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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全网按头推荐的《狂飙》，至今只看了一集。 今天倒腾手机，容量太大，进展缓慢。 豹子爸帮我检查：“咦，你有'多多视频’？”“是吧……” “这里都是些什么啊？怎么有40多个G？你下载了很多片子吗？” “不知道哎……”是真不记得了。 一直过着忙忙碌碌的日子，看短视频都是奢侈，煲剧简直不可能。相应的，短篇小说便成了陪伴我做家务的不二之选。
最近在看费迪南德·冯·席拉赫的短篇小说集《罪责》。作者是德国著名的刑事律师，作品全由真实案例而来。 让人感触最深的是作者讲述这些故事的语气和方式—— 不过一两千字，一个人一生的起承转合、生老病死（在这本书里很少病死，主要是杀死与被杀死）就都在里面了。 没什么渲染，甚至没太多波折，书中人朝着既定的命运一路狂奔，仿佛赶着去赴死。 作者那刀锋一般的锐利冷静，让人心底无限寒凉。 有那么多的偶然——如巨大的铁手，一把拨转命运的走向。 令人生而死死而生的命运，人自己却偏偏无从置喙，甚至连谈判的余地都没有。 还有那么多的不公平——证据与法理凌驾于事实之上，“好人有好报”沦为可笑的空谈。 我常执拗地试图寻找一些逻辑，然而，小说或许讲逻辑，人生却蛮不讲理。
和朋友聊天的时候也常感惊讶：人的一生确乎是几句话就可以说清的。 比如：某某四海云游潇洒半生，现在老了，抱着孙子在街上慢慢走。 比如：某某某年轻时情路坎坷，现在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 比如：某某当年怼天怼地，现在怼地怼天，一辈子抱怨别人，手电筒从不往自己身上照。 比如：某某心强嘴硬半世争先，老来人事变迁，又兼重病…… 人的一生竟然是可以这样轻易被概括、被总结、被提炼的，而提炼起来也不过就是那么一两句话。 这么一想，顿感悚然心惊，又生无限慨叹。
潜入深海的那个瞬间，是恐惧还是惊奇？ 独坐观落日，对着那一抹橙红，是平静还是思念？ 两个人一起散步，谁走得快谁走得慢，是谁等着谁？ 吵架生气哭泣愤怒时是什么表情，开心欢喜幸福满足想要告诉谁？ …… 好像这些根本一点儿也不重要，所有那些你觉得有滋有味的，肝肠寸断的，徘徊辗转的，意气风发的……所有的节日、纪念日、人生节点——都可以一把抹去。 明明是随意聊天叙旧，却冷不丁升起浓重的困惑，不知道人活这一辈子，种种纠结缠绕，都算是些什么。
我观摩着别人的人生，别人也观摩着我。 我们慨叹，思索，以为从别人的人生当中有所领悟，却依旧过不好自己的人生。 不知别人会用怎样的一句话归纳我？ 我想自我提炼一下，又不甘心地想：我还有整整半辈子要过呢！我的人生当中还会发生很多很多事情！所以，这事儿不妨先放一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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