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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2023-07-30 11:01·宇俊星 https://www.toutiao.com/article/7257157832477393408/?app=news_article×tamp=1690696270&use_new_style=1&req_id=20230730135110AC52E826023600105BA8&group_id=7257157832477393408&wxshare_count=1&tt_from=weixin&utm_source=weixin&utm_medium=toutiao_android&utm_campaign=client_share&share_token=d8516617-76e6-484d-8081-6994599eec43&source=m_redirect 书接上回， 乾隆36年公元1771年，清朝的皇帝还是乾隆。在他执政前期，收拾了和清朝对抗百年的准格尔汗国，将清朝的国土推进到了汉唐故地，秋海棠国土形状已成。  趋于极盛的版图 不过西南一隅的大小金川一直让皇帝非常不痛快，20年前的第一次金川之战，清军实际没有达到战略目的而屈辱退兵，战争过程乾隆的皇后又因病去世。让乾隆对金川这些不服王化的土司恨之入骨。 在第一次金川战役结束后，乾隆就一直注意西南这一地区的动向，乾隆25年后这一地区又开始躁动不安了。 乾隆36年大小金川又乱了。小金川土司僧格桑不服清廷命令，再次发动叛乱。大金川土司索诺木(莎罗奔的侄孙)派兵协助小金川对抗清军。 收到叛乱信息后，乾隆马上命令清军进剿。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第二次金川战役全局 清军的准备在偃旗息鼓的20年里，清军一直在总结第一次金川战争的问题。 相较于之前清军改土归流战争，对清军最大的不利在于山路极其险峻，特别是这个地区河水湍急，势如雷奔，物资运送无法水运，只能陆运，清军的重炮无法进入山区，而轻型火炮如子母炮，劈山炮无法完全击毁碉楼。  大小金川的位置，扼守四川到西藏的重要关口 山路崎岖，火炮是从成都平原运输，非常麻烦，兵力优势也无法施展，只能几百人几百人地添油进攻，所以伤亡巨大并且进展缓慢。当地抵抗情绪强烈，往往打完一个寨子，身后的寨子又出现了游击队和放冷枪的。  今天的川藏公路，依旧充满了风险 第一次金川战争艰苦让大量一线的指挥官产生了畏难的情绪也是事实。 “ 忽闻贼番数十从山梁呐喊压下，应援三千余众拥挤奔回，多有伤损。”《东华续录》卷九。 金川兵作战勇敢，组“人心坚固，至死不移。”《圣武记》卷七《乾隆初定金川土司记》 . “攻一碉难于攻一城。”讷亲身为经略，却：“惟在帐中坐观”，(《东华续录》卷元，乾隆十三年) 张广泗身为统军大员，惟恃“以卡逼卡，以碸逼碉之法”。 针对这几点问题，清军做了大量改进工作。 改革火器： 第一次金川战役，唯一堪用的火器就是劈山炮了。但是这类炮数量太少，而且一尊炮300多公斤在川西高原运输起来堪比后勤噩梦。  劈山炮  颇有工业流水线标准元件风格的九节十成炮 为了优化，清军将大炮的部件改成标准件，开发了一种新的九节十成炮。这种火炮威力要小一些，但是方便转移和携带。 劈山炮清军也没有放弃，这类炮专门针对碉楼做了火炮角度的矫正。 