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 涯 海 角 (组诗) 天涯海角 1994年冬天的一个下午 我独自举行一个仪式 在三亚 我什么也没有做 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下午 从2点到5点 从2点到5点 我只是静静地坐了一下午 就把什么都做了 从此,我把脚步 深深埋进那个关于天涯的梦想 远远地走着 又一步也未离开 [2003/8/1 福建晋江]
露 你只是草叶的一滴清泪 哭给消逝的夜晚 你只是湖面的一声细语 说给飘泊的小船 趁余梦还没有被日出惊破 便是这样一次寻常的醒转 在夜与昼之间 与你相约一瞬 为花、为草、为尘埃 2004/1/28
雪 一粒微尘的心事冷却 积聚 并掩饰一切真像 终于融化在真像的温度 极地冰川封冻纯净的四季 伤心只是伤心 天堂是冷漠的 假如能以雪的形式 飞舞到人间一趟 有没有人赞美都无妨 真正冰冷的时候 我毕竟是唯一开放的花 [2004/1/16]
雨下着 街上很多伞 挡着别人的雨 母亲送的伞 很多年前就够不着我了 街边一家小茶馆 老板姓羊 茶馆叫牧之 拐弯的铁梯子锈迹斑斑 二楼没有茶客 羊老板只管加水 不多说话 凭窗的位子上 我一直坐到了夜里8点 我看见有几条雨丝 总是路过那盏街灯 有几滴打在一把花伞上 蓝底白花的花伞 很象那年我和玉兰子 一起撑过的那把 雨打在窗上 雨打在回忆上 [2004 上海徐泾]
遇见麦子 遇见麦子 不是重逢 是不期然的偶遇 麦田辽阔 黄色,这温暖的颜色 辽阔 象土里长出的火 遇见麦子,看见割麦者的脸 被麦子涂刷了几十年的脸 黑红如父亲的脸 我的眼睛 一刹那间,被深深灼伤 [2007 上海]
草帽 草帽发黑了 吊在板壁上 帽沿有一圈裂了口子 绳子虽是新换的 草帽却是真旧了 汗渍的油垢 雨水的霉斑 阳光还能晒白 可不再耀眼 也不再散发干草香 一年年地挡着阳光和雨 可那个脑袋还是花白了 [2007 上海]
郊游
一 去年干枯的苇丛 长出新笋 水草间的鱼 慢慢长到青春期 二 如果你幸福 就走出房子 到野外的阳光里去 晾晒你的幸福 如果你不幸 就走出房子 到野外的风里 吹干你的不幸 三 从今天开始 每天出屋一次 或两次 或更多次 跟每个人说话 不再看视频 改为可以伸手抚摸的对面交谈 四 找一个合适的晴天 或雨天 带上自己 带上家人 走出房子 走出城市 练习我真诚的笑 向树枝上的麻雀 学习自由的飞 向蚂蚁学习躲雨 五 或者 向每一朵当令的花 致以崇高的敬意 [2007 上海]
一杯黑暗里的红酒 所有的家具都安静下来 你的每一个表情 从圆肚的玻璃杯上跌落 桌面上 泛起一串无声的涟漪 樱桃散落在浅底的藤篮子边上 铜管爬上墙壁 静静地想起旋律 黄色的蜡烛比较显眼 烛泪 与窗外的月光 没完没了地说了一晚上 2007/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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