作品像钻石一样,有多个切面,切面越多钻石的光芒越强,而不是像金字塔一样,只有一个尖顶。

先生的“野心”是做一位难以穷尽的艺术家,像钻石一样,拥有无数个闪光的切面。

为了立体的向读者展示木心先生的艺术魅力,我粗浅的整理了“木心七讲”,就像缺少任何一面都不成其为钻石一样,这七讲也仅是勾勒出先生艺术世界的一个轮廓,至于丰满的血肉,还有待读者自己去填充。

先生走后,在遗物中发现了大量保存精美的音乐手稿,如今这些音符早已被音乐家奏响。

有趣的是:在纪念先生逝世五周年音乐会上,陈丹青说,先生走后,能收到的善意和尊敬最多的是来自音乐界和音乐家,而不是文学与美术界。


木心先生十周年祭日


想起先生逝世十周年祭日的活动现场,木心美术馆的阶梯图书馆内坐满了前来看先生的读者们,窗外的“憩园”,开满星星点点的雏菊,凭吊献花的路上,蜜蜂在耳边嗡嗡,先生倚着果核,长眠于此,这是先生生前的遗愿,他将永远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美术馆同在。

那天的活动来了一位钢琴老师刘洋(上图左),以一套”纪念木心组曲“震撼了在座的每一位听众,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过现场音乐演出,一套组曲弹罢,我便激动的第一个抢过话筒:

先生说,用音乐来发脾气那当然最惬意。

最好的东西总是使人快乐而伤心,魏晋人夜听人吹笛,曰:奈何奈何?

只记得当时引用了这段话,音乐是流淌的艺术,再悦耳的曲目也有终了的一刻,音符从耳朵中流过,快乐而伤心,多好,如同花开花谢,奈何奈何!


丹青老师握着他的手,称赞演奏“动人、有力量、意境很高,”同时表示未来如果有更大的场子,想邀请他再度演绎。

我常说,木心先生是一架桥,连接起彼此陌生的读者,祭日的前一晚,我便在上海木心读书会的现场分享后,加了刘洋微信,分别之际,便约定,日后有机会,定要在塔塔之家再度演绎给成都的读者们。

正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回响将回荡在四月春天的尾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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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塔春日音乐会
——致敬木心组曲

【时间】2023年4月21日 19:00——20:30

【地点】成都 锦江区 水碾河南三街35号 第三大街美术馆·塔中之塔成都木心读书会(U37创意产业园入口处)

【主办】木心的塔中之塔;第三大街美术馆;四川红学原点阅读;六和读书会

【形式】线下沉浸式音乐会

【嘉宾】木心读者:刘洋

施坦威荣誉教师,全国首创「听见思想」导赏式互动系列音乐会,多次在上海林肯爵士乐中心、山东省会大剧院、扬州市音乐厅、济宁市运河音乐厅等地演出,广受好评,反响热烈。提出“拯救听觉”、“为艺术留一片'静’土”、“用艺术感动生活”、“习琴五境”、“听见思想”等理念并受教于新中国第一代音乐学博士侯康为先生、中央音乐学院陈比纲教授、古巴国宝级钢琴大师乔治·路易斯·普列茨(Jorge Luis Prats)。

【直播】视频号“木心的塔中之塔”同步直播

附录:一个被谋杀的音乐家

夏葆元

画家,上海美专三才子之一,其它两位为魏景山、陈逸飞。1988年4月移居美国纽约,从事绘画、设计、教学工作。

一次谈到广告,对于五颜六色的广告,木心鄙夷的表示“反而一副穷相!西班牙的广告一律黑色,贵族气派。”我不明的是:那年代,哪有广告?更不用说西班牙广告?

木心暗示他通晓音律、精于键盘,曾经在“兰心大戏院”独奏钢琴,说起键盘我开始摸底:你最喜欢的钢琴作品为哪首?木心略有思考:弗朗克的《交响变奏曲》,我默然,这位冷僻的法国教堂管风琴手的作品,即便今天也鲜为国人所知。

——夏葆元 | 木心般贵族生活的配方已经失传

陈巨源

画家。1979年,木心向几位上海画友私下展示了自己偷偷实验的小画,画友之一陈巨源给木心送去了审慎的赞美,立刻得到木心的回函——《致陈巨源书》,这是木心度尽劫难后初次回应仅仅来自一个人的赞美,也是他在大陆唯一一次“个人展览”。

在我的朋友中,有一对兄弟钢琴家,叫金石、金声,是傅聪、刘诗昆、李明强那一辈的名家。金石曾赴莫斯科参加国际钢琴比赛,是沈阳音乐学院教授。那年兄弟俩回上海看望父亲及各位老朋友,其中也有木心。

他们兄弟轮流弹了些短节目,接下来金石演奏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尽管没有乐队协奏,他把整个曲子弹得天衣无缝,如行云流水,起伏跌宕。时而壮丽高昂,时而婉转优美,整个曲子如同展现出一幅俄罗斯的风俗画,连满城教堂的钟声也回荡在房间里,真是回肠荡气。