勘探地形： 第一次金川战役结束后，清朝专门派了工部士郎何国宗赶赴金川前线，实地考察当地的地形，设计后来的行军路线，测量金川碉楼，针对性改进武器。 建立特战部队： 第一次金川战役结束后，清军将俘虏的大小金川地区的工匠带到北京。这批人被安排在北京香山地区仿造金川地区的碉楼。  建立山地部队 乾隆八旗中的精锐武士，组成一个新的军种健锐营。其实就是专门针对山地战的部队。就在皇帝眼皮底下，这支部队日以继夜的训练攻碉、火炮、火枪和格斗，专门以金川战碉为假想敌。 庞大的物资后勤供应： 为了支持几万人在山地的作战，清军在四川征集了几十万民夫还有大量的骡马进行运输，到了战争后期甚至动员了江淮一带的粮食储备。不单单是粮食弹药，清军准备了大量的随军工程人员。  第二次金川之战，大量随军工程人员前往一线 为了彻底解决火力不够的问题，清军这次直接把成都铸造局的工匠调到了前线。铸铁、模具、火药等物资直接送到第一线。在前线铸炮，量大管够。最后发明了螺丝扣，把火炮拆成几段，搬上山再组装成形，可以近距离轰击碉楼。在围攻大金川官寨时，最高峰一天轰击了2万发炮弹，达到了今日俄乌战争的级别，考虑俄乌战争的战线有2000公里，这个数字更加恐怖。 多路并进1771年10月，第二次金川战役打响，但是打第一炮的四川总督阿尔泰又吃了一场败仗。乾隆皇帝碰到这种事直接换人。 这一次清军可谓精锐尽出，士兵超过7万人。乾隆朝后期的猛人依次亮相。 阿桂、海兰察、福康安等等。 大学士温福、将军桂林率大军出征，从南北两个方向进攻。温福从汶川方面进攻，桂林从打箭炉(四川康定)方向进攻。 再遇惨败清军刚出征不久，南路的桂林打的不好，被乾隆撤职换成了阿桂。清军继续前进，遇水架桥，见碉开炮。 在1772年年底攻陷了小金川。小金川的土司僧格桑逃往大金川，投靠了大金川土司索诺木。 在进攻小金川之战中，从黑龙江赶来的索伦兵勇武异常，鄂温克人多拉尔·海兰察带着这群勇士在炮火掩护下接二连三的敲掉小金川的碉楼。 乾隆非常高兴，犒赏三军，鼓励清军再接再厉拿下大金川。  清军主力在木果木（金川县布达村）遭遇惨败 第二年1773年，温福带着清军继续向大金川进发。阿桂带着偏师去打噶尔拉山。但是这几百里的路，温福的主力清军走了小半年，时间来到了1773年的5月。这一路温福统率大军行进的到大小金川连接处的木果木（金川县布达村）。这里离着大小金川都有一段距离，金川军经常在清军后面的粮道骚扰，把温福搞的烦不胜烦。  偷袭之后，清军损失4千人 面对孤军深入又被干扰粮道的情况，乾隆帝也非常忧虑，但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这个时候温福又自作聪明将后路的防兵调离，妄图集中兵力于第一线线，一路打穿叛军。温福这么急躁的前进犯了第一次金川战争中讷亲的毛病。 而且温福更窒息的操作是，为了防止奸细，温福关闭了每个营门，连运输队都不许进来。运输队只能在营外扔下了粮食，迅速撤走。大金川的部队则埋伏在附近，等待时机。  熟悉当地地形的土司兵 6月1日夜，在清军打开营地准备捡白天粮食，金川兵看准机会发动夜袭。一时间清军大营大乱。 提督董天强闻讯赶来，被杀。 北面的阿桂也急忙派兵增援，但为时已晚，温福大军大军已经被瓮中捉鳖。 金川军从四面八方包围木果木大营，藏族火枪手居高临下的点射清军。 9日，绿营兵溃散，金川兵抢占了清军炮台。 10日，金川军占领木果木大本营，温福中枪身亡。 木果木之败，清军损失惨重，战后清军清点这一战就有四千人阵亡。 将领除温福外，还有副都统巴朗等二人、提督董天粥等三人。以及总兵、御前侍卫、副将、参将、游击、参领、知府、知州、知县等文武官员一百多人在战斗中阵亡。 