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里乡,是一个苗寨。 都里乡村口,安静祥和 听洪姐说,他们村里一百多户,全是苗族,男丁全姓洪。长久以来,村里人都默默谨守着一个族训:外姓男丁不准入村,否则会遭遇厄运。十几年前,曾有一位寡妇带着一个十多岁的马姓儿子改嫁到本村,从母子进村的那天起,这户人家一直灾祸连绵。直到一年前马姓男子拖着一身残疾,离村,家里才又恢复平和。我不禁想起巫蛊之术,有点不寒而栗。不知是不是巧合? 苍松牵手,迎客纳福 村口的路边,恰有两棵相对生长的苍松,以此为支架撑起一座门楼。门楼,现已破败不堪。左侧路边古松下,排着一列石凳,凳上刻有棋盘,只是乘凉下棋的盛况已经遥远。路右侧有一片郁郁苍苍的古松林,阴天,林中甚是萧瑟,树下也有一排排粗糙、错落有序的石桌、石凳。久无人迹,石上青苔、锈斑密布。 路口石凳,刻有棋盘,一九六九 石桌石凳,青苔成客
石磡成坡,留有水沟 寨中山上多石。质地不太紧密的页岩居多,青石次之。用石块层层堆砌的石墙、石栏、石屋、石阶,满眼皆是。院里院外的路面也皆用石板铺设。拙朴,厚实,一如这里的民风。田多贫瘠。菜园中,乱石与菜蔬杂生。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以前发展旅游的无意遗落,每家菜园里总有几棵或者一片花草在伶伶俐俐地开着。人家青灰的墙头上、菜园的石栏上总是匍匐着番茄的青藤、枯枝,粒粒小番茄如红玛瑙艳绝其间。 墙头磡上,番茄点缀 房屋,依山势一路向上。布局紧凑,家户之间仅有小巷间隔,巷宽不过一米。家家皆用围墙、门楼——围一小院,关门闭户自成独立天地。这在潮湿的南方却也少见,不知是不是出于历史沿袭下来的防护目的。 门楼进院,竹林掩映 洪伯伯说,村子上面,原有三座保家楼——厚城墙、高门楼、小垛口,现今仅存一座。很久以前,只要听说土匪来犯,全族人丁全都拖家带口、携金带银、赶牛拉羊躲进保家楼。防卫、坚守不出,直至土匪撤退。 我没建楼,我只把大自然的石头垒好 村里还保留着一个土地祠堂。当年,有些村民来不及躲进保家楼就一溜烟跑进土地祠。听说,几百年来,土地祠周围从未发生过一起流血事件。话说,有两土匪追着一村民赶到土地祠,两人前后夹击,射击该村民,但是,无论怎么拾掇,扳机始终扣不动。等两人离开祠堂,手枪却又完好如初。村民的说法是,祠堂属于神灵清净之地,不理是非争端,流血杀戮属于大不敬,大不净,所以,神灵绝对反对。传说总带着一些神秘诡异色彩,但,我觉得,这没什么不好,人有敬畏之心,终归是好的。 寨中龙井,一汪碧泉 寨中多泉井,好像一滴滴大地之泪。山脚下、平地上,每走一两百米总能看见一个,皆有石栏高低围砌。泉井边上都植有一棵大树。水因石而有形,又依树而添姿。兼有天光云影徘徊、山石草木相绕,所以并不显单调寂寞。有的泉井刚好在住家门口,住家就会在其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以此据为己有的意思吧。当年肩担手提的吃水岁月,已成历史。现今家家户户都已将泉水引至家中。 石缝之眼,矿泉汁水 寨中有不少古树。长在石缝里,长在人家门口、人家房后。洪伯说,几十年前古树更多,因为最近几年要发展旅游才有幸保住了几棵。其余的都被砍了、用了。 古树长青,寨子长存 因为山上多石,所以杂草灌木并不多。树,大多藉着一层薄土往石缝里钻。路边常有一簇或一片苦竹,被石栏好生护着。芭蕉长得硕大如树。 灌木翠竹,沿石成画 都里乡,是一个小山村。逢上中秋,回村的人也并不多,我们在村里转了大半圈,除了几个整修庭院的人,几乎看不到人,大多数人家都用石砖封院闭户,想是很久都没回来了。 促膝长谈,“篝火晚会” 听说洪伯带着我们回乡,两个亲邻来访,夜长村静,秋雨飘洒,气温骤降,大家围着地火幽幽夜话。这一切,感觉像个遥远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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