一曲终了,金石十分谦虚地过来向朋友们征求批评意见,我们除了连声叫好,怎么敢说外行话?给金石提意见,除非是真正的行家,还是要跟金石在同样的高度,这个人就是木心。

木心的音乐修养神秘莫测,不知从何而来,他把金石的演奏一个乐章一个乐章、一个乐段一个乐段地分析评论,对整个协奏曲了然胸中,更像是一位指挥家在指导他的乐队。

接下来对柴可夫斯基的作曲也展开了评论,指出整个曲子何处衔接不好,何处应该修改,柴可夫斯基俨然成了在座的一位老朋友。

当然金石对木心是十分敬佩的,音乐评论玄而又玄,金石这种极为谦虚的人碰到木心这种高深莫测的高人,自然也深感荣幸,听取意见的态度更是诚恳至极。

——陈巨源《一代奇才木心先生》

【链接】璞本狷介 | 试译木心与陈巨源先生书

木心谈音乐

端坐而等待开幕 音乐响着响着 特别感到自己人格的独立性的酸楚

音乐波路壮阔 音乐家旅途贫辛

艺术的极致竟然是道德 以音乐表现出来的道德

我所秉持的道德力量 纯从音乐中来

JAZZ是一条界线 古典的浪漫的音乐到此 为止



谈肖邦

肖邦的音乐有一种私人性 故尤难为怀

像肖邦者绝非肖邦

孟子曰 存夜气 我对肖邦一笑

予喜雨。雨后,尤难为怀,肖邦的琴声乃雨后的音乐,柳永的词曲,雨后之文学也。

上了肖邦的当,听“肖邦”听得老泪纵横,转过头去骂道:“畜牲。”

对于同代的音乐家……肖邦只推崇巴赫和莫扎特——后来,音乐史上,若将浪漫派喻作一塔,肖邦位于顶尖。

他的琴声一起,空气清新,万象透明,他与残暴卑污正相反,肖邦至今还是异乎寻常者中之异乎寻常者。

李商隐和肖邦一样,有分寸,非常有分寸。

肖邦的触键,倪云林的下笔,当我调理文字,与他们相近相通的。放下去,就要拿起来,若即若离。

肖邦的音乐,就是对上帝说的,独自弹琴,点上蜡烛,众文豪只能偷偷躲在窗下院中听。

肖邦成功之处,恰是李斯特失败之处,肖邦的优雅出神之处,到李斯特手里就成江湖气。

黄仲则的诗,我推崇,可比近代中国的肖邦。

一个艺术家,从爱国出发,又回到爱国,还是比较一般的通俗的爱国——肖邦的爱国,层次高了。他怎么爱法?我代他表达:“我爱波兰,我更爱音乐。”



谈莫扎特

莫扎特如果不知道自己伟大 怎可能如此伟大呢

普希金是俄文的莫扎特

玫瑰一愿 愿与莫扎特的音乐共存亡

一个酒鬼哼着莫扎特踉跄而过 我觉得自己蠢极了

看在莫扎特的面上 善待这个世界吧

莫扎特除了天才之外,实在没有什么。

莫扎特的智慧是“全息智慧”。

莫扎特的音乐,悦耳动听,许多人以为懂,其实太难懂了。

艺术家唯一可靠的是直觉。可是莫扎特的直觉,只有莫扎特有。

“回到莫扎特”的呼声,告知世人,我们再也回不到莫扎特了。

在莫扎特的音乐里,常常触及一种……一种灵智上……灵智上的性感——只能用自身的灵智上的性感去适应。如果作不出这样的适应,莫扎特就不神奇了。

莫扎特真纯粹呀,在巴赫之后同样可以滔滔不绝于音乐自身的泉源。

臻于艺术最上乘的,不是才华,不是教养,不是功力,不是思想,是陶渊明、莫扎特的那种东西。

“因为礼物太精美,使得接受的人不配。”这是我另一句诗。莫扎特给人类的礼物太精美。



谈贝多芬

贝多芬晚年 生活差堪裕如 这一点也是表率

贝多芬钢琴奏鸣曲第廿八号 哲学的滋味

懂得树 就懂得贝多芬

如果拿破仑与贝多芬会面 贝多芬是不让的

有一种立场 可以称之为贝多芬立场

德国人至今仍尊爱树 贝多芬传统

杜晚年作品,总令我想起贝多芬。

艺术家的自觉,始自贝多芬:“我是艺术家!”古代艺术家所以伟大,那是本能的自觉。贝多芬,是理性的自觉。

杜甫是中国诗圣,贝多芬是德国乐圣,博大精深,沉郁慷慨。贝多芬晚年的作品与杜甫晚年的作品相比,贝多芬就远远超越了。

任性,要看任什么性。伟大的性,要任,大任特任。音乐家最任性的是贝多芬,乐谱中常标出:“必须这样!”

毕加索完成蓝色、粉红色(玫瑰)时期,认识自己了吗?等他看到黑人木雕,醒了过来。贝多芬到《第三交响乐》,才是自己。

贝多芬《第九交响曲》、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都属于哲学家一怒而成了舞蹈家,在他们的作品中,思想飞了起来。

听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第三乐章,觉得宇宙不配。艺术家才大,冤深,永远是冤案。

思想,软绵绵的,可以和宇宙对抗。贝多芬《第九交响乐》,和宇宙抗衡,他劝宇宙。

自己没有悲哀过的人,不会为别人悲哀,可见欣赏艺术必得有亲身的经历。1956年我被迫害,死去活来,事后在钢琴上弹贝多芬,突然懂了,不仅懂了,而且奇怪贝多芬的遭遇和我完全不同,何以他的悲痛与我如此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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