乾隆万万没想到，巴掌大点地方，居然这么难打，士兵和高级将领死亡人数远远超过了10年前剿灭准噶尔帝国、平定大小和卓的阵亡人数总和! 阿桂大金川的部队打死了温福以后，迅速南下进攻小金川。几万清军，全线溃败。 大将阿桂，则临危不乱，沉着地带着自己的部队和木果木的残兵，撤退到了安全地带。乾隆帝非常欣赏他的才能，授阿桂为定西将军统筹接下来的军事行动。 大学士一等诚谋英勇公 阿桂 就全程表现来看阿桂堪比一员猛将，后面金川的战斗，作为清军的军事指挥员。他沉着冷静，克服了之前清军轻敌和久攻不下的焦躁心理，最终拿下大小金川。 清军撤出金川地区后，金川兵再次收复小金川，但他们的狡猾和顽强激怒了乾隆皇帝和前线的清军。最后的决战时刻，金川的覆灭之日不远了。 1773年的战斗告一段段落，但来年清军会卷土重来。 倾国之力温福被击杀后，乾隆罕见的没有任何嘉奖。因为在乾隆看来温福没有完成作战任务还导致战事失利是大的罪过，殉国不能抵罪。 这次以阿桂为前线总指，定西将军。 健锐营、火器营兵两千出动; 又从黑龙江调了精锐索伦兵两千来川; 西北防御沙俄和哈萨克的蒙古骑兵也被抽调过来。 健锐营、索伦兵、火器营、蒙古精锐全部入川！ 健锐营、索伦兵、火器营、蒙古精锐全部入川！ 乾隆把清王朝在四境压箱底的精锐全部调往四川。此外为了一劳永逸的解决金川问题，四川军械局的工匠、工部训练的炮手也被调入川。弹药火器、粮食全部管够。 四川、湖广、甚至江苏的物资也被动员起来。成都到都江堰的官道上，运送物资的人力和骡马排成长队，日夜不息的往前线输送物资。 为了金川战役特别准备的九节十成炮和冲天炮、劈山炮等重武器和配到元件全部拉到前线。不够的让工匠在一线铸造。在前线训练指导炮兵，务必保证每一位炮手都能够娴熟地操作这些新跑，准备好了直接上战场检验。 皇帝的态度已经特别明确了，金川地区任何反抗的火星这次必须通通扑灭，要绝其种类的消灭干净。他还给阿桂下了一道圣旨：“这次不接受大金川投降”。 皇帝的态度让前线将士也明白，皇帝已经把能准备都准备了，这一次没有任何借口打不好了。 1774年10月，清军再次攻占小金川官赛美诺，小金川土司覆灭，清军开始全力进攻大金川。 兵陷大金川1775年，如果有一架航拍无人机在金川地区上空会发现。 地面上烟雾缭绕，火炮轰鸣声、喊杀声和士兵中箭之后的哀嚎声此起彼伏。残破的碉楼、散落一地的石块，凉透的士兵尸体散落在路边、山涧中。 如果有航拍，当时的金川场景 这一年大金川境内 3000 余座碉楼、石卡。在清军不计代价、不惜成本的火力轰击下依次解体轰然倒塌。 在战争的最后一年里，负责炮弹回收的官员，在附近战场总共捡走3万多发实心铁弹。 而得胜之后，军营盘点出的存货中还剩有30余万发炮弹。可想而知乾隆为了解决金川真的是不惜血本，达到了一个农业帝国的极限。 大金川官寨之前的道路、碉堡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清军的目标直指大金川官寨一一曾经让清军束手无策、伤亡惨重却寸步难进的勒乌围。 勒乌围是大金川土司的主要官寨，前阻大金川河，后有高山，地势险要无比。 勒乌围防御体系 相比于前面的碉楼、暗堡。勒乌围的防御体系更加严密、紧凑、牢固。金川地区的土司千年不断加固修缮。勒乌围四周的碉寨如同众星拱月一般保护着勒围，这些外围的碉寨防御工事的密度也超过了之前清军面对的碉堡。 勒乌围碉楼普遍比南面路上的碉楼高，最高的高达二十四层，足足有五十米，这在今天西南县城也是标志性的高楼。可见1000多年来，西南地区的吐司政权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确实下了血本。 