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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波逐流

 写下即永恒 2023-08-01 发布于广东

窗外车声船声被晨风阵阵吹送,白色的纱帘拂动,大好的晨光里,睡,睡……

连续多日每天十二点过后才睡,早上六点起床,整个人都变得钝钝的。

早上起来发现本该昨晚按下去的键并没有按下去,小米粥米是米水是水。

本该奔跑在阳光下,本该完成每个月的二百公里跑,不该躺在床上。

可是每一天都在被筋膜炎折磨,每一天都在兢兢业业踩小球(没用)和涂药(也没用),早上起来脚一放在地上还是痛得叫出声来。

本该听英语,本该听课看书,本该收拾屋子……

可是身体只想平展展地摊开来铺着。躺在床上,像一艘随波逐流的沉重的船。

意识在流动,提醒我别睡过头——小群的练习因为我改在了早上十点。

有种紧迫感在催逼:我必须赶快做完所有自己想做和必须做的事情。

从今天起孩子只上半天课,我必须把从下午开始的时间留给孩子,陪他们温习备考……

可是身体仍在床上。

觉得自己没有睡着,却梦见了风茕子。

我和她在随意说笑,仿佛相识已久。她提醒我把上次借走的帽子还给她,可明明是初次见面而我从来不戴帽子。

镜头一转,她在接受采访,镁光灯下她上了妆,是那种要花上几个小时才能营造出的仿佛没化妆的妆容。她清新得像晨露中的一只苹果。

她的眉毛经过特殊装饰,其间点缀着无数比小米粒儿还小的钻石,在灯下璀璨又柔和地闪闪烁烁。

我大为惊奇,连忙叫豹子爸来看,就像现实生活中遇到好看的男人女人总是连忙喊他一起看那样。

很少梦到陌生人(风茕子是一个小说写得很好的公号主),豹子爸则是我梦中的常客。

有时我有片刻恍惚:不知道白天夜晚何者梦境何者生活。

说来也怪:有时梦多,有时梦却长久不肯造访。

自从这个月开头那几天参加心理团体“梦工厂”之后,带领者要求大家向团体贡献梦境,我就半个梦也不肯做了。好像梦也像我本人一样逆反,别人要求什么我偏偏就是不要。

暌违多日的梦竟然在回笼觉时来了,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我在梦里尽职尽责地努力思考,在梦里还想着要当个好学生。

话说我家教练今天为什么没有给出一点儿鼓励,叫我起来跑步呢?

通常他会让我选择一下:能坚持跑步吗,还是下楼去游泳?健身房也行——转换一下运动项目?还是,真的想睡个回笼觉呢?

今天却没有。他躺在我身边一起睡着了,中途帮我搭上了夏凉被。

我在半梦半醒之间想:是不是再把空调打开啊?可是眼睛睁不开,手也动不了。

于是空调没开,被子继续盖着,竟然也不觉得热。

太阳温和地照耀着我这样一艘船,一艘沉甸甸却不肯沉下去的船。我无力挥手拂开阳光,也就任由它照着,我只想随波逐流一会儿。

对了我刚刚起来打发孩子们上学时感觉到他不太振奋。他仿佛说了句“生意不顺利,遇到双重打击”,情绪有点闷闷的。

其实我也不太振奋。之前三天花费了巨额时间的线上课程性价比不高,让我十分烦躁;昨天的咨询实战也完成得不好。

我的大脑可以让理性工作,汲取失败中的启迪;但是我的心,必须容忍低落的情绪和我待一会儿——低落的情绪也是情绪,不能歧视也不忍心驱逐它,因为从某种意义来说,驱逐它就是驱逐一部分的自己。

夫妻情绪的同频并不总在发生。发生了就一起睡个回笼觉吧,我陪你你陪我地浪费一个早晨吧。

就像昨天来访者说的那样:“我在抑郁中,看到情绪饱满的咨询师就很难受,因为我情绪饱满不起来。”嗯,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那种感觉,可惜咨询已经结束了。

人世间迟到的领悟太多了。

太阳慢慢高了,不再是小可爱,开始摆出稍显稚嫩的威严脸,好像听到儿时耳边的轻唤:太阳晒屁股喽,还不起床呀?那是二舅的声音。

亲爱的早逝的二舅啊,他的骤然离开让我对世界充满了难以消解的恨意。

继续留在梦里会哭的。我很少允许自己真的哭出来。

八点半,随波逐流的船张挂风帆,轻手利脚去做七点钟就该开始做的事情。

所有该做的事情,我会一件件完成它。

我是一艘在自我定制的波涛里航行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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