大金川土司存储了2年多的物资，这次他希望清军知难而退，自己最好像20年前裟罗奔一样，名义上叫声大清爸爸，结束这场战斗。 但是清军知道，再难也要打下去，一定要毁灭大金川。 固然面对这种多层次，密集的防御体系很不好打。清军前期的进攻伤亡惨重但是效果一般。 因为金川军常常是只有一部分躲在碉卡里放枪，另一部分则四散分布于碉堡周围缝隙中，等清军靠近放暗枪。金川军射击的角度很多，除了碉楼外还有岩石、墙根、树上、山涧隐蔽处都能开枪射箭。 清军大炮一般只轰击碉楼附近一小片区域，火力准备完后，清军要从一片开阔地冲锋，冲锋部队完全暴露，这样给了金川军四处攻击的机会。 最后的突击 最后阿桂想出了绝招，命令清军分成两队。 一队特训过的健锐营精锐，用精准的火炮打击和火枪射击与金川军展开火力对攻，打得对方抬不起头来，吸引对方注意力。 另外安排一堆土工作业的壮汉，在火力压制的时刻，全部抱着木栏沙袋、占据有力地形搭建起一个临时的制高点。 就这样依次递进，搭好制高点后，火枪手再冲上制高点，点射冒头的金川兵，冒头就打。然后再一遍遍重复刚才的进攻步骤，清军就这样缓慢的压缩着金川兵的防御体系，到了后期，清军又占据了部分碉楼，还能在碉楼内向下射击金川兵。 攻克勒乌围，图片来自B站网友炎灵虎 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的窒息感也最终击碎了金川兵和土司的士气。要知道除了步兵推进，清军的火炮还在一盘日夜不停的轰击，在搞“消消乐”。这种压力是一般人员难以承受的。 据统计，在战斗最激烈的1天，清军集中近1000门各种火炮，轰击了20000发炮弹。这个弹药消耗赶上今天俄乌战争俄军一天消耗的1/3了。这是一个农业帝国的国力极限了。 攻坚火炮，弹药管够 1775 年7月，清军肃清了勒乌围周边的寨子，对勒乌围官寨发起总攻。阿桂领导清军日夜不停地攻击了半年。 最终，走投无路的大金川土司索诺木，率领残部和眷属出城投降。 捷报 终于拿下金川！ 前后历时二十多年的两次征讨大小金川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而这场战争的军费更高达7800多万两之巨，整个战争期间，清军战死和被乾隆赐死的高级将领就达上百人。 枭首凌迟清朝在平定大小金川后，立即对大、小金川土司进行处理。小金川土司“僧格桑当在军营严加刑讯，凌迟示众”。 大金川土司索诺木全家12口被阿桂押送至北京，全部凌迟处死，索诺木头骨被做成法器。 金川土司索诺木的头骨法器 凌迟，枭首 金川土司家属并没有全部被处死，其他的旁系亲属基本发配为奴。
由于众土民受土司管理时间长并且受其影响较深，所以具名对土司的忠心程度是不可忽视的。为了杜绝土民再度起势，必须将其分散各处。因此，清廷决定将两金川土司的属民分散安置在嘉绒其他土司处，并根据这些土司所辖人口的多寡进行分配。 清廷在确认民无二心后，并不是将其束缚在安置地，而是让其进行各种生产活动，甚至允许他们到都江堰、成都等地佣工。这样，给予被安置的土民房屋、土地、种子等，让土民有所营生，避免其另生事端。 今日金川 川西从此安定，清王朝继续西南其他地区的改土归流，甚至到清王朝灭亡前夕。赵尔丰还在一路往西进行这项工作。这片封建王朝一直无法有效管理的化外之地终于成了中国一个普通的行政单位。西南从此成为了中国稳固的大后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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